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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也不生气,讨好的给孩爷夹了筷清蒸鲟鱼,笑道:“老爷子好意心领了,不过您倒是看错了点儿,这武斗本就是我自己要来,承渌他不放心我,硬要随着过来看看。”
孩爷一脸了然,望着那书生目光如电:“尊驾既然会护着这少年,那这区区乱武斗自然是闲庭信步不在话下,老夫心里却仍有一问,你特意此行,不为别事,就仅仅是为了护这少年而来?尊驾至今自持身份一言不发,断不是等闲之辈,我孩爷在大梁也不非泛泛无名,断不会坏了尊驾的好事,只求一个心里明白。这位小姐身份不凡,老夫可容不得来历不明之人在此。”
“等等。”阿水艰难的咽下了嘴边一口东坡肉道:“老爷子有所误会,首先他不是自那啥身份。”他笑嘻嘻看了书生一眼,见他微微点头,继续道:“承渌说不了话。”
“哦。”三人齐齐应了一声,宝蓝和阿宁起身微微一欠,孩爷则是抱拳道:“不知兄台身有隐疾,老夫冒犯了。”
少年莞尔一笑也不解释,继续道:“其次,他并不是来护我的。承渌你来的时候跟我咋说的来着?”
三人奇怪目光中,书生抬头望了少年一眼,眼波闪动间便又低下头去。少年则是一撇嘴,嘴上无声嘟囔了句什么,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朝三人道:“他说,我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恐太过冒进,他性子那个,比较沉稳。”
说道这里,一脸嫌弃终于是没忍住,呸的一声朝书生脚下吐了口唾沫,继续道:“所以,他要随着我来,好叫能拉得住我。”
孩爷恍然:“要得,要得,这位承渌老弟一望便是秉节持重之人,如此说来倒是说得通了。这乱武斗旁门左道之士甚多,稍有不甚便容易着了道,小老弟身子单薄,切切不可冒进贪功,当以稳为主,伺机而动,讲究一个但求无过。”
去年鱼公子一人一弓血洗了这武斗场得而睥睨天下,年轻之辈向往之人甚多,却不曾想过有那份天分的世间能有几人。只要老弟照着老夫所言而行,有这位在身边,当无大碍。
书生听闻此言,如遇知己,抬头朝孩爷抱了一揖,望向少年的脸上隐现自得之色,胸膛便也更挺了一些。阿水嘴角抽动,打量了孩爷半晌,终于忍住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狠狠白了一眼承渌,便又夺过他面前一盆笋炒鸡尖下筷如飞。
孩爷倒是老成持重,坦然受了一礼,心结放下再无防备,也知这两人虽问有必答,却断不肯露了真底,便拾筷箸品起了酒菜。
宝蓝默默听着两人之话,听闻孩爷说的那些言语,知道少年有高人在侧。心下也终于稍定,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宁本也觉得无甚可谈,拿起了女红低头忙活。
一时间桌上寂静无语,只剩下孩爷和俞姓少年呼哧呼哧的咀嚼之声。
少顷,那少年丢下了最后一盘醋鱼碟子,靠在椅背,摸着肚子满足的呼了口气。忽的站起向三人一抱拳,望着宝蓝有盈盈笑意却不言语。宝蓝心中一沉,知这人是吃饱喝足准备跑路。嘴唇微张,却是再也没说出什么话儿,只盈盈起身还了一礼。
那少年也不多语,朝书生撇了撇下巴。两人拿起行李,朝一老二女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大步而去。
“哼,小姐对他那么好,他倒不错,吃完就走,连个谢都不说。”阿宁待他们走远,愤愤不平道:“小姐你就是人好,还款待这种无赖。”
宝蓝眼神定定望着那帘门,轻轻道:“他谢过我了。孩爷,你怎么看。”
孩爷眯着一口江边小白烧,悠悠说道:“那个承渌,先前把他瞧的有点高了,看他那扭捏的样,不会是各宗里的成名人物,怕是哪家养的隐士,不过护住这孩子倒是绰绰有余。”
“这俩人只字不谈来历,只说从西边来。那孩子打扮和吃相虽然狼狈但相貌不凡行事雷厉,更不把这顿能吃掉寻常人家一月开销的酒菜放在眼里,不像百姓人家出身。小地方的大户子弟养尊处优,不知银钱用处,瞒着家里只带着贴身死士,就想来此做扬名立万的梦,大抵如此。”
宝蓝听完孩爷断析,想了一想便点了点头,转念间忽然脸色一惊,站起身来。阿宁和孩爷齐齐抬头,不知这大小姐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没钱怎么报名啊!”
“报名还要钱啊!”阿水撑着桌子,一声哀呼。面前坐着的那个一脸不耐的官员瞧了他一眼,不屑道:“也不知道哪地来的村野匹夫,连这规矩都不懂,废话少说,一人十两银子就放你们进去,不然就哪凉快哪呆着吧。”
阿水求助的望了望承渌,对方则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靠在一棵老槐树边低头垂首看着眼前的地儿,像要把那地看出个花。便知道这货在银钱方面比自己更靠不住,心里火急火燎间突然想起了个人,二话不说拿起行李便回头往来悦客栈方向走去。
“等等。”那官员突然喊住了阿水,上下打量了一番两人,眼光于承渌那刻满奇怪符篆与异兽图案的黑木镶金琴匣上愣了一霎,露出了一丝贪婪之色:“也别说当父母官的不照顾你们百姓,给你俩指条路吧。”
阿水瞧了他神色变化,哪还看不出他心思,朝承渌微微一笑却也不点明,回道:“那就有劳大人指点了。”
“从这往后三条巷子左拐出城直走,三里路的光景有个德西武馆。”那官员端了盏茶,眼角瞥见阿水身后的布袋边缘似有异物凸起,脸色更好了点:“馆主马涯,在尚海地界名声不错,平日就愿意资助你们这些啥都不懂的破落小子从武,只是你若要馆主赏脸,那就得过了武馆的试炼,若觉得自己能打,我倒能给你引荐引荐,也算可去试试运气。”
“能打,我俩都很能打!”阿水眉开眼笑,拍了拍并不厚实的胸脯。
那官员也不多话,掷了个牌子给他:“拿这牌子,被问起就说城里刘汐荐你去的,千万别忘了这事儿,不然小心馆主赶你们走。”又朝远处一处人群遥遥一指:“看到那堆人没,都是准备去武馆的,你俩便去那边和他们一起走吧。”说罢摆了摆手,便眯上眼睛不再搭理他。
阿水不以为意,回头看了眼承渌。书生终于离开了那个老僧入定的样子,嘴角朝他一咧,长身舒臂提起琴匣背在身后,便奔人群而去。
少年看在眼里,不由得浑身一冷,暗道:“我这个好哥哥,怕是想提前尽兴一场,可得拦着他,不然,不然,唉。”
于是也提起行李走向人群,他走近一看,这堆人里倒是胖瘦高矮男女老幼一应俱全,一大半倒是锦衣华服衣着不凡。为首一个道士,正与身边一人唾沫横飞,不知在说着什么,承渌则是恢复了平时模样,在人群一侧靠匣低头而坐,一言不发。
阿水摇了摇头,回头用手肘捅了捅身边一个五短身材的小胖子:“这道士说什么呢?”
那胖子回头白了他一眼:“什么道士,这位是椒客道长,吾宗知道么,椒客道长可是吾宗前任大统管。”
阿水听闻吾宗二字也是不由一愣,看向那道士的眼神多了些狐疑,又问道:“你也是去武馆考试要报名费的?”
那胖子不由得呸了一声,刷的张开了一柄描龙绣凤的纸扇,一脸傲然:“胡说八道什么呢,我钱不缺可是冬关城有名的人物,我爹是谁你知道么,我会是那种缺十两银子的人么?”
阿水打量了下他一身打扮,一身貂皮长袍,确实华贵不凡,只是那皮草衬着他的身材显得更加圆润,不由笑了笑:“原来是钱公子,久仰久仰,那您是在这?”
钱少爷打量了他一番,像看个白痴般:“自然是随道长,去那武斗速成班啊。”
阿水愣了一愣:“速成班?”
“然也。”
“这几个时辰后可就要开始武斗了,现在开始速成可还行?”
哈哈哈,身边几个人突然一阵哄笑,那钱公子也是笑不可支:“看你这样便没什么见识,说给你听你也不懂,传功灌顶知道么?”
“不知道。”阿水一脸老老实实:“有劳公子开导一二了。”
“也无甚繁复,道长会用他天大面子让马馆主给我雷霆灌顶半成功力,以马馆主的惊世修为,他的半成虽不说能让我如那鱼公子一般,也足够纵横武场了。”
阿水愣了许久,数了数周围的人:“你们都是去灌顶的?这里可不止二十号人,馆主怕是功尽人亡都不够啊,就算是苟活下来,怕也要成废人一个吧。”
众人哄笑声又是再起,钱少爷似觉平白多费了这许多口水,白了阿水一眼便挥扇背身而去。
旁边处一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倒是眼含笑意,望着这漂亮少年道:“看你长的挺俊俏的,脑子却是不好使,馆主自然不会把自己劲力全散了,可尽人皆知馆主可是有三兄弟的,三位大高手,还不够我们几个么,况且这功力只需调息几日便会回复,这道理你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