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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风浪的江湖 / 60

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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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刘得胜坟上拼命往家跑的刘家两妯娌,在后面的日子里,似乎没有哪一家生活变的兴旺了。老田和刘殿喜依然是每天喝的醉醺醺的,依然是没人把他们当人看。只有同样是酒晕子的坏三,和老田关系还不错,两人甚至还拜了仁兄弟。对于老田,亲兄弟间都因利益而不相往来,仁兄弟的关系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也就仅仅因为都爱喝酒,而经常搭伴对分子喝酒而已。
  刘殿喜在他爹去世后,依然和以前一样每天上班后和乔联防队员一起打打人,喝喝酒,心满意足的过他醉生梦死的生活。继续心甘情愿的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成半熟熊(当地方言,骂人的话,意思是人格还没有塑造成熟,就已经急着投胎到了人间,需要回炉重造熟了,才能算是一个人)。完全不去想他已经失踪了许久的儿子进场。
  虽然刘殿喜不找也不想进场,但进场却又自己回来了,或许是进场和他爷爷刘得胜还是有些感情,也或许是在另外的家里生活的也不顺心。反正在刘得胜死了一段时间后,进场就又回了农场,又和殿喜他们生活在了一起。只是这一次在一起,他和家里的另外四口人关系更生份了。勒素青面对他就像面对空气,既不让他做任何事情,也不喊他在家里吃饭。反正只要进场不进他们家的房间,不吃他们的饭,在大风庄就想干什么干什么。那样过了不到一个月,进场就又一次回了他之前去的地方。
  也许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做的太多,也许是天天喝酒太过纵欲,在进场又从家里出走后没多久,乔联防队员和刘殿喜都先后被查出得了癌症。这个消息在村里传开后,村里的人虽然表面也都拿着鸡蛋去看殿喜,但背地里却都说他是活该,还说他得了癌症就是他上没老下没小,又整天耍半吊子揍人应得的报应。
  没有了酒喝又有了心理负担的殿喜,在家里养病时,一下子就孤单了下来,再没有了每天让他感觉幸福的酒场和可以让他肆意肆虐的人场,周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没有了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那些来看他的人,也就放下鸡蛋说两句好好养病之类的面子上的客套话,然后就离开了他家。或许是在家里没人做伴,过的太过寂寞,也或许是没人安慰,心里的负担太过沉重,他的病情似乎发展很快,自从知道得了癌症后,本来敦敦实实矮矮胖胖的他,迅速的就消瘦了下来,以致于一次小云经过他家门前时,对坐在门口的殿喜竟完全没有认出来。
  对刘殿喜的病情,小云既不在意,也不关心。因为刘殿喜对她来说,根本就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没有任何交集。虽然两家住的不远,中间只隔了风雷和于秃子的二哥于遵义家,但因为风雷和于遵义两家之间隔了一条通往小学的路,那条窄窄的小路,对小云来说就像一条鸿沟一样,隔开了路东西两边的小孩。路东边的小孩平日都和他们那一边的小孩子玩,西边的小孩子平时也只和西边的玩,只有夏天晚上全村小孩都聚在一起玩踢脚排和丢手绢、躲猫猫之类的集体游戏时,才会在一起玩。所以小云和于遵义家跟她一样大的玉槐都很少在一起玩,更不用说和刘殿喜家比她小了好几岁、又整天不在家的金凤了。在小云心中,那时的金凤,几乎和全村的小女孩都像不认识一样,和谁都不说话。因此也就没有谁家的小孩去刘殿喜家找她,当然小孩们对从来接触不到的殿喜也就没有什么印象。在小孩子们的心中,刘殿喜也就只是偶尔从面前闪过,不时从大人口中提起的一个不是人熊的人而已。所以小云那次见到突然消瘦了许多的刘殿喜时,也就当时吃了一惊,过后,也就马上把这件事给忘掉了。
  日子飞快的往前走,刚刚上到三年级的小云,有时也会有些人生如梦的感慨。有时她会想:“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自己真的已经长这么大了吗?这一切不会是做梦吧?有一天梦醒了,自己会不会还是个只上一年级的小孩?”她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或许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从三年级开始,作业就越来越多了,而她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越来越想玩了。有一次她因为白天放学时多玩了一会,耽误了做作业,结果晚上就只好点着一盏油灯坐在床前的箱子上熬着夜写。家里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了,只有她一个人点着灯静静的做。她那时也很困很想睡觉,加上冬天的夜晚又很冷,露在外面写字的两个手的手指尖都冻麻了,手背和手指头上的冻疮都肿的鼓鼓的,把手上的皮肤都撑的裂开了,那些裂开的口子,不时会渗出一些血来,让人从心里感觉隐隐的疼。如果进到被窝里,身体和手就会温暖舒服很多。但她不做完作业不敢上床睡觉,因为她怕完不成作业,会再次被王菊花赶到教室外面罚站,那样就会再次被全村的小孩笑话很多天。
  小云上三年级时,美霞就已经上初二了,不知道为什么,上了初中的美霞放学回到家反而从来不写作业。并且她也不像小学生那样,每天放学要背着书包回家,她说她们初中生,都是把书包放在学校的桌洞里,放学就空着手回家就行了。还说只要考上了初中,老师就不布置作业了。因为初中生都是大孩子了,老师就让同学们靠自觉学习了。美霞的说的一切,让经常为作业烦恼的小云非常羡慕,那时她就盼望着自己快快长大,早些上了初中就可以不用写作业了。
  除了希望能早些上初中,有时她还希望自己面对的一切都是做梦,希望有一天梦醒了,就又能回到无忧无虑的小时候。三年级,就像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坎,让成长中的小云开始有了成长的烦恼。那时的小云,各科成绩很好,大多数老师也都很喜欢她。因此她每年几乎都被评上三好学生,每年六一儿童节学校排演节目,也一定会选到她上场。在所有的老师、同学、家长、和村里其他大人的眼里,小云都是一个既乖又听话、学习又好、长的又漂亮的女孩子。风浪夫妻也因此常常在外人面前夸口,说小云在学校从来没让他们操过心,说她从上学从来没有和人吵过架,更不用说像别的孩子和人家打架。
  风浪夫妻那些夸小云的话,常常让小云心里有些负担,因为她自己知道,她一年级时爬教室窗户,被阚容从窗户上推下来过,二年级时和韦有娟大吵大骂了一场,还因此让乘樛把韦有娟打了一顿。这些和同学之间的争执,不只是她知道,像二妮子风幽兰、三仙姑、毛四、大妮等差不多大的人都知道。如果有一天她们在自己父母说嘴的时候把他们戳穿,那将是多么丢人的事!!
  风浪夫妻除了不合实际的到处夸耀小云的乖,还常常把小云小时候见人一拉脸就哭当成笑话,在小云跟前说起。小云听他们那样说,也就只好配合着他们的话,适时的尬笑一下。但她的心里,实在对父母把吓孩子当笑话很是厌恶。不知道是父母太多次的提起,还是小时候被大人太多次拉长了脸吓的她产生了心理疾病,那时她晚上睡觉时,常常被梦中拉长的大人的脸吓醒。
  除了这些小的烦恼外,最让小云心烦的最大烦恼,就是她几乎每天晚的尿床。三年级的女孩,已经有了极强的自尊心,但尿床这件事,总是一次次把她的自尊心给撕碎。从尿床时被姐姐跺醒时的一通“*妮子、浪妮子”的污言秽语的辱骂,到次日早上被母亲再次同样的骂一遍,甚至还拿着棍子追着她打,再到被尿湿的被褥被拉出来晒在太阳底下时,哥哥极尽所能的嘲笑,还有过往邻居一见晒着的被子,就如同看到她的尿床公告一般……这一切都让她感觉无地自容,却又完全无能为力。本来这就够让她难堪的了,而母亲还每天一见到有人经过,就要和人家一起高谈阔论的谈论一番她尿床的这件事,来更加放大一番她尿床这件事的效应。母亲的说辞表面看上去很正当,说是问问别人,有没有人知道什么解决她尿床的办法。其实当别人说了解决办法而又需要花钱花精力时,她也就把问到的办法搁到一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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