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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风浪的江湖 / 27 无妄之灾

27 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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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风浪做了炊事员不久,他和王广霞的第二个孩子就出生了。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风浪用他在语录中学会的“鲲鹏展翅九万里”中的鲲字给长子取了名。风浪的儿子按家谱排辈,应该是乘字辈,所以风浪的长子全名叫风乘鲲,乳名就叫鲲鲲。
  鲲鲲的出生让风浪很高兴,那时候已经开始计划生育了,生了两个孩子后,妇女按规定就要上环避孕,农村又重男轻女,如果没有儿子就是绝户头,背地里就会被人捣脊梁骨,被人看不起。风浪有了儿子,后继有人了,自然是欣喜万分。
  鲲鲲的生日是农历七月二十,那时正是农村的忙季。各个地里都要除草,除虫,到农历八月半头,就又是秋收的季节。那段时间,社员们整日呆在地里,鲲鲲自然也就被放在了村托儿所。长到两三个月的鲲鲲在托儿所里就已经显得如同鹤立鸡群一般出众了。鲲鲲长的特别好看,集中了风浪和王广霞两人外貌的所有优点。高鼻大眼,眉清目秀,在一群孩子里显得特别明显。村里的人休息时常在一起议论,这个说:“说书的都说罗成长的好,你说罗成长的能有多好?还能比咱鲲鲲长的强到哪儿去?”
  另一个说:“我觉得罗成可能还不如咱鲲鲲长的好呢。”
  还有人说:“是啊,你看咱鲲鲲,长的一点点缺点和毛病都挑不出来。”……
  这样的议论常让风浪和王广霞心里美滋滋的,他们也常常为自己有个长这么好的儿子而自豪。但是即便有了那么可爱的儿子和儿女双全的完美家庭,却依然拴不住风浪所谓闯荡江湖的野心。
  也许是真的人如其名,风浪起名叫浪,似乎就注定了他的放浪不羁。自从工作清闲下来后,风浪在家的时间反而越来越少了。下班后的时间,他不是在和仁兄弟们一起喝酒,就是在去和仁兄弟们喝酒的路上。在学校他又拜了一把子仁兄弟,这一把子都是和武术有些关系的人。其中一个叫韩有川的,是湖畔中学的体育老师。还有一个是韩有川的本家兄弟韩有勇,在县公安局上班,他两人也都会些武功,而且韩有川的武功还很是了得。韩有勇也许是工作的缘故,虽然也有功夫,也经常谈论武术,但却轻易不肯出手,所以他到底有多深的水,别人倒也无法揣摩。
  因为韩氏兄弟住的韩楼村离大风庄不远,只有三四里地的光景,所以星期放假,或者下班早了,他们就会聚到一起切磋武艺,还经常你来我往的打上几个回合来互相交流。
  俗话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几个爱切磋武艺的人就会吸引到更多的同道中人。闫西文也会几招武功,但他家离的相对远些,又整天忙于打鱼,所以只能抽空来和他们交流交流。在你来我往的不断交流中,风浪又结识了沈沛生、沈书生兄弟,还有练西洋掌的张云轩、七节鞭的杨文龙、还有隔壁省的武术教头刘麻子等等。
  人一多了,难免就会良莠不齐,或者有的更能合得来,有的就有些彼此看不惯。在两班仁兄弟越来越混杂的交叉来往中,不同班子的仁兄弟中的一些人就互相熟悉起来,对于那些极能合得来,却又不在同一个班子里的仁兄弟,他们就又重新组合了再拜一次,比如韩有川、王成珍、闫西文都和风浪拜过两三次把子。因为整天应酬在各个仁兄弟之间,风浪除了晚上睡觉,其他基本就没有了在家的时间。而且即便是晚上回家,他也大部分是醉熏熏的,难得有清醒的时候。
  自从有了两个孩子后,王广霞变得更加忙了,风浪整天野在外头,有时偶然不在外面,却还要带回家一大帮仁兄弟,还得让她做许多菜给他们下酒。所以对他除了希望不要给家里添乱,其他完全不能指望。她为了能尽快忙完要做的事情,也就开始越来越粗糙起来,很多事情都不再顾及细节。对两个孩子的看护也就有时没那么仔细。
  转眼鲲鲲已经九个月了,那时是农历四月,草长莺飞,春回了大地。农民们还不到太忙的时候,但也已经开始育秧了,大家还是要去整地、施肥、浇水、播种……休息了一个冬天,变的有些慵懒了的身体在干一天活后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感觉倦怠。
  这天王广霞上了一天工,拖着疲惫的身体把两个孩子从托儿所接回了家。放工时本来天就已经黄昏了,回到家又吃了饭,收拾完家务,天就黑了下来。四月的天,早晚都还有些凉,所以九个月大的鲲鲲穿了件有长长护手暖袖的夹袄。
  晚上王广霞照例点上放在床头旁箱子上的煤油灯,一边就着昏暗的灯光做些针线活,一边看着坐在被窝里的两个孩子。缝了一会,她觉得有些困了,就起身去了离家几十米的厕所,她打算上了厕所回来就搂着两个孩子睡觉。王广霞前脚刚一离开房间,坐在床头的鲲鲲后脚就爬出了被窝,他看到煤油灯的火苗不停跳动,感觉十分好奇,就爬到箱子跟前去够灯。美霞那时还不满三周岁,看着九个月大的鲲鲲抓着够灯,她也丝毫感觉不到危险。还自顾自的在床上玩。
  灯离床头很近,鲲鲲很轻易的就够到了它,他用手去拍打灯,一下就把灯碰翻了,煤油从灯里都流到了他右手的暖袖上,随即火就烧着了满是煤油的暖袖。被火烧疼的鲲鲲撕心裂肺的痛哭,他边哭边使劲在脸边甩那只被燃烧的暖袖包住的右手。不到三岁的美霞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也在床上放声痛哭起来。
  在风浪隔壁的是坏三家,坏三大名叫风畔强,那天风畔强的老婆李桂英正在房间里坐着哄她一岁多的女儿红英,忽然听到风浪家两个孩子哭的声音异常尖锐,完全不像平时小孩的啼哭,她赶忙放下红英就往风浪家跑,一进门就见鲲鲲的一只手已经完全被火包住,夹袄右边肩膀上也被他甩到上面的火引的燃烧了起来。李桂英未及多想,她一个箭步冲到鲲鲲面前,迅速抓起他的衣领,拎起就往外冲,到屋外水缸旁,连人加火给放到了水中。
  幸好缸里有许多水,鲲鲲被放到水缸里后,身上的火就灭了,这时王广霞也上完厕所回来了,一看到眼前的情景,她吓的一下跌坐在了地下,再也站不起来。
  其他的邻居听到声音,也都赶了过来,人们扶起王广霞,一边让她赶紧送孩子去医院,一边有人就出去找风浪。王广霞哭着哆哆嗦嗦的刚抱起鲲鲲要出门,恰好遇到在外面喝完了酒正在回家的风浪。风浪在路上已经听村里找他的人说了情况,看到王广霞抱着鲲鲲,他急忙但手接了过来,然后飞快的跑着把孩子往农场医院送。在农场医院里,医生看了一下就让风浪赶紧找车去县医院。风浪不敢怠慢,忙找到正在供销社值夜班的王成珍,从他那里借了供销社的拉货车,这边农场医院也已经对鲲鲲的伤做了简单处理,车一到就让王广霞赶紧抱着鲲鲲上了车。一路疾驰着到了县医院,急诊医生马上对鲲鲲的伤势做了检查,并安排他住了院。风浪和王广霞直到那时,才有时间仔细看了一眼他们被烧的奄奄一息的儿子。经过医生处理后,鲲鲲的右手已经露了出来,但除了拇指,其他四个手指已经从根部被烧掉了,唯一剩下的拇指也被烧掉了半个,只余半个小茬子连在光秃秃的手掌上。他右半边的脸上,被烧起了一大片泡,以后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极度紧张之后的王广霞看着鲲鲲的样子,再也扔不住心中的悲痛,放声大哭起来。风浪虽然是个男人,但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烧成那个凄惨的样子,也忍不住心里疼的直颤抖。但他是个男人,不能像王广霞一样当着别人的面哭。他用手按住胸口,强按住泪水和痛的已经破碎不堪的心,去找医生询问情况。医生说鲲鲲右手的手指头已经被烧掉了,以后右手只能残疾了,脸上的那些泡,治疗好了后,会留下一大块疤痕,而且因为烧的严重,那个疤痕不可能自己恢复,必须通过移皮的方法,才把把那块疤痕去掉。
  风浪不甘心孩子完美无暇的脸上以后留下那么大一块疤痕,就问医生如何移皮?医生说从孩子的屁股上选一块皮,整片揭起来,然后移到被烧伤的脸上,过程相当麻烦和痛苦,而且花费也会相当高。
  听了医生的话,风浪就回来和王广霞两人商量,痛哭后的王广霞那时已停止了哭泣,她听风浪说到移皮的事情,感到非常纠结,孩子已经受了那么大的罪了,移皮所受的罪或许比被烧还要严重,但如果不移皮,孩子脸上落下那么大一块烧伤的疤痕,以后长大了如何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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