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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风浪的江湖 / 63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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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浪和王广霞带着美霞去看眼睛时,住在隔壁的风起也听到了消息。他让徐宗兰多做些饭,好让三哥家的三个小孩都在他家里吃饭。吃完早饭后,他到单位去交待了一下,就骑着自行车去了县医院。到医院时,美霞已经在县医院的住院部里住了下来。他问了一下风浪和王广霞美霞眼睛的情况,王广霞一脸凝重的叹着气说:“正好戳在了瞳仁的旁边,还算没大事,眼以后还能看见。但视力肯定会受影响。这也算是万幸了,要是戳的再往旁边一点点,戳到了瞳仁,或者再戳深一点点,这个右眼就瞎了。”
  风起听了王广霞的话,也跟着感慨了一会,就又骑着自行车回了农场。后面的几天风浪和王广霞都在医院里照顾美霞。鲲鲲、小云和鹏鹏三人,也就今天被风波叫过去,明天又被风起叫过去,在叔叔和伯伯家轮换着吃饭,一直到美霞出院。
  美霞出院后,瞳仁旁边的黑眼球上,留下了一小块白色的疤痕。据说那是因为把眼球上的一层膜给戳破了,所以留下了一小块白。那一小块白,让她的视力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有些东西稍微远一些,她那只受伤的眼睛就看不见了,有时近的东西,也会看着比较模糊。
  眼睛受伤的美霞情绪并没有受到影响,出院后的她一切都和以前一样,虽然那只受伤的眼让她的视力受了些影响,但好在还有另一个视力很好的眼睛。她眼球上的那个疤痕,如果不是知道的人,基本就看不出来,因为它和人们黑眼珠上那个白色的亮点很像。因为眼睛受伤,因为住了一段时间院,村里就来了很多来看美霞的人。那时人们互相看望拿的东西,比多年前多了许多花样,不再像以前只有鸡蛋。现在风浪家里收到的东西就多了豆奶粉、麦乳精等以前没怎么见过的东西。刚出院的很长一段时间,美霞生活的很滋润,吃的全是好东西,而且还被免去了所有的家务,特别是烧锅,后面的很长时间,王广霞都没让她碰。
  美霞出院后的幸福生活,常让她的弟弟妹妹们羡慕,那时他们都暗暗希望能生些小病,好能既吃好的又不干活。就在美霞出院十几天,渐渐已取消了对她特殊的优待了时。鲲鲲又出事了,那天早上,鲲鲲突然迟迟不肯起床,王广霞让美霞小云去喊他,他说头疼的很,起不来床。王广霞听后心里着急,她忙走到鲲鲲的床边,摸摸他的头,似乎没有发热,再看看脸色,和以前一样,白里透红的,既不热也不红。王广霞就问他说:“你除了头疼,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吗?”
  鲲鲲说:“没有了,就是头疼的难受,不想动弹。”
  王广霞说:“你先起来吧,我去给你煮个鸡蛋,等吃了饭我再带你去医院看看。”
  鲲鲲答应着,慢腾腾的起了床,这时一早就出去拉沙子的风浪也回了家,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匆匆的吃完早饭后,风浪又随着人一起去拉沙子了,王广霞则带着鲲鲲去了医院。医院里只有刘大林医生一个人值班,王广霞带着鲲鲲只好去他那里,刘大林对鲲鲲检查了一番,又问了一些问题后说:“这孩子没病,我看他各处都好好的,八成是装病的。”对刘大林医生的话,王广霞不大相信,因为刘大林是农场医术最差的,她疑疑惑惑的带着鲲鲲离开医院,路上她问鲲鲲说:“你头疼好些了吗?”
  鲲鲲早上吃了鸡蛋后,早就不想再继续装病,就赶紧的说:“好了,已经不疼了。”听了鲲鲲确定的回答,又摸摸他的头,看看他的状态,似乎也不像是有病的样。王广霞也就带着他回了家。
  回到家后的鲲鲲得意洋洋,他偷偷向小云和鹏鹏炫耀说:“看我厉害吧,装病哄着咱妈给我煮了个鸡蛋。”小云听后羡慕不已,而鹏鹏听后则很生气的就质问王广霞说:“俺哥哥好好的,你为啥给他煮鸡蛋,不给我煮了吃?”王广霞不想跟他纠缠,就对他说:“你别吵了,等做中午饭的时候,我也给你煮一个鸡蛋,行了吧。”
  鹏鹏兴冲冲的答应着去找鲲鲲和小云,很骄傲的对他们说:“我没装病,咱妈妈也说中午给我煮鸡蛋吃了。”
  小云眼看着姐姐因真有病,哥哥因装病,弟弟因为自己争取,都吃到了鸡蛋,只有她自己,因为怯懦和诚实,却成了唯一一个没吃上鸡蛋的人,不由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再次为自己在父母面前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而感到无奈。
  从年龄稍微长大一些后,小云心里就常常会觉得父母待四个孩子很不公平。风浪常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和“头生稀罕老生娇,毁了中间二半腰。”在小云心中,父母的做法和父亲常挂在嘴上的口头禅一样,他们做为父母,最爱自己的小儿子鹏鹏,然后就是比较疼爱老大美霞。作为二半腰的哥哥和自己,最不受父母待见。自己还好些,因为乖巧听话,又长的比较漂亮,很能给父母挣面子,所以父母对自己还算好些。而他们对哥哥鲲鲲,则是看他干啥都不顺眼,整天非打即骂,对他很没好声气。
  鲲鲲从小比较好吃,家里偶尔有些好吃的东西,比如过年过节时亲戚们拿来的豆奶粉、有人来找父亲办事带的点心、果子等,不管父母放到哪里,他都能找到给偷偷吃了,父母为此很是生气,常常打他骂他,但是根本就不起什么作用,家里只要有好吃的,他还是一样偷偷的吃,而且因为怕挨打,每次问他,他都一定是死不承认,这让风浪和王广霞极其气恼。后来他渐渐长大些后,家里没好吃的时,他就偷偷拿家里的钱到小摊上去买。那时农场里只有一个零食摊,是老焦家摆的。她在零食摊上卖些花生、瓜籽、苹果、香蕉、桔子几种东西。为了卖起来方便,她用撕下来的书页,卷成圆锥体的筒筒,里面放上瓜子,然后封上口,那样一筒瓜子卖一毛。这种包装的瓜子一进入市场,就很受欢迎。人们看电影时,或小孩有了零钱,就爱买上一包嗑嗑。
  那时的零食,在人们心中和奢侈品也差不多,因为当时人们家里的钱也就刚够买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只有过年时,人们才会买些生的花生瓜籽,自己在锅里和着沙土一起炒炒。等大年初一有人来拜年时,才拿出来招呼来拜年的人。还有就是去走亲戚时,给亲戚家的小孩买些,让小孩子香香嘴。
  像风浪家那样孩子比较多的人家,小孩子吃零食都要极有节制,所以他家的四个孩子,每次吃东西都是还意犹未尽,就没可吃的了。那时候小云常想,什么时候能放开量的吃一次零食!一定要敞开肚子吃过瘾。而鲲鲲和鹏鹏则是自己想办法,来满足他们当下的口腹之欲。那时的鲲鲲为了买好吃的,就开始偷家里的钱。不管是放在抽屉、柜子、还是桌子的其他角角落落里,反正只要家里放了钱,他就都能翻到。最初每次钱少的不多,风浪和王广霞或许没有注意到,也或许注意了,只是一毛几分的,他们就没有过份追究。直到有一天,家里放的一张十元大钞没有了,风浪和王广霞才变得暴躁起来。他们一个个的逼问四个孩子,结果谁都说没拿。风浪夫妻也就只好暂时作罢。。
  后来事情的败露是在一次洗衣服时,洗衣服前,王广霞清理该洗的衣服的口袋时,在鲲鲲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了那十块的钱,面对铁证,无可抵赖的鲲鲲才不得不承认是他偷拿了家里的十块钱。他说当时他拿着那个十块的钱到小摊上去买吃的,老焦家没敢卖给他。他去供销社换零钱,人家说那么小的小孩,拿个那么大的钱,也不愿意给他换。没办法他就只好暂时把那十块钱放在了口袋里,想等以后找机会换开了再用,结果放在口袋里就忘了。面对失而复得的十块钱,王广霞和风浪没有兴奋,他们反而非常生气,为了让鲲鲲长记性,他们把他关在了屋里,乒乒乓乓,狠打了一顿。一边打还一边大声呵斥他说:“看你还偷不偷钱了!”被关在屋外的三个孩子,都听着鲲鲲被打的鬼哭狼嚎般的哀求说:“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偷钱了。”
  风浪和王广霞却并不收手,只听他们乒乒乓乓打鲲鲲的声音和他们气愤的呵斥声混杂在一起:“我叫你偷”、“我叫你不偷了”、“我叫你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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