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打车

　　三百万一平方……这完全超乎了杜洋的想象能力，这房子难道能是金子铸的不成，嘴角抖了抖，“三百万一平方你别不是说的津巴布韦货币吧？”虽然他知道肯定不是。
　　“什么是津巴布韦货币，没听说过。”保姆一点没有感觉到她刚刚说了件多么震惊人心的事情，又感慨道：“想想当年是真的苦，我们娘俩没有收入，只见出不见进的，舒晴上学花销又大，一张一千块的恨不得撕开当成两千花，超市做活动一颗大白菜两千多块，我连公交车都舍不得坐，走路半小时去买的，幸亏当时张叔您收留了我们母女俩包吃包住还给工资，要不是您我们母女俩还不知道过成啥样呢。”说到这里，保姆一脸的感激，眼睛中泪花闪闪，可惜脸上肥腻腻的做这个表情，并不能给人带来任何好感。
　　“一颗白菜两千多块还是做活动的？就按五毛一斤算，那一颗白菜不得好几百斤？！”老天，那得是多大的一颗白菜啊，杜洋呆懵……
　　“哈哈……”小王保姆这次真是笑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张叔您今天咋这么会说笑话呢，那是十几年前还没币改时候的价格了，八年前币改是按照1000:1换算的，那时候的两千多搁现在也就两块多钱的事情。”
　　呼……杜洋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身上汗津津的，刚刚听到房子三百万一平方真是吓了一大跳，脊背都流汗了……三百万除以一千，换算下来也就三千一平方了，这样就很好接受了，刚刚还夸平行世界控制通胀很有一手，谁知道竟是夸早了，不过这房价到底是算涨了还是跌了呢……
　　“那这白菜币改前得五百多一斤啊……”杜洋换算了一下价格，发现在币改前这桌上的菜没有一个是低于千把块钱能吃到的，瞬间感觉碗里的白菜萝卜都可爱了许多，还有那碗红烧肉，价格百分之百得过万了……
　　“咱家吃的这些可不止呢。”保姆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浩辰他爸妈在外地开公司包地种菜，这些蔬菜都是早上新鲜的刚摘下来打包好快递送过来的，运费比菜价可贵多了，您老是真有福气，浩辰爸妈那么有能力还孝顺，浩辰工作也努力，您老是啥也不用愁不用烦的，唯一担心的可能就是浩辰的婚事了，浩辰今年都28了吧，老是这么天天忙着工作也不行，身边有啥年龄相当的姑娘多相处相处才行啊，我家舒晴今年也26了，我是天天愁，天天念叨的，一个姑娘家安安稳稳的工作不做，非得要去当明星实现梦想啥的，前天还打电话跟我说拍完戏了，过两天回来一趟，休息一阵子还得去拍戏……哎呦，老爷子您慢点吃，咋还噎着了呢，赶紧的喝口水顺一下。”
　　咳咳……杜洋喝了几大口水才把嘴里的菜咽下去，没办法，上辈子太小家子气了，这一听说一盘白菜萝卜猪肉成千上万的那么贵，忍不住多吃几口，忘记老年人咀嚼不好，一下子就噎住了，保姆后面几句话都没听清。“小王，我刚刚点的外卖也拎出来尝尝吧。”
　　“鸡没了……”老头咋老惦记着外卖呢，保姆终于停下筷子，别看她手胖，夹菜速度还是很快的。
　　“你扔啦？”一只鸡怎么也得几千块呢。
　　“没扔……我看着扔了怪可惜的，所以就……”保姆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明白了……看看桌上已经快见底的碗碟，杜洋感觉委托者真的是慈悲心肠救了保姆母女俩，就这个饭量去打工真不一定能养活她和闺女。
　　一顿晚饭吃的杜洋挺刺激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的，吃过饭后不知道是委托者身体衰老的缘故还是怎么样，明明晚饭前刚刚睡了一觉的，但还是很快就感觉到了困意，回房间随便看了一会儿新闻和系统瞎聊几句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杜洋就醒了过来，但是发挥他的赖床神功，硬是拖到保姆来喊他才起床洗漱吃早饭。
　　“小王，现在都是用什么打电话的。”早上起来杜洋发觉躺在床上手里没有手机实在是憋屈的慌，很想问问现在还有没有手机，可是又怕直接问再闹笑话。
　　“屋里装了智能家居系统，想打谁电话说一下就可以了。”
　　“那出门呢。”杜洋不死心。
　　“出门什么都可以啊，智能手表，智能耳机，智能眼镜，听说现在还有年轻人直接把智能芯片装到身体里面的，心念一动就可以给人发语音打电话，那样多疼啊。”反正保姆她是不会在身体里面装这些东西的，想想用刀把皮肤割开再放东西进去就害怕的慌。
　　“手机都没有了吗？”杜洋终于忍不住，手里没手机总感觉生活中少了点什么。
　　“啊，您说的是您的老年机吧。”保姆恍然大悟，进委托者卧室转了一圈出来，“华威P1000法啦莉版的，您可能忘记放在抽屉里面了。”
　　华威P1000老年机……杜洋心情复杂的接过手机，管他叫什么呢，有手机用就行了，几十年没变的熟悉样式，上下排列的双摄像头，熟悉的指纹解锁，果然不愧是老年机。
　　“支*宝，威信，抖音，……”杜洋打开一看里面竟然都是他熟悉的APP。
　　“现在早就没年轻人用这些了，我还是小时候看过爸妈用过的，不过这些东西影响太大，企业放弃之后，都是国家收购整合起来了，也许再过十年时间国家也不会再出钱维护了。”小王保姆在旁边唏嘘，“一眨眼都几十年过去了，这些APP也就样式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可实际上早就没啥用了，小时候爸妈买东西付款用的都是支付宝，现在去买东西你买了多少钱都不用直接付款的，早就有扫描仪器识别你的面部和瞳孔把这些东西记到你的账单上了，月底从账户扣款，根本不用再拿手机出来的，威信我都没有注册过，更别说现在的年轻人了，如果哪一天政府放弃了维护这些APP，那就说明一个时代已经彻底过去了……”
　　杜洋看了下委托者的威信朋友圈，最近的一条还是两年前有人发的一条讣告，那个威信号的主人已经去世，是他的子女发的……
　　时间是最珍贵也最无情的消耗品，每个人都只有限定的数量，消耗完了，也就是您和世界说再见的时候了。
　　杜洋抹抹眼角瞪了保姆一眼，“拿个手机你哪那么多废话呢！”身体都被你说流泪了，那些一起刷手机的人都不在了，一时间拿到手机也没心情摆弄了。
　　张浩辰工作的地方离家挺远，必须要开车去，站在车库前杜洋上下打量了一下保姆，“你有驾照吗？会开车吗？”他上辈子是会开车的，可现在这老胳膊老腿的，他还真不敢直接上手，年纪大了不说腿脚不灵便，反应能力也会差很多的。
　　小瞧人了吧，小王保姆熟练的打开车门，先扶杜洋上车，自己又努力挣扎费劲的爬上了驾驶座，手指在哪里按了一下，车子内的屏幕马上亮了起来。
　　“智能车载驾驶系统启动，请设置您的目的地。”
　　“去春晖路206号虚拟产业工业园。”保姆说着地址顺便回头看了杜洋一眼，眼里带着得意——老年人你们对高科技真是一无所知。
　　杜洋懒得理她，早知道有无人驾驶系统，他自己捣鼓捣鼓也能开。
　　“对不起，设置路程较远，电量不足无法抵达。”
　　“额，好像我忘记给车子充电了……”保姆尴尬的解释。“
　　如果是个美女这样迷糊，杜洋肯定感觉她是蠢萌蠢萌的，小王保姆这样的只会让人感觉她是死蠢死蠢的。“那现在该怎么办？”
　　“只有打车了，不过我们得去外面等才行。”保姆在车里捣鼓一阵子，汽车缓缓从车库倒出，朝小区门口开去。
　　“现在是用什么打车APP？”杜洋好奇问，打的好像已经挂掉了的。
　　“打车APP？”保姆又一副呆蠢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啊，我只要输入一下我们的出发和目的地，就会有车来接我们的了。”
　　杜洋摇摇头，算了，估计她是真的不知道，能把车叫来就不错了，汽车载着保姆和杜洋在小区门口找地方停了下来，一路出来都没看到几个行人和车辆，小区门禁也是自动开关的，没有保安。
　　“我去！这就是你打的车？”十来分钟后杜洋看着停在他们面前的汽车……四四方方的车型，十米多的长度，2.5米左右的宽度，如果杜洋没有猜错的话，这玩意有个名字——‘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