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夏老三

　　开不开？李建明知道自己有一瞬间确实动了心，但很快就稳住了，职业操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突然想到，会不会是老人家来看病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优秀，故意拿这个理由想要试探下自己呢？单身狗的内心戏总是特别的多……
　　杜洋看着年轻医生表情变幻，决定再添2把柴火，“小伙子，我和你实话实说，我的孙女目前在外地工作，半年才能回来看我一次，我怕她在外面遇到合适的小伙子，在外地结婚定居，所以她这次回来我说什么也要给她介绍一个本地的男朋友。
　　开这个诊断证明没有其他目的，就是想让我孙女看在我患绝症的份上，能留下来多陪陪我，顺便能遇到合适的男朋友多相处相处，你可以放心，绝对不会用在其他的地方的。”
　　李建明沉吟了一会儿，“大爷，您看这样行不行，检测报告呢其实并没有什么说服力，我有个更好的办法，我直接到您家里去给您做回访检查。”
　　“咱们不用具体说您得了什么病症，免得您孙女以后知道真相生气，我们只要做出一副您病的很严重的样子，却又不告诉她您具体的病情，相信她就会担心您的身体，不再去外地工作的，事后我们也可以说只是误诊了，经过多次检查才确定病情，您看这个主意怎么样？”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杜洋。
　　杜洋无语，他想套路一下别人，别人却也想套路他，这医生也是个人才，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种万无一失的好办法，既不用出具报告，还能到美女家里去，而且这样做没有什么后遗症问题，或许美女还会认为医生认真负责，心生感激……
　　“是个不错的办法。”杜洋点点头，“那我先去下洗手间，等下我孙女回来的时候呢，你先跟她解释一下需要怎么做回访检查。”
　　李建明大喜，“您放心，等您孙女回来，我一定会说清楚的，洗手间的地面比较滑，您看我要不要扶着您……”这事要是想真成，肯定得在老人面前多表现下自己的孝心，可又不想错过和美女单独相处的时间。
　　“千万别，我还没老到那个地步，你就在这等着就可以，也千万不要出门送我，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虽然杜洋再三推辞，李建明还是把他送到了科室门口，怕被看见又赶紧回到座位坐好，心里努力思考着自己学过的医学知识，想好措词等下应该怎么和美女解释……
　　在李建明苦想解释理由的时候，杜洋已经乘电梯到了一楼，之前在公交车上已经记下了舒晴的手机号，打电话告知她不用再上楼。
　　“张爷爷，医生怎么说？”等在电梯旁的舒晴递了一瓶纯净水给杜洋。
　　“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杜洋露出个难看的笑容，不但目的没达成，还差点被人套路了，出师不利，拿着纯净水和纸质检查报告走了几步后又停下，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舒晴“这些你先拿着，我去趟卫生间。”他也不算是骗人了，毕竟真去了卫生间。
　　医院六十年后的卫生间和六十年前几乎完全一样，一股消毒液的味道，相当刺鼻，好像是刚打扫过，地面挺干净，杜洋小心的拉开一个隔间门，走了进去，解开裤带释放出委托者的男人象征，“唉，毛都白了，要你有个几吧用。”
　　医院卫生间的隔板上面有很多块污渍，是有人用笔写上去，却又被保洁擦掉的，擦的不彻底勉强还能看出些痕迹，杜洋一边放水一边无聊辨认一下。
　　‘专业医疗护理，可单间***’后面的号码被抹掉了，‘情感陪护***’电话也被抹掉了，‘出售***’……医院的保洁很专业啊，前面的字迹都还能勉强看清，可后面的号码全被抹的干干净净，厉害厉害。
　　放完水转身，厕所门上的字迹更多，还有很多被撕掉一半的小贴纸，做小广告的和保洁在厕所这小小的隔板，上演了一出出精彩的激烈交锋，保洁仗着地利人和的优势牢牢占据了上风，但也有偏僻角落里的漏网之鱼，像是门的最上边角落里就贴了个还没被发现撕毁的小贴纸，主要是贴纸颜色和门的颜色相近，杜洋眯着眼睛看了看，‘办-正171********’。
　　嗯？办*正？！不知道医院的检查报告能不能办呢。
　　于此同时，城市的某个老旧小区内，一间地上车库改造成的小卖铺。
　　“呦，这不是老三么，难得白天能看到你哈。”小卖铺的老板笑呵呵的看着走进来的顾客。
　　夏玉宝，一个秃了一半顶的中年男人，只是看名字就知道他出生的时候家中有多么欣喜，上面２个都是女孩，生到第三个总算来了个带把的，当他父亲抱着来之不易的儿子时激动的不能自已，‘君子如玉，无价之宝，就叫玉宝吧。’
　　小的时候还好，名字叫着也没什么问题，有一年红楼梦再次被翻拍后认识他的人都开始宝玉，宝玉的叫，‘老子是贾宝玉那种只能靠家里的废物么’，打了几次架后，成功的让所有人改称夏老三了。
　　“有酒没。”夏老三一脸的不耐，白天看到了又能怎么滴，好像他白天就不能出门似地。
　　小卖铺当然有酒，不过老板知道夏老三指的是最便宜的那种，“查的严，估计是没了。”
　　之前是朋友的朋友弄来让帮忙卖的，不知道哪年产的，瓶子上的标签都模糊看不清了，只有几个大字还依稀能看到‘茅台镇原浆酒’字样，卖一瓶５毛钱利润都不到的东西，还得承担很大风险，万一喝出事情家底赔光都赔不起，最后的几瓶被夏老三包圆后，老板就打定主要再也不会卖了。
　　“那可惜了。”夏老三咂咂嘴，“我就感觉喝那个来劲。”好歹是茅台。
　　老板笑了笑也不说话。
　　“拿瓶小队长。”夏老三在酒架上瞄了半天后，狠狠心选了一瓶。
　　“四块五。”老板把酒递给了夏老三，“加上这个可是欠将近５０块了。”
　　“月底前一定给你。”拿着酒瓶，夏老三闷声道，他的信誉度还算好，老板也没催着要，不过想要再多赊欠就难了。
　　走出小卖部，看着手中的小队长，夏老三心中暗骂，这些商家真不是东西，币改前充死两千块的东西，币改后刷刷就涨到了四块五，翻了一倍还多，没办法，酒瘾来了再贵也得喝。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久违的熟悉铃声突然响起，夏老三赶紧摸摸裤兜把手机掏了出来，这部是他的‘工作’专属电话，为了防止漏掉生意，特意找的最响亮的铃声。
　　清了清嗓子，夏老三接通了电话，用着带点口音却自认最为标准的普通话，放低声音轻柔道：“喂，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