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老供奉和孬哥此时可没那心思细细推敲她话里的深意,他们被推入这尸坑之中,哪里还不明白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结局。望着身边同伴的可怖死状,这孬哥轻轻呜咽间,胯下竟是有莫名湿意浸了半条裤子,一股腥臭便随风而来。
老供奉到底是见识过大风浪之人,此时临危不乱,嘶声道:“我是戏鲲会的一城供奉,你们且放过我,我可告诉汝等会中一个大秘密!”
黄衫女子听他这话倒是一愣,望了望身边那平头宽脸汉子,那汉子也挠了挠头,才道:“你倒说说看,值不值你俩的性命?”
老供奉大怒:“若是我说了,你们翻脸不认账又能如何,你等须立誓放我为先。”
黄衫女子一声轻笑:“不如何,水军也从不立誓,我们又不是好杀之人,况且我等也从未想过要杀你俩。”
“别当老夫是黄口小儿,你们已经杀了我们戏鲲会如此多人,怎么又会放过我俩?”老供奉依然大怒。
“这样啊。”
黄衫女子笑意更盛,最后竟是捂嘴说不下去,那平头汉子叹了口气:“这就不怪我们了,只能佩服你们这诺大的帮会果然个个不凡,武功皆是平平,这假死之术倒均练的出神入化,先前把你这些兄弟一个个活生生丢在这大坑中,愣是没一个喘口气唤半声痛的,硬气,专业。”
他这话倒是把老供奉和孬哥听的一愣,随即望向身边四周那些尸首,只见个个都是血流满面睁牙拧齿,若以一具尸体的角度来说,倒也无甚异常,正奇怪处,左侧一具斜靠着的尸首似乎是再也憋不住了,哎哟一声唤痛声起,那双死闭着的眼睛突然睁了开来。
“彪子,你也是装的?”孬哥被这猛然诈尸吓的魂还没来得及飞,魄都没赶的上散,身边又有具死不瞑目的尸首突然开口说话。
“你们都是装的嘛?”一时之间,这坑中的十几具尸首,竟是纷纷都活了过来,互望之间,脸中均有钦佩之色。
老供奉目瞪口呆间,屁股底下微微一动一痒,又传来一道微弱呻吟:“供奉大人,可否把贵臀挪,挪上一挪,我,我喘不过气了。”
一时间,满坑之人才觉得相挤之处鼻对股,胸对臀,更有许多不堪之姿,实是略显尴尬,正各自纷纷艰难调整体位之时,却有一道中气十足之声在上边响起:“各位,也戏弄够这些狗腿儿了吧。”
这自称西荒水军的诸人转头一望,却是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人踱了过来,却不是那出来寻二狗一众肉票的孩爷,还能是谁。
“老前辈,那些肉票人呢?”黄衫女子望了望他身侧空无一人,奇怪问道。
“他们听闻此次得罪的是戏鲲会之人,别说报官,就连入城都不敢,都四散而逃去了,我也不便强求,就如此吧。”
他叹了口气,走近了那坑低头一看,下边便有十几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都盯了上来,不禁莞尔,回头笑道:“你们倒也老实,既然都把戏演到这份上了,何不套出这老头话儿再说?”
平头汉子却依旧实诚,直直道:“活了那么久,只学会了一件事,这天底下的秘密,少知道一个,就多一份太平,要是我们能一辈子在那西荒诸事不知万事不理,那日子虽然苦些,倒也快活,明姐她也不会……”
那黄衫女子忙瞪了他一眼,平头汉子似知失言,随即低头不语。
孩爷细细品着这句话,只觉言之有理内历沧桑,抬头处见这水军诸人皆是点头称是,一时间似都是黯然神伤。
他知道这群人千里迢迢自西荒而来,必是有什么大事,却也不便细问,只是轻道:“这群人,就真的如此放过了?你们寻的那两位如今可是在城内武斗场上,就不怕这些个宵小之徒回去走漏了消息,于你们那两位伙伴不利?”
黄衫女子倒似未想到此节,思索片刻,咬牙切齿道:“不利就不利,就恨不得他俩吃个大鳖于此,解我等心头之恨!只是这俩小崽子修为实在了得,只怕,只怕光靠那陆步惟那破烂戏鲲会,真治不住他俩。”
孩爷大惊,忙道:“这可不成,陆步惟向来就视你们那两位为心头之患,要是走漏风声,他在暗,那两位在明,可真的要遭了不测。”
黄衫女子心道你当我是傻子不成,可心中却是仍是恨那二人莫名不辞而别,害他们千里奔波之余,还得替俩小崽子处置后事,正思索处,平头汉子那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古怪笑容,黄衫女子看在眼里,道:“老丁,又有什么鬼主意?”
那平头汉子凑到她身边,细细在她耳边道了片刻,只把黄衫女子说的面色羞红忍俊不禁,这女子听完在原地踱步许久,终于忍笑朗声道:“便如此办了!”
此时孩爷和坑中诸杰望着这俩人古怪举动,皆是甚不解,却见黄衫女子缓缓走到坑边,望着下面诸人冷道:“想活命不?”
众人相顾一望,随即纷纷抬首,点头如捣蒜。
平头汉子走到她身边,轻声道:“让你们带个消息回去,可不是让你们带着实言回去,若是把此间风声走漏了。”他也不多话,只是将手轻轻一抬,只见他那瘦干手臂上忽然便有一道血红之芒隐隐而现,身边的黄衫女子冷哼了声,通体上下便有朱红之光,淡淡有若琥珀,几似透明,有道道红霞而散,水军的其余人等也不多话,纷纷暗运内劲,身上各处,自有各色光华而现。
孬哥和戏鲲会其他人等瞧他们忽然运术,心下害怕之余,却是莫名,只有老供奉和孩爷两人知道这意味究竟,均是脸色大变,老供奉颤颤巍巍道:“如此多的宝具之息……你,你们皆是天位之人?”
这话一出,可把孬哥一众吓的差点第二次崩尿,要知在以戏鲲会这庞然大物,在这尚海城重地,日常间也只得老供奉一位羽天位高手坐镇。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西荒水军,听着居然个个都已晋天位,那是何等可怕的一股势力,再望向上边时,都带上了看神仙的目光。
黄衫女子冷声道:“也不是显摆给你们这些狗腿儿们看,只是若不依我等之言,回去漏了消息,我们这里共十二人,自会此生都念着要好好照看着各位家里老小,到时候,就不知道你们那位陆会长,会不会舍得保你们一世了。”
众人面面相觑,心知这还需问么,似寻常之人被一位天位大高手盯上,那是什么下场也不需提了,自己这种蝼蚁之辈,陆步惟又怎会在乎。老供奉惨然一笑:“便不说别的了,尊驾若是此刻齐齐闯进去助你们那两位同伴,只怕是能立时血洗了我戏鲲会,我们也都不是傻子啊,姑娘。”
黄衫女子听了老供奉之言,暗暗摇了摇头,心中顿时明白为何此人终了一生,还只停留在羽天位之境。不过这戏鲲会众人的反应倒似令她甚是满意,便轻轻朝他们说了段话儿,直把戏鲲会诸位听的云里雾里,复又面面相觑,便是孩爷,也是听的满脸莫名之色,想了半天,居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那孬哥终于壮了壮胆,轻声道:“那两人,不是你们的伙伴么?”
“伙伴个屁!”水军中一个瘦小少年啐了一声:“见过连散伙饭都不吃,一声招呼都不打,半夜就拍屁股走人的伙伴么!”身边众人纷纷点头,咬牙切齿。
“诸位,赶紧上路吧,免得会中头目等的急了。”平头汉子见黄衫女子话已交代,沉下了脸望着诸人,坑中便是一顿手忙脚乱,哎哟我去之间,纷纷你踩着我,我蹬着你,一个个爬上了坑,老供奉此时也恢复了几分真元,他倒未如此狼狈,扶着坑壁的手一拍,便轻轻落在外边地上,只是此刻这老供奉却不敢当即离去,只是把眼小心望着场间这水军诸人。
“说了让你们回去,还骗你们不成,但也千万别忘了先前之嘱了。”平头汉子瞧他神色,冷冷道。
老供奉点了点头,众人此时也均爬上坑来,一时面面相觑之间,竟都不信就如此轻易能脱身而去。沉默许久,不知谁发了声喊,众人不约而同撒腿而跑,以那老者矫健身姿为首,只是数息功夫,便踪影全无。
孩爷在背后望着他们身影消失不见,回过头来望了望在场诸人,目光便停在了黄衫女子身上,他摇了摇头道:”诸位身手皆是不凡,平日间嘻闹也就算了,怎地在这乱武斗的节骨眼上也胡闹一气,况且你们放走的那些人,可都是平日间鱼肉乡里的恶霸歹徒,这一来一去,倒显得诸位没有侠义之风了。“
黄衫女子轻笑道:“老爷子根基之深,我这双眼还是看得出点分寸的,也别抬举了我们,说到那些恶霸歹徒。”她正色道:“老爷子怕是这尚海境人士,以您的修为,几十年都未去动这些为非作歹之人,又为何来怪我们?”
孩爷被她这话一呛,倒是一时语塞,许久没说出话来,平头汉子见他尴尬,复道:“那些话儿也只是损他们一损,出出我等心头这股恶气,该对付戏鲲会的,我们自会暗地里抓紧去办,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孩爷一生叹息:“这城中以我所知,目下就有至少两股大势力,今日势必要生死一搏。你们这群小子胡乱一闹,也不知尚海境这次乱武斗,要乱成什么样子,罢了,罢了。”
他话说完了,不再理这强的有些离谱的西荒水军众人,却也不再往尚海城去,反而逆向而行,奔那庐海邙山之向而走。
黄衫女子心中甚疑,正欲开口问话,平头汉子一把拉住她手,却是摇了摇头,道:“这老头知道城里势必大乱,不想趟这浑水,他见过臭小子的刀势痕迹,不再进城,是不让我等难办。”
女子心中这才明白了孩爷之意,点了点头再望回处,那老人身影已然不见。
孩爷心中之思,却并不全似这汉子所言,他一是知道自己瞧见了书生那惊天刀势痕迹,如若回城,必然引得那些早在一旁窥测的水军之人猜忌,故而暂且不回尚海城。至于另外一项,却是他此刻那手抖的毛病又犯了,只是这次病发甚是诡异,明明那股子可怕气息仍在遥遥不知何远处,先前却已经骇的四肢如冰,五脏俱颤。
他大惊之下,却觉得这股气息有点熟悉,一时间却想不起是哪位通天大人物到了这地,索性壮起胆来,往那气息漫来之处疾步而去。
此时他心中隐隐觉得有大事要发生,心下甚急,竟是不惜消耗真元,施秘术飞快赶了大半个时辰路,忽然间脚步一停,目光呆滞,望着那茫茫大地尽处一片模糊,定睛一看,却是灰白大雾弥漫,扑天盖地而来。
孩爷立了许久,终于发现了自己恐惧根源,喃喃自语道:
“这,不是那不可说之地才有的妖雾么?”
与此同时,陆步惟坐在那临江阁的雅座之中,饮了杯酒,似是镇了镇神。
他座前地上,跪着两个人,一人道士打扮,一人年岁苍老衣衫不整,却是椒客道人,与那老供奉。
陆步惟瞧了瞧他二人,又望了望马非,只见他虽才得了噩耗,此时两眼通红处,却是眉头深皱,便是桌上两位将军与那女子,都一脸狐疑之色。
陆步惟摇了摇脑袋,回头望向椒客:“你说,那书生,能运大成斗之道义,刀势三十丈,把马家三兄弟和那寨子里的人一刀尽斩成了飞灰?”
椒客身上脸上各处均是伤痕累累,显是之前遭了毒打,鼻青脸肿间似神智不清,竟不回他问话,却朝着桌上那美貌女子嘿嘿傻笑。
陆步惟大怒,一脚便将他踹倒在地,饶是他收了九成之力,这椒客道人也被踢的直飞了出去,哼哼唧唧半天,才勉强爬起身来,他正待再问,却发现这厮晃晃悠悠间,居然把嘴诡异一咧,大笑着拍起手来:
“红莲降世,修罗已至。哈哈哈哈,这世间完了,哈哈哈哈,你我皆都完了。”
说罢竟是在那处手舞足蹈,此时这椒客样子虽十分滑稽,但那忽如其来的疯癫作态和莫名胡话,却让场间众人面面相觑处,隐觉毛骨悚然。施不易冷眼看处也觉心惊,轻道:“莫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上了身了?”
他这话正把众人吓了一跳之际,眼前的椒客却猛然怪叫着侧倒在地,他毕竟被陆步惟这脚伤的极重,此时已实在撑不住身子,可于地翻滚处仍是狂笑不已,一时间口水鼻涕齐流,顿时满地狼藉。
众人瞧他神色,脑中都是一个念头,陆步惟似极嫌弃,挥了挥手:“扔出去吧,疯了,不中用了。”
他也不再看这疯道人,回头望向老供奉,瞧了半天,又望了望他股下那一片肮脏,回忆了半天,轻轻问道:“你说,那两个人什么名号?”
老供奉老脸一红,迟疑片刻,似极害怕回忆起那两人的名号,终于缓缓道:“是,是天山双淫……”
陆步惟极认真的思索了许久,脑中还是想不起有这号人物,又问道:“你说,那两个人什么名号?”
老供奉老脸此时已红的不堪,终似鼓足勇气,朗声道:“此二人据说在那塞北天山一带名头甚响,本被叫做天山双鹰,只是因为,因为其中矮的那个喜欢到处采花,高的那个喜欢到处倒采花,连身边人都不肯放过,故而连他们那些的手下,都私下里把他们叫做,叫做天山双淫…….”
桌上那女子倒是好奇起来,问道:“什么又叫倒采花?”
她一问之下,老者那脸顿时红的发紫,轻轻揉了揉臀,恨道:“他们那些城外手下,倒是都喜效仿那高个子……”
陆步惟哑然瞧了瞧老供奉那沟壑纵横的苍老面孔,又再瞧了瞧他股下,只觉一股凉意自臀而上,猛然间打了个寒颤。他似还是不信,又把头抬起,问道:“你们都听清了?”
“是真的,会长。”
“他们那些手下,也是男女老幼都不放过!”
“陆老爷,您这丰神俊朗之姿,可千万不能出城啊”
远处地上,还跪着十几号汉子,皆是那些先前出城之人,此时纷纷以手抚臀面露愤色,十几个脑袋,如捣蒜般在那边点头不已。
陆步惟大奇,猛然长身站起,手抚窗栏凭眺武场之际眉头深锁,喃喃自语道:
“斗之道义大成的……绝世淫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