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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风浪的江湖 / 54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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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年,人贩子特别多,人贩子们从四川贫困的山区,带些漂亮女孩子,到经济比较发达的地方,卖给那些在当地娶不上老婆的男人,当时大风庄上的许多困难男人都娶了人贩子带来的四川女人,包括当初被打成地主的风令仙的两个儿子,还有长的很丑的朱八戒。
  进入王广本视野的人贩子,带来的不是漂亮的婚龄女孩,而是一个只有七八岁,长相很机灵的男孩。人贩子说那个男孩家里很穷,为了给他寻条活路,他的父母就让人贩子把他带了出来,他们希望能有个条件好些的家庭,把他买下来做儿子。
  王广本听说了那个孩子的事情后,就一心想买下他,好让自己多一个儿子,也让有些傻乎乎的欢欢长大以后能有个照应。但包括王广霞和风浪在内的几乎所有的亲戚,都对他收养那个孩子提出了异议,风浪和王广霞的观点是,当初你送给别人一个女儿,如今再从其他人那里要一个儿子。这样以后如何面对被送给了别人的女儿?另外那个男孩已经七八岁,开始记事了,如果买下了他,辛辛苦苦把他养大成人,以后他翅膀根硬了,要回四川认祖归宗,岂不是白费了数年的功夫?
  王广本对亲戚们的反对并不在意,他从第一眼就看中了那个四川的男孩。那个孩子两个大眼睛闪烁着机灵和狡黠。嘴巴又很甜,听他说话,心眼似乎也非常多。比起有些傻乎乎,说话道三不着两的欢欢看上去精明的多。或许以后自己老了,家和欢欢就都得靠他照应了。但对于亲戚们的说法,他也没有完全不在意,在和那个孩子聊天的时候,他就曾试探的问他:“你想不想你爸爸妈妈?”
  那孩子犹豫了一下说:“不想。”
  王广本问他说:“你爸爸妈妈把你养到这么大了,你不想他们?”
  那孩子说:“他们是把我养这么大了,但现在不要我了,我还想他们干什么?”
  王广本又问他说:“那你长大了后还想不想回四川老家了?”
  他说:“不想回,那边饭都吃不上,比这边生活差了好多,我傻了才要回去。”
  对那个孩子的说法,王广本感觉非常满意。他觉得那孩子个性很像他,目标明确,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且为达目的,可以不惜舍弃亲情。但对于那个孩子的这种性格,他有一点非常担心,那就是他很怕那个孩子想上学,因为他怕他以后万一考上了大学,到了外地工作,那么他现在所有的想法都将是付诸东流,付出的所有心血也都是白费。想到这里,他又问他说:“你要是来到我家,想不想让我供你上学?”
  那个孩子似乎看透了王广本的想法,也或许是人贩子对他有过交待,他听王广本那样问,就回答说:“我不想上学,从以前在四川时,我就不喜欢上学。”
  听到他这么回答,王广本已经完全没有了顾虑,对他也就更加满意了。下定了决心后,他和人贩子谈妥了价格,就把那个四川男孩买回了家,并按他以前在四川的姓把他叫做小利。
  自从小利进了王广本家,风浪就又多了一个背地里骂他的理由,每次在家里只要提起王广本,他就咬牙切齿的骂他:“不是个东西,给人家一个闺女,又从外面要个儿。”他家的四个孩子,听风浪这样说久了,也就如父亲一样,觉得二舅不是个东西了。
  虽然风浪总因王广本要了小利而骂王广本不是东西,但自从要了小利后,王广本那颗总是骚动不安的心却渐渐安定了下来。也许是年龄渐长,已厌倦了风花雪月、也许是当初张家对他们家揩油太多,伤了他的元气、也许当初的孟浪给他招来的太多的非议,也许是儿女都已渐渐长大,他收起了放浪的心。反正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自从要了小利,他就再没有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带着村里的外姓妇女私奔过。安定下来后的他,还买了一台磨面机和一台打米机,安置在了村里给王德分配的几间公房里。机器安置好后,他就在村里开起了磨坊,而王德则在本来应该是厨房的那间房子里住了下来,在厨房前的一棵树下,又请人给支起了一个锅,平时不下雨时,他就在外面的树底下做饭,以树下当厨房,如果下雨,那就在住的房间里简单做些吃的。一个老人倒也生活的怡然自得。
  王广本家的磨坊生意还不错,附近的几个村子原来都没有磨坊,以前大家想打米磨面,都要带着原料到好几里地外的石楼的磨坊去,那样或多或少会因为路途的遥远而有些不方便。如今他家的磨坊一开,周围几个村子里的村民,就都就近到他家的磨坊来打米磨面,那样既方便了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又给他家带来了不少收入。
  王广本家磨坊打米打面的机器从早到晚,一打开就停不下来,生意非常火爆。生意的兴隆,自然是离不开盯着机器的人,这时小利就发挥了很大的用途。他机灵、勤快,学东西上手快,在磨坊呆了没几天,就能独自支撑起了磨坊的运转。比起欢欢和王广本的两个女儿——大云、二云,都要强出许多。
  大云和二云都比小利大一些,在磨坊里,大云一直是忙里忙外,在父母不在跟前时,她也能一个人把机器操作起来,其实开磨坊虽然是用机器打米打面,但却也需要人把稻谷和小麦倒进高高的机器入口中,还要把打出来比较粗糙的小麦,再一次次的倒进打面机的入口中,好让面粉和麦麸更好的分离出来。对这样的粗重的活,性格和王广本很像的二云是不屑一顾的,她总以上学和画画为由,避开磨坊很远。只有性格比较实在,在外人眼中感觉有些傻乎乎的大云,才会脚踏实地的帮着父母操持着去做磨坊的事。而小利则不同了,或许在当初离开家时,他就曾被亲生父母交待,也或许是人贩子曾经对他有所嘱咐,反正做为非亲生的他,总是努力的表现着他的勤劳亲和,努力的在新家庭中表现着他的能干。所以在磨坊的日常运营中,他就总是和大云抢着做那些较脏较累的活。
  看着小利在磨坊里忙里忙外,王广本心里很是得意,他为自己当初的英明决断而沾沾自喜。当然对小利也就更加的宠爱有加。对小利的吃、穿、住,都和他自己亲生的一样对待。当然除了上学是个例外,不过王广本似乎对孩子上学也并不太看重,亲生的三个孩子,也是愿意上学他就供了让他们上,不愿意上学的,他就让他们辍学。大云连小学都没上完,一说成绩不好不想上学,他也就让她辍了学。那时欢欢还小,还没到上学年龄,四个孩子中只有二云一个人上学。所以小利没有被送去上学,也并不显得和其他几个孩子有什么不一样。
  小利在王家久了,见王广本夫妻两人都很倚重他,而且拿他和其他几个孩子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就渐渐不像刚一来时那么收敛和小心翼翼,他慢慢的有些飘飘然起来,说话也随便了许多,并且也开始敢于藐视家里的亲戚们了。特别对于不受养父母待见的爷爷,他更是完全不放在眼里。
  瓜田里的瓜都下去后,王德也就从瓜地里退了出来。回到家里,他自己养了几只羊,春天时,几只羊又生了几个小羊羔,特别可爱,那几个可爱的小羊羔成功的吸引住了小云和鹏鹏的注意,让他们有空就想跑到外公家去看看它们。
  外公住在村子的最前排,一开门面对的就是一望无际的碧绿的田野,外公放起羊来就很方便,地头田埂有的是野草,随便把它们拴个地方,就能让它们吃饱。。
  鹏鹏和小云每次一来,外公就把羊留在家里让他们看,等他们看够了,要去玩时,才又把小羊给拴到地头吃草。外公的家和二舅家的磨坊挨着,小云和鹏鹏就时常到磨坊里和大云、二云、小利、欢欢他们一起玩。到吃饭时,也就一起到二舅家里吃饭。
  大舅家就在二舅家的后面,但是因为大舅大妗子和二舅二妗子不搭腔,所以大舅家的孩子和二舅家的孩子也不在一起玩。为此,鹏鹏和小云每次在二舅家时,也不到后面找大舅家的表兄妹们玩。但是在大舅家的屋后,有一个非常好玩的河,里面长满了菱角、鸡豆米等好吃的。大舅家的大表哥小虎还特别会逮鱼,所以每次去王岭,小云和鹏鹏都好想去和大舅家的表兄妹们也一起玩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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