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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步惟此刻正含笑钻那墙洞,闻言却似浑不把这事放在心上,连连摆手道:“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先前便与你兄弟二人聊的甚投缘,完事了下场想继续畅谈世事,却找不到两位踪迹,也辛亏我在这尚海城还有几处产业,养着些人儿,倒是问到了两位正在此间受困,赶紧便过来圆场,幸好,幸好。”
马非也是一笑:“那些人在扉叙半刻门口闹事,我就寻了出来,谁知道就遇到了天山这两位兄弟,也是侥幸。”
陆步惟眉头一掀:“这些刁民的胆子也是愈来愈大了,尚海城被他们搞的越来越乱,确得寻个机会好好教训。”
他心中说着这话,却是闪过个念头。
自己眼下虽有强援在侧,可仍忌惮徐伯渊那些贴身亲随,与此刻尚海境中郎将霍敬之手下的两万城军。此刻突发奇想,若这此城今日有人闹上一闹,来个满城大乱,那些城军卫士自需四处平乱,无暇再顾那武场瞬息变化,至于这闹事之人。
陆步惟瞧了瞧阿水,见这厮望着自己脑袋还是一脸如痴如醉之色,臀间惯性一颤,却又觉这人眼光着实独到甚合心意,等事成了倒当真可当心腹看待。他转瞬间便计上心来,凑步靠前在阿水耳边轻声道:
“听说,你兄弟二人还有一伙同伴在城外候着,先前更夺了城军衣甲?”
陆步惟却不知道这一步,却把自己置在九死一生之境,少年望着这二十万两黄金猛然凑的如此之近,一双如漆之瞳猛的一收,手已轻轻摸在了身后布袋之上。
只是听到他后头这句话,少年心中一惊才强自凝了凝心神,暗骂道自己与那些人的关系在尚海境内,怕已是家喻户晓,但人都要问候一句,有些尴尬道:“也不算得同伴,只是老乡罢了。”
陆步惟笑眼望着这厮,缓缓道:“城外冷清无聊的紧,怕是你那些兄弟们闷的急了想进城寻买卖。于他们传个信,这尚海城内有陆某和戏鲲会在,想进来玩,便进来玩吧,哪怕是当街放火,破门抢人,陆某也尽会替你们料理周全,更不需怕那些城军。”
阿水闻了此言却是心头一疑,暗道你这又是何意?
陆步惟瞧他神色便知他起了疑心,朗声哈哈而笑:“可莫小看了为兄,你天山诸位既是我陆某的朋友,在今日这尚海城,便是天王老子也动不得你们,我待会倒也有事相托,可不管两位答应与否,这第一份大礼,陆某是一定要送的!”
说话间,他轻轻道:“马非。”
马非忙赶步上前,应了一声,却不知他意思。
“传令下去,但凡今日见到有陌生城军进城招摇,无论行何等事情,戏鲲会上下,定要全力而助,以命相待!”
马非心中一凛,心中明白大哥这招揽之意和搅乱之局,暗道一声高明,点了点头也不多话,便飞身传讯而去。
陆步惟安排完这事,只笑吟吟瞧着阿水。
这厮却是一脸莫名,心道你又吃错了哪门子药,要是把那帮苦主放进来,只怕虽会相助自己,见面一顿胖揍却逃不掉,只是这陆步惟盛情之下,却也有点尴尬,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这一糊涂犯楞却被陆步惟瞧在眼里,心中更觉此人居然知道受宠若惊,却没那些寻常悍匪的不解人意,慈眉抚髯而笑:“前途可期,大有所为!”
此时城头之上,却有一人手持一把三尺寒锋缓缓而踱,鹰视虎步之间一双极亮的眸子中满是愤意,来回处只死盯着下面川流不息的进城人流,于每张脸上似都恨不得仔细瞧上一瞧,这将服之人越看之间脸色越是烦躁,终于忍不住骂道:
“平日里哪处上报皆是万事平安,到了用时,却给贼人把衣甲都给抢去了,你说,要你们又有何用。”
身前五名校尉都是脸色一白,齐齐跪下,有一人当先道:“将军息怒,已安排了诸多人手,但不会放那些贼子入城捣乱!”
这人赫然便是尚海境守城中郎将霍敬之,自那刻知晓有军士衣甲被抢,他便知这事极不简单,今日统领爷欲行大事,更有大敌在侧,若由自己这边出了岔子,被人乔装进来由内而破,自觉也不需徐伯渊说话,只能拼出这条命,以死报栽培之恩。
他心中甚急,斜眼瞥了瞥地上这些校尉摇了摇头,心道自己虽久随统领爷,历北线血战与异族暗杀无数,自忖什么样的阴谋陷阱没见过,可大半年前莫名被孤身调至此处,手下这些太平世界的新部下,确委实不堪大用。
霍敬之此刻更是半点信不过地上几人,只哼了一声,一双眸子依旧转回了城下,正欲再骂上几句,面上却是古怪一僵,一双眼睛迷茫处渐渐有了喜色,喃喃道:
“原来这太平地方,不光兵笨,这贼更是蠢的厉害啊。”
他目光所注之向,有十余名梁军打扮之人正排了一列行将过来,于队列外更站着一个长官样子人物,粗看神色倒皆正常无比,身上铠甲显也是军中正品制式,只是,只是......
霍敬之早做了手势,此刻五名校尉皆围在他身后而望,他望了许久,忽似忍俊不禁,笑道:
“只是你见过铠甲不合,露脐而行的兵士么?”
诸位校尉望了一会也都面色古怪隐有笑意,评点起来。
“何止,您瞧中间那人身形,只怕尚未成年,这三尺长的上铠,活活给他穿成了款拖地长裙。”
“不光是衣不合体,我们城军之中,又哪有身背双剑,腰悬大锤的江湖打扮,更不需提最后那肩抗巨斧嘴叼旱烟之人,尚海军中,自古禁烟!”
“最不堪的便是那扮长官之人,你瞧他那副扭捏摇曳,分花拂柳的走路样子,我隔着几十丈远都知那是个雌儿。”他蹲了一顿,又把眼扫了这长官上下一番,微吞了口口水:“应还是个长得挺不错的雌儿。”
“都这时节了,还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霍敬之顿时怒目而向,把那人吓的猛一哆嗦。
他心知此时不是发火的时候,终于压下火气,却仍忍不住道:“这么蠢的一帮贼,还不是把你们那些没用部属扒的精光,连半张脸都没瞧见,真是丢了梁军的脸!”
众人羞愧,一时都低下了头,却有个聪明的说了句话:
“我听那些书生常说,事出反常必多妖,这些人若不是蠢到无可救药,怕就是有所依仗。”
霍敬之本已准备下令动手,听了他这句话倒是眉头一皱,沉思许久点了点头,于原地又踱了许久,猛然抬头,眼中已满是精光四射,成竹在胸:
“那便来个引鳖入瓮,一网打尽!”
却说这城下几人,此刻也并不悠闲,人皆着甲而行之际,虽各自说不出有什么破绽,只觉得隐隐有些不妥。有个魁梧汉子一脸疑色,偷偷朝外边那长官打扮之人道:“淩姐,我们就这么走进去,不会被瞧破行踪吧?”
那被换做淩姐的之人长髯轻垂鬓角如飞,眉宇有奇妙变化,倒真巧不出是先前那位黄杉姑娘,若只望脸,倒真像条汉子。他冷眼瞧了瞧魁梧汉子,又复望了一轮身边众人,啐道:“你们本都是粗野汉子,与那些大兵都是一丘之貉的臭男人,又有谁瞧得出区别?”
她自觉此话甚是有理,心中一动,又嘱咐道:
“等下入城之际,都别说话,由我来应付,军中一向以长官为尊,你们更都是这辈子没出过西荒的土鳖,可别胡乱说话露出破绽。”
魁梧汉子心中暗想前一句也就算了,说我们是土鳖,你又不是西荒长大的了?
他腹诽之际,脸上便有了几分疑色,这淩姐此时却当真是心中甚虚,瞧了他这神色不由恼羞道:“不行,就杀将进去,权当一试,又没什么损失!”
众人豁然开朗猛一阵点头,人手均自捏在兵刃之上,齐声道:“早说要硬冲不就得了。”
“都把兵刃放下!”
淩姐大怒,望了眼城门口无人注视,才放下心来,复又硬生生压下了一腔火气,缓缓道:“此次入城,先前便和你们说了,是要假借那戏鲲会之名行嫁祸之事,更调开梁军,把这尚海城分而乱之,好叫那俩兔崽子方便行事。你们脑子蠢笨不明白姐姐这锦囊妙计也罢,但不要添乱就成!”
众人都疑眼瞧着她,其实先前这淩姐筹这锦囊妙计之时,这群里面就没个听明白的,也不知道自己要去行什么事,分什么乱,悻悻然间便只能依着这当前最聪明之人行事,心中暗求各路神仙保佑。
淩姐瞧着这些人又听了遍自己的妙计,依然都是云里雾里之状,叹了口气:“悔不该让最聪明那个先进去,带着你们这些莽夫,也真是苦了我也。”
他们说话之际,脚上却没停歇,此刻已离那城门甚近。淩姐暗自吸了口气,心道以自己的才智,只要神色不乱当漏不出破绽,她把眼望去,却已见门口有位守城军士远远便望着自己,神色古怪之际,手更缓缓移到了腰间。
“这尚海境的梁军难道如此精明,隔了这么多远,都瞧出了我们之间的异状?”
淩姐心中一跳,却不是因为行踪将被揭破,而是自己马上要于这些小弟面前丢个大人,暗自愠怒:
“敢瞧破我这乔装,小伙,今天你可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