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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风浪的江湖 / 62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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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医院,农场小,医院里每天坐诊的就只有两个医生,那天坐诊的是韩医生和宋医生。韩医生是大学毕业后分过来的西医,宋医生是中医,当时韩医生大约三十多岁,宋医生约四十来岁,他们在农场都算是医术比较高的医生。宋医生作为中医,他给人看病时,用药比较轻,所以他看过的病人,有些人就觉得根本不起作用,所以就不喜欢让他看。而韩医生呢,看病则见效要快的多,但误诊也较多。或许因为西药见效更快,也或许是因为韩医生下药比较猛,他开了药常让病人按比说明书上要高出一些的剂量来服用,有时候甚至会要求按比说明书用量多一倍的量服用。私下里,人们都说现在的药效越来越不好了,以前只需要吃一片能好的药现在需要吃两片才行了。但他们却没有想过,或许是他们吃药太过随意,导致了身体对药的抗体增加了。
  风浪带着小云和美霞径直去了韩医生的诊室。韩医生见风浪夫妻惊慌的样子,就赶紧对小云和美霞进行了一番检查,他捏捏两个孩子的胳膊腿,又按了按她们身上的一些关节,又拿手比划着试了一下她们的眼睛和反应能力等,折腾了好大一会,他才转头对风浪说:“两个小孩都没大事,也就是擦破了点皮,大的可能让小的压住了,没被砸到,连皮都没破。我给小的把破皮的地方清洗一下消消毒,然后涂点消炎药就没事了。”
  风浪和王广霞听韩医生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王广霞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不会有啥看不见的内伤吧?”
  韩医生笑着说:“放心吧,她们是把烟囱拉倒给压在下面的,烟囱倒的时候,不是往她们那边砸的,是往她们相反方向倒过去,然后又滑过来把她们压住的。要是当时是往她们那边倒,对着她们砸,可能情况就会比较严重,现在没什么事。家庭的小烟囱又矮,也没多少砖,压一下也压不出什么问题。放心吧哈。”
  王广霞听了韩医生的解释,才完全放下心来,她看看两个像包公一样黑着脸的女儿,不禁又觉得好笑起来。跟着来的其他人见没什么事,也都放下了心来,等韩医生把小云脸上的伤口处理好,众人又浩浩荡荡的回了村里。
  小云脸上黑色的油灰,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渐渐洗干净。在脸上粘满油灰的那段时间里,小云有时候照镜子,看着镜中自己黑黑的脸,她心里或多或少感觉有些悲催。那时的她看着镜子时就会想:“难道是被砸黑了吗?还会再变回原来的那样吗?”她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再想想同样被砸的姐姐的脸上,从一开始就没怎么变黑,到从医院回来后,也就两三天,就又重新变白了。唉……她这样胡思乱想着,百思不得其解。她脸上擦破皮的那一块地方,过了几天后,血痂自动掉了下来,露出了血痂覆盖下的粉嫩的新皮肤,那一小点点,如同凤仙花瓣那么大的一小片粉白,在周围黢黑皮肤的对照下,显得更加的粉嫩娇艳,非常明显。那一块明晃晃的粉白,让每次照镜子的小云更加感觉别扭。她不明白,其实她脸上的黑就是因为当初粘到脸上的油灰根本就没有洗干净。
  那时的农村人都不怎么讲究,入秋天凉了后,人们就开始不再洗澡,连头发也都很少洗。据说坏三从秋天时买一套新的秋衣秋裤穿上,一直要穿到春天不需要穿秋衣裤时才脱下。而当他脱下那套秋衣裤时,往往有些地方就已经烂成一条条的了。不洗澡不洗头的人们,只在每天早上起床后,一家人才用一盆温水一条毛巾,轮番的洗一遍脸。洗到后来,水都变得灰蒙蒙、黑乎乎的时候,还会解嘲的说:“水不污脸。”然后再继续让还没洗脸的人用那盆水接着洗。那时洗脸也没什么洗面奶,连香皂都没有,只用些水沾一下,也就算洗了。那时风浪常说的一句话是:“好脸洗三把。”所以他们一家人洗脸时,也就用手捧着水往脸上沾三下,就算是洗了三把的好脸了。用那种方式,小云脸上的油灰自然洗起来就费时比较长了。
  因为都极少洗澡,那时的农村人,基本人人身上和头上都有虱子。小云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常常觉得头、身上会有些痒,当她伸手往痒的地方去搔时,往往很轻易就能碰到一个肉乎乎的虱子。冬天没啥农活时,大人们也常常拿着家里的衣服、被褥,晒在太阳底下,然后在上面的褶皱里逮虱子。那时的孩子,衣服穿一两个月才换,都很正常,那些换下来的衣服上,往往会隐藏着很多虱子和密密的白色的卵。那时鲲鲲身上的虱子特别多。每次他脱下来的衣服,每一条线缝里,都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虱子。因为整天见到虱子,小云有一次做梦,就也梦到了许多虱子。那次她刚睡下不久,就梦到自己的膝盖被磕破了,然后在那个磕破的地方,就蠕动着许许多多的虱子,那些密密麻麻的虱子,有的就在原地蠕动,有的则被后面源源不断的涌出的新虱子给挤的只好往外爬。小云看着那些虱子,吓得头皮发麻,感觉头发似乎都已经根根竖了起来。这时还似乎有人说,她的体内还有虱子,要从内往外把她的身体吃空。那句话一下把小云给吓的惊醒了过来。醒来后,她想着梦中那些密集的虱子,还是会感觉一阵阵的头皮发麻,头发直立。
  那个梦让小云心里恶心了很长时间,她很想把梦中的那个场景完全从记忆中抹去,但是越想忘记,越是会不经意的想起。她也只好就随它去。。
  星期日的早上,小云在屋里写作业,鹏鹏还没睡醒,风浪和鲲鲲父子在院外的空地上打拳,美霞和王广霞母女俩在厨房里做饭。那天是美霞烧锅,王广霞在灶上做饭。烧锅的柴禾是干树枝,本来干树枝是柴禾中最好烧的,往灶底放的时候简单,着起来后还比较耐烧,不像麦秆和稻草,要一把一把,不停的往锅底填。树枝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比较长,每次往灶底放的时候,要折一下才行。平时小云烧锅时,总是把干树枝踩在脚底下,或者顶在膝盖上,然后用手把它使劲往上或者往内使劲一弯,树枝很轻松就被折成两断了。但美霞却不那样做,她自恃着力气比较大,折干树枝时就只用两手在胸前使劲硬掰。那天她又那样拿着一根干树枝,在胸前用两手使劲的折。那根干树枝或许是干的不太透,折起来有些费力,美霞折的时候就低着头,略往前倾着身体用两手使劲往下压那个树枝。“啪”的一声脆响,树枝终于断为两截,却也让用力过猛后突然失去了支撑的美霞身体猛的往前一探。刚折断竖在手里的树枝一下戳到了她的眼睛上,她疼的“啊”的大叫一声,王广霞站在灶台边,看到美霞往前一栽,就想伸出手去帮她挡一下,但一切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来不及出手,就眼看着树枝戳到了美霞眼上。她赶紧丢下手中的东西,一边大声的喊风浪过来,一边蹲下看美霞的眼睛,但是美霞眼睛疼的根本睁不开,她什么也看不出来。风浪听到喊声过来看到美霞痛苦的样子,就赶紧摇起停在家里的手扶拖拉机,拉上美霞和王广霞母女往医院去。三个被留在家中的孩子只听说姐姐的眼睛被树枝戳到了,看父母带着姐姐慌慌张张的去了医院,就只能很着急的在家里干等着。
  风浪带着王广霞和美霞先到了农场医院,场医院的医生看了一眼后说场里治不好,让他赶紧带着孩子去县医院。风浪不敢耽搁,马上就又摇起手扶,带着母女两个开着去了县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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