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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毁灭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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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皮尔城下城区,兰斯街道,这里是下城区相对安定的区域,但也只是相对而已,由于大雨的缘故,街道上罕见的显得空旷,各种五光十色的招牌倒映在积水中,仿佛今天是某种节日,酒吧外,一个湿透的酒鬼大声咒骂着,但当保镖出来他便缩着头跑开,少数几个衣着暴露的站街女懒洋洋的缩在店铺的遮雨棚下,一边抽着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期待能被某个醉汉带回家然后狠狠赚一笔。
  某条小巷,几名混混正提着刀笑嘻嘻的从巷子里走出来,雨水冲刷着他们刀上以及身体上的血液,明天就能在这发现某个倒霉蛋的尸体。
  但这种事情,在下城区连新闻都算不上。
  叶一无视街道上发生的一切,踩在屋顶上快速穿行,下城区房屋往往常年失修或者满是垃圾,哪怕踩上去立刻塌陷或者滑倒也不奇怪,但叶一每一步都能找到最结实的落地点,速度反而比走路快的多。
  毕竟,这条路线叶一已经走了不知道多少次,哪怕闭上眼睛他也不会走错。
  当看到熟悉的窗口出现在不远处,叶一双腿微微用力,如猫一般灵巧的跳起随后无声地落到窗前。
  窗内是普通的浴室,没开灯,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叶一拨动开关打开窗户,小心翼翼的钻入室内,当双脚稳稳踩住地面,叶一长舒了一口气。
  风夹杂着雨点吹入浴室,叶一轻轻关上窗户,这时,一把手枪从暗处伸出抵住了叶一的后背。
  “别动,举起手来”粗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叶一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片刻,慢慢举起了双手。
  “我要的东西,你带了吗”背后的人用枪戳了戳叶一,问道
  叶一点点头,回答:“在我衣服内口袋里,右边”
  “哦,不错嘛,把手举高,我自己拿”
  叶一感觉到一只手从背后伸来,稍微摸索后取走了自己口袋里的东西。
  “嗯~让我看看,嘿嘿,好吃”背后粗犷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愉悦。
  乘机,叶一按下藏在手中的遥控器。
  “啪!”浴室的灯一下子亮起
  “呀,我的眼睛”背后的人一下子被灯光闪到,叶一乘机快速转身夺过对方的枪,局势瞬间逆转,对方的生死已经掌握在叶一手中。
  “咚”叶一倒转手枪轻轻用枪把敲了下对方脑袋
  “痛!”叶遥痛呼一声,抓着叶一专门给她带的巧克力抱头蹲到了地上。
  “你呀,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叶一看着蹲在地上的小姑娘无奈地问
  “因,因为,哥你还没回来呀”叶瑶揉了揉脑袋站起身来,抬头展现出一个大大笑容,“所以叶瑶在等你哦”小姑娘双手叉腰,一脸得意的样子。
  “诶,是吗?”叶一伸手扯了扯叶瑶的脸,“话说,每天吃巧克力你好像变胖了呢”
  “才没有!”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随后便是滚滚雷声,叶瑶的身体突然在雷声中不可遏止的颤抖起来。
  “果然还是一个人害怕吗?”叶一笑着想,他取下刀并脱下手套,将两样东西挂到一旁,然后拍了拍叶瑶脑袋,“去睡吧,等会给你讲故事”
  “好!...嗯?哥你的外套呢?”
  “呃……咳!话说,你怎么知道我会从浴室进来”叶一急忙扯开话题。
  “因为今天下雨呀,哥你从门进来会打湿地板的,所以我猜你会走浴室”
  “那你的枪和变声器呢,又乱进我房间?”
  “嘿嘿嘿嘿”
  ……
  斯皮尔城,上城区
  飞行器上,伊尔迷心神不宁的看着窗外,她双手紧抱着自己,努力让自己多哪怕一丝安全感。
  猩红鲨表情呆滞,他被五花大绑在离伊尔迷最远的位置,被全服武装的士兵包围,医务兵帮他的肩膀简单的止了血并给他注射了强心剂防止他死亡。
  白衣人笑眯眯的坐在伊尔迷对面,上飞行器后,他告诉伊尔迷他来自审判庭,是一名检查使。
  “伊尔迷小姐,我一直很仰慕兰伊斯检察官”检查使突然开口,兰伊斯检察官正在伊尔迷的父亲,“刚才的检查只是例行公事,请您不要介意”
  伊尔迷不是很想理他,但出于礼貌还是转过头露出微笑回应道:“没关系的,先生,我理解你的工作”
  话刚说完,伊尔迷便立刻回头继续看着窗外,暗暗发誓再也不理这个人。
  可能感觉到了伊尔迷的抗拒,检查使也不再搭话。
  飞行器在上城区慢慢飞行,不知过了多久,伊尔迷看见了属于她家的度假庭院,她松了一口气,为终于可以回家感到庆幸,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父亲突然要带她来这里度假还自己提前出发。
  但飞行器并没有像伊尔迷想的那样在她家停下,它直接从庭院上方飞过,伊尔迷只能看着自家庭院越来越远。
  “等等,我们飞过了”伊尔迷难以置信地站起来喊道,正在看书的检察使被她吓了一跳,他看向她,笑着示意她坐下,“请坐下,伊尔迷小姐,并没有飞过,我们还没到目的地呢”
  “什么?你们到底要把我带到哪去?”伊尔迷惊慌失措的喊道,眼前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她被猩红帮绑架那一天,她面色苍白的坐回位子上,恐惧逐渐爬上她全身。
  “嘿嘿,伊尔迷小姐,冷静,冷静”检查使见此连忙出声安慰道,“可以告诉我,兰伊斯检察官是怎么跟小姐你说的吗?”
  伊尔迷茫的看向检查使,他什么意思,难道是父亲骗了她?
  犹豫片刻,她缓缓开口:“我父亲说...是带我来这里度假,说会是一段难忘的旅程”伊尔迷边想边说,她越想越委屈,晶莹眼泪逐渐溢满了眼眶,混蛋老爸,突然说要旅行,要是待在撒恩德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见伊尔迷哭了,检查使连忙开口,他一边从上衣口袋拿出手帕递给伊尔迷一边说:“伊尔迷小姐,兰伊斯检察官并没有欺骗您,您的确会踏上一段难忘的旅程,斯皮尔城只是中转站罢了”
  “中转站?”
  “对,只是中转站,小姐您要去的地方更远”检查使笑着看向窗外,他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
  伊尔迷擦干眼泪,也略微侧身向窗外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漆黑的高山和树海。
  “请做好准备,伊尔迷小姐,我们即将进入基地”检查使神秘的说,下一秒,如同穿透了一层透明的薄膜,周围的环境陡然变化,两座巨大的防卫炮出现在伊尔迷眼前,规模庞大的军事基地就坐落在不远处。
  深邃的炮口对着飞行器缓缓旋转,但很快基地便确认了他们的身份,飞行器加快速度,朝军事基地飞去。
  停机坪上一艘穿梭舰已经做好起飞准备,飞行器缓缓在一旁落下,舱门开启,士兵早早起立,他们拖着猩红鲨走出舱门。
  “欢迎来到奥丁之炉斯皮尔分部,伊尔迷小姐,请容我带您参观”检查使朝伊尔迷伸出手,邀请她一起下去,奈何伊尔迷看也不看他一眼,她别过头,起身拍了拍裙子便独占向舱外走去,检查使无奈的收回手,跟随在伊尔迷身后。
  一条遮雨棚从飞行器的舱口连通到穿梭舰,基地的全部士兵都全副武装的列队站在大雨中,他们沉默不语仿佛漆黑的墙壁,伊尔迷放慢了脚步,哪怕她老爸地位再高这样的阵势也太大了。
  “呵呵,别怕,他们也是乘客”检查使看出了伊尔迷的心思,他笑着解释道:“因为小姐您...出了点意外事故,所以只好委屈您和士兵们一起了,不过放心,已经为小姐您准备了专门的船舱”
  “你说谁害怕了?”伊尔迷瞪了检查使一眼,她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过士兵的阵列,登上穿梭舰。
  检查使面带笑容的伊尔迷离开,他打赌过一会她一定会回来的。
  趁这段时间,他转身挥手招来两个士兵“找跟绳子把他绑在穿梭舰后面”他手指着猩红鲨下令。
  “是,指挥官大人”士兵行礼后将猩红鲨拖走。
  “呃,那个”检查使听见背后传来怯生生的声音,他回头,只见伊尔迷站在穿梭舰舱口,她满脸通红,“我的船舱在哪里?”
  伊尔迷上了穿梭舰才尴尬的发现,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没问题,小姐”检查使笑着走上前,他朝伊尔迷伸出手,“我这就为您带路”
  带路就带路你伸手干嘛!
  没办法,伊尔迷红着脸搭上检查使的手,在他的带领下上了舰船,她没看见,检查使另一只手暗中挥了挥,舰船外的士兵随即跟在他们后面开始有序登舰。
  这是个不算大的船舱,但装修乃至墙面颜色都格外的华贵,来自阿尔特的精美装饰品摆满了房间,正中央的床尺寸之大让人怀疑他们是怎么把它搬进来的,伊尔迷抚摸着柔软的床垫,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不知小姐您是否满意,为了让您旅途愉快,这个船舱直接仿制了您的住宅,无论是装饰还是家具都是专人为您打造”检查使笑着说
  “仿制?”伊尔迷坐在床上环顾船舱,她这才明白,为什么进来后她一直对这里有着一股隐约的熟悉感,这里根本就是她原本房间的模样。
  “马马虎虎吧”伊尔迷回应,虽然其实她非常满意。
  “那,现在请允许我为您介绍这次的目的地,伊尔迷小姐”检查使慢慢走到伊尔迷身旁,舱顶射下的灯光照亮了他的侧脸,伊尔迷这才发现检查使居然有一双金色的眼睛。
  “在很久很久以前,人们为了登上她而费劲苦心,无数的诗人用优美的诗句赞美她,无数的人画家用动人的画笔描绘她,甚至在某些神话中,那是神才有资格所居住的圣地……”
  “你说这个谁懂啊”伊尔迷无情的打断检查使的抒情,检查使尴尬的挠了挠头,他走到靠近窗户的位置,为了安全,此时的窗口都被封闭着。
  “小姐您现在应该已经可以看见了”检查使拍拍手,封闭窗口的扇叶缓缓向上升起,“我们的目的地”
  宛如银色水雾一般光芒渗透进屋内,随着扇叶的升起,光芒逐渐充盈了整个船舱。
  “这是……”伊尔迷眼神迷离的看向窗外,不知何时乌云已经散去,皎洁的月亮被释放出来,夜空宛如被洗净一般一尘不染。
  “伊尔迷小姐,那就是我们这次航行的终点月球”检查使轻声说,他一边说一边朝船舱外走去“祝您旅程愉快,遇到任何问题,我随叫随到”
  “啊,对了”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刚出舱门的检查使又折返回来“还没正式介绍过,我叫潘尼撒.古斯莱因,即是潘尼撒家族的长子也是奥丁之炉的总负责人”
  伊尔迷茫然的从月亮上收回视线,她知道斯特因家族,著名的军事世家,而且她好像在哪里听过古斯莱因这个名字。
  “您可能忘记了吧,在多年前撒路城的舞会上,我们见过一面,伊尔迷小姐”古斯莱因抬起伊尔迷的手在手背上轻轻一吻“那时我的身份是您的未婚夫”
  穿梭舰逐渐启动,喷射的尾炎推动它飞上天空,没人注意到,在舰船后方一个被长绳捆住脖颈的人在尾炎中变为灰烬。
  也没人注意到,下城区一双眼睛正默默注视着冲向夜空的穿梭舰,当穿梭舰加速冲出地球,叶一缓缓拉上窗帘。
  ……
  月球,新撒路城,尼尔撒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他所面朝的方向,巨大的地球如同一颗蔚蓝的宝石,尼尔撒的副官斯佩罗笔直的站在一旁,安静的像一尊雕像。
  “真美啊”尼尔撒感叹道,他的目光似水柔情,仿佛面前站着他的挚爱,“简直是稀世珍宝,单看就是一种享受”
  尼尔撒有些沉醉了,无论看多少次地球都是那么的吸引人,真的好想,好想……
  “尼尔撒大人,古斯莱因大人发来消息,可以开始了”副官斯佩罗看了看手中的屏幕,然后不解风情地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那小子真烦,把个妹还专门跑过去”被打断抒情的尼尔撒不耐烦的摆摆手,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地球,片刻,他伸出手,仿佛要将地球握在手中。
  “真美啊,不过……”尼尔撒笑着将伸出手慢慢捏紧,就像在一点一点地将手中的地球捏得粉碎,“越是美丽的事物就越是让人期待它毁灭的那一天”
  “呵呵,走吧,斯佩罗”尼尔撒放下手转身离开窗前,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在新撒路城中响起,尼尔撒止步回头。
  只见窗外,一道光柱从撒路城中心的高塔上冲天而起,巨大而猩红的半圆形光幕随即从天空延伸开来,如同巨兽的獠牙般缓慢而坚定朝新撒路城边缘蔓延。
  尼尔撒抬头看向猩红的天空,看着光幕一点点把远方的地球掩盖,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他身旁的屏幕上,每座月球城上空都出现了同样的景象。
  那些被光幕逐渐包裹的月球城就如同一颗颗肿瘤一般,不断在苍白的月面上生长。
  ……
  斯皮尔城
  叶一坐在工具台前仔细保养着武器,在往枪管里加入枪油后,他抬头看向窗外,远方太阳正慢慢升起,天边泛起鱼肚白。
  “上城区究竟想干什么”叶一想,他手上动作没停,他脑中浮现出昨晚看到的穿梭舰。
  那已经不是第一艘了,不知从何时开始,每晚都有大量穿梭舰升空,穿梭舰主要的用途是运输,但到底是运输什么东西,需要用到这么多。
  叶一百思不得其解,他抬手准备将保养完成的枪放回武器架。
  “咚!”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的痛楚从胸口传来,叶一触电一般从椅子上摔倒在地,手枪摔到一旁。
  “怎...怎么回事”叶一痛苦又不解地呻吟道,前所未有的剧烈的心跳声从他的胸腔内传来,仿佛血管里的血液都被替换成滚烫的开水,每一寸皮肤下都像燃烧着火焰。
  窗外,太阳越升越高,光芒一点一点覆盖了整个斯皮尔城城……
  “哥,你干嘛呢,好吵”房间门被打开,叶瑶揉着眼睛把脑袋探进来,昨天那么晚才睡着,现在就被吵醒的她还没完全清醒,但当她看到倒在地上的叶一后,其残留的睡意瞬间散去。
  “哥!你怎么了!哥!”叶瑶不知所措的跑到叶一身边,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从未见过叶一这种样子,以往再大的困难叶一都拍她的头说不要紧……
  “我...没事”叶一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三个字,然后勉强从地上爬起,虽然全身都疼,但疼痛是杀不了人的,只要……
  “你骗人!”叶瑶上前试图搀扶起叶一,但叶一的皮肤变得温度极高,她刚伸手触碰到叶一的身体便痛呼一声将手收回。
  “怎...怎么会这样”叶瑶难以置信看着自己被烫伤的手。
  “不,别碰我,叶瑶,别……”某种预感快速在脑海中膨胀,叶一愕然回头,只见天空金色的太阳周围,一圈几乎微不可察的白光猛然闪现。
  “叶瑶!闭上眼睛!快”叶一大喊着,他猛然将叶瑶抱入怀中,同时拍下工具桌旁的隐藏开关,一层透明的防护屏障出现将整个房间包裹。
  下一刻,毁灭从天而降,炽白的光芒从天空迸发而出,刹那间席卷了一切,街上的人群,建筑都被瞬间吞没,街道上的人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化为焦炭,路上的车辆瞬间变为一个个烤炉,车内的人惨叫着被融化的铁水浇灌,各种房屋在白光中逐渐溶解坍塌,天空的巡逻机和飞艇冒着黑烟快速坠地。
  叶一的防护屏障在白光下不断闪烁,摇摇欲坠。
  体内莫名的痛苦依旧存在,而且越演越烈如潮水般涌上叶一全身,叶一只能咬紧牙冠努力不让自己失去意识。
  “滴!滴!滴!滴!”手表传来防护屏障能量不足的警告,随着防护屏障一点一点收缩,房间逐渐被白光侵蚀,武器架上的各种枪械刀具全部融化成铁水流淌在地,叶一感觉自己的每一寸皮肤乃至肌肉骨头都在慢慢消失。
  “我...我不能死!”强烈的求生欲在叶一脑中膨胀,但是另一个想法以更快的速度疯狂的在叶一脑海中生长起来,极快的取代了其他一切想法。
  “我要保护……叶!瑶!”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怒吼中,防护屏障破碎,叶一的意识定格在漫天白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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