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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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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大陆西区。黎明。
  东方地平线上,太阳已经露出了大半个脸庞,荒原被涂上了一层瑰丽的金色,一眼望去,湛蓝的天空仿佛一块倒扣的琉璃,突然,伴随着低沉的轰鸣声,远处的天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地面上正探头探脑外出觅食的小动物吓的四散奔逃,一时间烟尘四起,为原本僵硬、死寂的荒原染上了一抹鲜活的色彩。
  看着荒原上绝尘而去的身影,宋词不由得联想起衍世纪初期,地表环境急剧恶化,被迫转入地下的不止人类,各种幸存下来的动物不得不前往更深的地底,受制于体型和生活习性而无法及时做出改变的物种几乎都灭绝了,虽然人类政府启动了物种保护项目,但是仍然无法阻止大批物种的消亡,侥幸活下来的几乎全都产生了巨大的基因突变,要么被造物主抓走以供实验,要么就东躲西藏,艰难求生,那时的荒原,驾驶飞行器飞一个月也不会在地面看到任何活物。随着时间的推移,地表环境逐渐恢复,虽然进度异常缓慢,但总算能让人类及其他动物看到一丝曙光,地球的自我恢复能力还是相当恐怖的。
  “滴滴滴滴”一阵电子提示音打断了宋词的沉思。他看看了看中控台,发现距离卫星城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了,转头看了看唐诗,发现这个女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出神,不知道是刚醒还是一夜未睡,发现宋词看着她,唐诗也转过头盯着宋词问:“多久?”宋词习惯了唐诗的言简意赅,回答道:“十分钟。”唐诗重新转过头,但是继续和宋词说话:“你去叫。”宋词愣了一下:“你转个身就能叫醒他为什么要我去?”唐诗想都没想就说:“起床气。”宋词气笑了:“你都知道他有起床气你还让我去?要去你去,我可不去。”唐诗一言不发,用沉默代替了回答,两人僵持了半天,最后宋词长叹一声,哀怨的说:“两位都是大爷都惹不起,我装孙子行了吧?”唐诗没有说话,不过背对着宋词的她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一闪而逝。
  小心翼翼的靠近休息舱,宋词将脸贴在舱门的透明玻璃上,转着眼珠子观察着里面的动静,犹豫了好久,他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猫着腰轻轻敲了敲舱门,休息舱丝毫没有反应,宋词咬了咬牙,又伸出手敲了两下,可里面还是没有反应,正当宋词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准备敲第三下时,驾驶位的耳机突然响起了谢承运疲惫的声音:“别敲了,我早都醒了,只不过想多躺一会儿。”宋词长出一口气,同时转过身对着唐诗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连蹦带跳的返回了驾驶位,紧接着,谢承运打开休息舱钻了出来,一边活动身体一边感叹:“唐诗调的温度和湿度刚刚好,好久没睡的这么舒服了。”宋词听到这儿,转过来轻声问:“老大,你失眠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我怎么看你脸色越来越差了?”唐诗也看着谢承运,双眸中掩饰不住的担忧,谢承运在从玻璃上看到了自己苍白的面容,不禁乐了:“你还别说,白成这样还挺好看,怪不得一直有人骂我是小白脸,哦不对,应该是老白脸。”宋词无语,唐诗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想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谢承运打着哈欠坐在了安全座椅上,闭着眼睛说:“对于这次的行动,你们有什么计划?”唐诗干脆不说话,反正这种需要浪费脑细胞的事情她都不感兴趣,宋词心想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吗问我们两个干什么?真是会偷懒,不过腹诽归腹诽,宋词还是很认真的回答:“我认为此次行动首要任务是找到入侵生物的源头,然后推断出对方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然后再制定出对应策略,如果对方有后续大规模入侵的动向,我们就要在这之前找到对抗这种入侵生物的方法,避免更大的损失发生。”谢承运依然闭着眼,轻声说:“你说的这些都是建立在我们能够掌握到更确切的资料的基础上,万一我们去了短时间内没有进展怎么办?难道等着对面出手?”宋词沉吟了一下,说:“那我们就把抓捕活体入侵生物放在首位,因为现有资料就这么点,只能从入侵生物身上寻找答案。”谢承运睁开眼,看着窗外,继续问宋词:“你怎么确定入侵生物还在附近?如果连入侵生物都找不到谈何抓捕?”宋词问到:“那你有什么想法吗?”谢承运说:“如果我们之前的猜测没有错,那我的疑问是,那个婴儿变异之前发生了什么?他的基因污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从受精卵到顺利分娩,每一个环节都有可能遭遇基因污染,我们首要的是确定婴儿基因污染的时间,如果他是在胎儿甚至更早的时期产生的基因污染,那么他的直系亲属有没有问题?如果是在分娩以后,那么基因污染的途径是什么?这条途径是否还存在?如果存在,那么我们需要面临的可能就不仅仅是一只变异物种了!”宋词听完以后一言不发,过了许久才说话:“老大你说的没错,我对此次事件过于乐观了。”谢承运摇摇头说:“没事儿,我们的工作性质本来就是查缺补漏,再说了这又不是你的工作范畴。”唐诗忍不住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谢承运眼神坚定,面带笑意:“怎么办?凉拌!能抓到入侵生物最好,抓不到就按照我刚才说的,找到那些问题的答案,所有谜团都会迎刃而解。”说完,他站起身去后面收拾东西,准备着陆,唐诗向前走了几步,几乎紧贴在驾驶位后面,不留痕迹的瞥了一眼在后面忙碌的谢承运,然后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这次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已经好几个月了。”宋词抬头看了一眼唐诗,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有什么问题?”唐诗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死死的盯着宋词,宋词终于收起了他那欠揍的表情,正色说:“根据我的观察,一切正常。”唐诗放松了下来,转身要走的时候,背对着宋词说:“你知道我的意思吧?”不等宋词说话,她就快步走向休息舱,一把拎起来那个黑色箱子,对谢承运说:“你脸色这么差,箱子我帮你拿。”还没等谢承运拒绝,她就直接走到了飞行器门口,不管谢承运怎么软磨硬泡,就是不肯把箱子交给他,坐在驾驶位的宋词听着身后传来谢承运絮絮叨叨的叮嘱唐诗千万要小心照看白泽,他不仅没有打趣,反而脸色露出一丝沉重的表情,紧锁着眉头,轻轻叹了一口气,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从空中俯瞰Q-175卫星城,它露出地面的部分就像一块厚厚的铁饼,又像一个巨大的螺丝拧进了荒原地底,给人一种厚重而冰冷的感觉,盗火者直接前往专供外勤人员使用的飞行中心,宋词直接将飞行器停在了最近的一个机位,谢承运看着空荡荡的飞行中心,不禁好奇道:“这里的外勤人员呢?怎么一架飞行器也没有?”宋词说:“这里驻扎的是第八局的一个小分队,2周前卫星城西北方有大型变异物种活动迹象,应该是前往该区域进行安全评估了。”谢承运一边下悬梯一边说:“倾巢而出?这么猛的吗?你向第八局发文,问问他们这次任务是谁指派的。”宋词点头应道:“是。”走下悬梯,一行三人直接走向升降梯,准备前往地下城,唐诗问:“我们需要去行政区和有关部门联系一下吗?”谢承运摇摇头,说:“我们直接去被隔离的医疗区,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宋词拿起黑色的信息终端,紧走几步,对谢承运和唐诗说:“刚才局里发来通知,说第十一局有一组队员在1小时前抵达了Q-175卫星城,里面有两名成员属于4代基因改造人,7年前在安全总局登记的。”唐诗笑而不语,谢承运嗯了一声,说:“没事儿,我们局和十一十二局关系都不错,和特斯拉实验室关系更不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唐诗一脸嫌弃:“不是我们几个部门关系不错,是你和慕容唐关系不错,谁不知道你们当年珠联璧合叱咤风云,一个负责基因改造项目,一个负责‘野火’计划,简直是狼狈为奸。”谢承运一脸无奈:“拜托,当时那种情况只能启用‘野火’计划,虽然有点投机取巧,但是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如果和造物主硬碰硬,联合政府早就溃不成军了,哪里还等得到今天。”宋词想起当时谢承运力排众议,坚持认为应该避开正面碰撞,将作战中心放在袭扰造物主大后方的实验室和城邦,破坏他们的主要交通线路,当时所有人都不看好“野火”计划,只有慕容唐所在的特斯拉实验室大力支持,不仅向联合政府施压迫使他们通过了谢承运的提案,还提供了大批基因改造人,最终“野火”计划大获成功,谢承运一战成名,奠定了他如今超然的地位,慕容唐也凭借着她的先见之明牢牢的将基因改造项目掌控在特斯拉实验室,想到这里,宋词看着谢承运有点消瘦的背影,内充满了钦佩,这个老男人几乎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整个联合政府的命运,当然,那时的他还不算老。唐诗鄙夷的看着谢承运,说:“你说这么多也不能改变你吃慕容唐软饭的事实!”宋词赶紧插话:“能吃到女魔头的软饭那也是本事啊,你想想,如果能娶了女魔头。半个特斯拉都是嫁妆!”谢承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宋词:“刚才这些话,我一定不会告诉慕容唐。”宋词打了一个冷战,谄媚的看着谢承运,刚准备说几句话来让谢承运打消这个危险的念头,谢承运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留给宋词一个背影,唐诗幸灾乐祸的看了宋词一眼,提着箱子一路小跑进了直升梯,宋词哀叹一声,垂头丧气的向直升梯走去。
  张雷是Q-175卫星城城防部队的一名少校,担任突击中队队长一职,他是个在城防系统中摸爬滚打了近二十年的老油条,曾经参加过十几次对入侵生物的围剿,算的上出生入死,实力也非常恐怖,已经有了6级的水准,堪称整个卫星城城防部门第一高手,甚得上级器重,不过张雷最近非常烦躁,心里总是有一股想要将眼前的一切全部毁灭的冲动,先是几个月前一位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老上级把他的独子托付给了张雷,想在张雷手下历练历练,说白了就是镀金,张雷碍于情面没有拒绝,把他安排在自己中队,但是没想到这个公子哥是一个目中无人、桀骜不驯的愣头青,不仅对中队里的其他同事恶语相向,还时常顶撞张雷,好几次都让张雷下不来台,张雷差点忍不住让这个看似言辞犀利实则百无一用的废物卷铺盖滚蛋,但是一想到仍然身居高位的老上级,张雷只能一忍再忍。本来这样也还算安稳,要不是昨天晚上那件事,他也不至于一直守在医疗区入口处,该死的东西,你去哪里入侵不好,偏偏来找我的晦气,不要让老子抓到你。一想起刚才进入医疗区的那一队外勤人员,张雷的眼神更加晦暗了几分,行政区三号人物和城防系统一号人物一起在这里等了将近四十分钟,那批人才不紧不慢的赶来,而且态度非常恶劣,第一时间没有问伤亡情况,而是让城防部门移交所有相关资料,并且让两位长官以及在场所有人签署了样的的保密协议,最过分的是,还要求到他们撤离为止,突击中队必须由他们指挥,行政长官从头到尾只是不停地附和那些人的提议,完全没有要帮他们说话的意思,城防长官也一言不发,张雷越想越气,妈的,老子辛辛苦苦打跑了入侵生物,凭什么外勤一来就不让我们参与了,还要我们给他们看大门,张雷对于外勤系统享有的种种特权一直不满意,觉得外勤只不过是一群阴险狡诈、贪生怕死的小人,每次都是由城防出力卖命,他们坐享其成,有机会一定要试试他们到底有几斤几两。
  正想着,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张雷抬眼一看,只见看上去非常陌生的两男一女三个人直往医疗区入口走来,张雷敢打赌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三个人,不仅如此,他们很罕见的没有穿制服,而是西装革履,看上去像是行政人员,张雷好奇的打量着,一边飞快的思索,见队长没有说话,一位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员快步上前,站在那三个人面前,厉声问:“来者止步,这里属于管制区域,请立即离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青年男子,快步走到问话的那个队员面前,扶了扶眼镜,满脸是笑的说:“你好同志,我们是外勤人员,接到上级命令,要进去评估此次事故的安全漏洞。”不等那个队员说话,他又快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色卡片,上面布满了红色的网格,中间地方有一个长条形的凹陷,说道:“这上面有我们的身份信息,你可以验证一下。”张雷看见这张卡片,瞳孔一缩,刚才进去的那批人也拿出过类似的卡片,不过是红黄配色,看来这三个真的是外勤,而且级别不低,不过张雷依旧没有说话,他可以装作不知道,看看这三个人还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张雷不说话,可有个人忍不住了,那个前来镀金的公子哥刚才就对行政长官唯唯诺诺的态度非常不满,如果不是张雷数次用凌厉的眼神警告,他早就出声质问那些不可一世的外勤人员了,这名公子哥的父亲是联合政府城防系统中一名颇具影响力的实权人物,他从小就养尊处优,因为是独子,父母更是把他宠的无法无天,父亲不止一次为他收拾烂摊子,甚至因此耽误了自己的晋升,所以他觉得自己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简直是活受罪,一开始自己也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抗争,可是向来对他言听计从的父母都态度坚决,不得已前来服役,不过好在父亲桃李满天下,走到哪都有人照顾,也没有自己想的这么艰苦,唯一的不足是娱乐活动太单一。但是今天早上的那一幕完全让自己非常窝火,张雷你作为父亲的下属,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父亲的颜面,谁不知道外勤和城防互相看不顺眼,你在那些外勤人员面前像个鹌鹑一样,简直丢尽了父亲的脸!想到这儿,他大步向前,一把推开了正准备核实对方身份的队员,毫不客气劈手夺过身份卡片,然后准备居高临下的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怒,却发现那个一脸人畜无害笑容的小白脸居然比自己还高,不由得越发火冒三丈,他忍不住寒声问:“一小时前外勤人员已经进去了,你们又是哪个外勤部门的?”这三个人当然是谢承运一行,他们看到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员守在这,暗道一声麻烦,所幸宋词习惯了这种场面,就让他去应付吧。宋词看着这个一脸倨傲的突击队员,心里暗骂你个小崽子要不是老大怕麻烦我能把你屎打出来,脸上笑容更盛,说道:“我们刚才那批虽然都属于外勤人员,但是所属部门不同,所以一般都是互不干涉,至于我们的身份信息,那张身份卡片上有。”看着宋词脸上的笑容,这个公子哥更加烦躁,他拿着卡片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它对准手腕上的扫描装置,不一会儿,扫描器闪烁着绿光,屏幕清楚的显示两个大字“外勤”,这时候张雷说话了:“楚中天,验证通过了吗?”楚中天回应:“他们的确是外勤。”张雷心想那你赶紧让他们过去啊愣着干嘛,于是催促:“那就让外勤的同志赶紧去执行任务,人家可都是日理万机,不像我们在这儿无所事事。”谢承运像是没听到,依然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四周,时不时伸出手这敲一敲,那摸一摸,唐诗皱了皱眉头,但是没有说话,宋词呵呵一笑,仿佛全然听不出这句话的深意,楚中天将卡片还给了宋词,然后示意宋词通过,等到谢承运准备跟着过去的时候,楚中天上前一步,挡住了去路,他正准备开口索要谢承运的证件,突然眼前一花,一个带眼镜的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楚中天吓了一跳,急忙退后两步,左手直接摸向了腰后的抢,宋词也稍微往侧后方站了一下,与唐诗形成犄角之势,楚中天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大声质问唐诗:“你想干嘛?准备硬闯吗?”这时楚中天才发现这个女子不仅身材修长,而且十分冷艳动人,身上散发着楚中天从没有见过的清新活力,他不由得张口结舌,一瞬间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这是耳边传来张雷的声音:“楚中天,立即后退!”因为张雷在刚才那一瞬间感到强烈的危机感,他曾经和很多外勤人员打交道,所以他很清楚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有多危险,他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冷冽如鹰隼般的气机,他站起来,十分谨慎的向楚中天走去,这时,楚中天已经从巨大的震撼中回复过来,像是换了一个人,彬彬有礼的向唐诗说:“你好,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说这位先生可以通过了,并不包括你们两个,请验证两位的身份。”唐诗并没有理他,而是朝着另一条通道看了一眼,然后才转身对楚中天冷冰冰的说:“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请保持安全距离,否则将视为潜在威胁。”宋词插嘴道:“我完全可以代表他们两个,你可以请示你的上级,但是不要有过激行为。”楚中天斜眼看着宋词:“我在和这位女士讲话,请你不要打断我,我是在按照规定核实相关人员身份,这是我的职责。”他转身继续向唐诗靠近,自认为很迷人的笑着对唐诗说:“请问可以出示你的身份证件吗?虽然我也不想麻烦你,不过职责所在,还请见谅,希望你不要让我为难。”张雷急忙向前几步,伸手去拉楚中天,嘴里说道:“楚中天,我命令你立即后退。”可是不等他碰到楚中天,宋词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继续靠近,张雷大为恼火,使劲甩了一下,想要甩开宋词,结果没有甩开,不等他后续有所动作,宋词突然发力,张雷的手腕传来一阵剧痛,痛的他差点喊出来,楚中天没有看到身后的情形,继续一脸轻浮的笑意说:“现在请你出示身份证件,我很少跟女生说话这么温柔,你很幸运哦!”谢承运背对唐诗几乎要笑出声,他死死的掐住大腿,害怕自己一笑唐诗直接暴走。唐诗一字一顿的说:“最后一次警告,立即后退至安全距离,否则我将采取必要行动。”楚中天不止死活的继续纠缠:“必要行动指的是什么?难不成你还准备打我?我妈说了,只有我未来夫人才能打我。”唐诗的扶了扶眼睛,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伸出右手快如闪电的在楚中天胸前拍了一下,楚中天整个人犹如炮弹一样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通道墙壁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所有突击队员愣了一下,然后迅速举起抢,大声喝道:“举起手!”“不许动!”“蹲下!”看到谢承运的眼神示意,宋词松开手。张雷顾不得追究,直接奔向躺在地上的楚中天,当他看到楚中天的模样,脑子嗡了一下,楚中天整个人都变形了,胸腔完全塌陷了下去,耳朵里、鼻子里、嘴巴里全都淌着血,眼看是活不成了,张雷转过身红着眼睛骂道:“你他么是不是疯了?一言不合就杀人?就算他妨碍你们执行任务也罪不至死啊?”宋词依然在笑,可谁都能听出来他的话语中蕴藏着无穷的暴戾:“妨碍执行任务确实罪不至死,但是他无视警告,执意进入安全距离,我们按照程序清除潜在威胁,有什么疑问吗?”张雷怒不可遏:“什么叫潜在威胁?现在我的人死了,到底谁才是威胁?”宋词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方人员的处置措施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你有疑议,可以想你上级部门申诉,不过估计你心里也清楚,申诉了也没用。”张雷狞笑道:“我当然会去申诉,不过等我先收拾了你们再去申诉!”说完他手一挥,所有突击队员呈半圆形围了上来,所有人都严阵以待,等着张雷一声令下就会让胆敢公然袭杀城防人员的狂徒血债血偿,看着举枪围上来的城防人员,宋词的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线,他突然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嘴角,同时慢慢弯下腰,就像一个看到猎物的猛兽,张雷看到宋词的一系列动作后,头皮一麻,赶紧说:“所有人不许擅动,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他盯着宋词说:“基因改造人?”听到这句话,所有人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全部把枪口对准了宋词,宋词没有说话,依旧用诡异的眼神打量着这些突击队员,张雷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如果是基因改造人,那我就必须把你们控制住。基因改造人绝对不允许擅自离开指定活动区域,这是铁律。”他又转向谢承运和唐诗说道:“你们竟然协助基因改造人逃离安全区,公然袭杀我方人员,简直是胆大包天,我有权利将你们就地格杀,现在立即放弃抵抗,跟我们去安全局接受调查。”张雷说完以后,发现那三个人居然没有一点动静,最后面那个男人依旧在四处张望,似乎没有把张雷的警告放在心上,他不由得怒发冲冠,厉声喝道:“最后一次警告,立即放弃抵抗,服从命令。”这时,最后面的那个病态青年终于不再敲敲打打,东张西望,他看着张雷说:“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们是不会跟你们走的。”张雷大声说:“说话的是谁,立即上前!”谢承运双手负于身后,绕过唐诗,慢慢上前两步,随着他的脚步,他的身上出现了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他明明和张雷身高相仿,却仿佛居高临下般审视着张雷,张雷如临大敌,这个人举手投足中散发出一种雍容的贵气,一看就是久居高位,而且眼神漠然,看到自己下属杀人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属于那种高高在上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人物,张雷心想,能够带着基因改造人招摇过市的外勤人员,最不济也是个中层啊,自己和人家比起来就是个笑话,虽然张雷一直看不起外勤,可谁不知道外勤的工作风格,说的好听叫杀伐果断,说的难听是心狠手辣,就像刚才,一言不合就血溅五步,想到这,张雷又转头看了看楚中天的尸体,一想到那位老上级的独子在自己手下暴毙,张雷就有股当场抹脖子的冲动,不过他心想,这笔账就让老头子去和外勤算吧,自己先把眼前的凶手抓住,也算亡羊补牢吧,张雷稳了稳心神,按下了通讯器,说:“我是突击中队张雷,现在有一组不明身份人员试图闯入事故现场,并且袭杀我队员楚中天,注意,对方可能是基因改造人,危险度极高!重复,对方可能是基因改造人,我们需要支援!”说完,张雷对着谢承运说:“抱歉,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让你们离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谢承运盯着张雷说:“你最好想清楚,如果冲突进一步发展,后果你可能承受不了,你现在让我们进去,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张雷气笑了:“你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人,还在这里大放厥词,老子今天倒要看看,这基因改造人能不能经得起我们的一轮火力!”谢承运算了算时间,略显烦躁的挥了一下手,对宋词说:“快点解决,我赶时间。”说完就转过身往出口走了几步,唐诗紧跟在他身后,提着箱子站到一旁,宋词的眼神越发炙热,将衬衫袖口解开,往上挽了挽。然后松了松领口,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陶醉的说:“我又感受到了鲜血的甜美滋味!”说完他身体前倾,双脚骤然发力,直接向着张雷扑了过去,张雷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重视宋词,可当交上手才发现,自己还是太轻敌了,张雷只感觉眼前一花,接着一股劲风扑面,暗道一声好快,身子往后一仰,直接一个千斤坠向地上躺去,饶是他反应够快了,可仍然感觉从腹部到颈部,一股凉气划过,他咬牙大喝一声:“开火!”一瞬间各种武器的轰鸣声响成一片,宋词一个急停变向冲进人堆,张开纤细修长的手指抓住一个突击队员拿枪的手,然后狠狠一捏,突击队员只感觉手上一沉,低头一看,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只见他的手和枪都如同麻花一样扭曲,血一滴一滴的洒在地面上,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被折断的骨头残端刺破皮肉,巨大的疼痛让他几乎崩溃,躺在地下的张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发现自己的制服被从前面正中划开了一道口子,这可是标准的特种作战制服啊,材料特殊,能适应各种极端环境,不仅如此,里面穿的衣服也都被划破了,冷风正一缕缕的往进钻,他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出来了,心里后怕,自己一个照面差点就被开膛破肚,张雷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正准备说话,就看到了自己的队员被宋词废了一只手,巨大的震撼让他头脑一片空白,连一句住手都喊不出来,而刚刚热身的宋词正准备火力全开,大开杀戒时,从通道另一边传来一声:“住手!”宋词本来不想收手,可是他稍微犹豫了一下,松开了另一位突击队员的脖子,然后慢慢的向谢承运方向退去,其他队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开枪吧很明显伤不到这个如同鬼魅一般的男人,这个男人的速度明显大大超出了人类极限,他们的眼睛根本无法捕捉到任何动作,不开枪吧自己战友的血还在往外流,好在这时张雷清醒了过来,高举双手大喊:“所有人不许动!停火!”同时走到受伤的队员跟前,询问道:“怎么样?能撑住吗!”那个队员脸色苍白,咬着牙点点头,张雷指派了两个人,说:“你们两个,送他去医疗区,尽量保住他的手。”宋词冷笑写说:“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谁都保不住他的手,他已经是个残废了!”剩下的突击队员听到这句话后火冒三丈,全都用枪对准了宋词,宋词轻蔑一笑:“不要把枪口对准我们,除非你们想血流成河,不过我敢打赌,绝对不会是我的血。”这是,通道远处走来一个中年男子,看上去很瘦弱,他带着点畏惧和嫌弃看了一眼楚中天的尸体,然后又小心的避开了宋词,走到张雷身边,轻声说:“张队长,先不要冲动,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张雷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所有人听令,放下枪!”突击队员整齐划一的将枪口移开,不过仍然用凶狠的眼神盯着宋词,那个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迈了半步,咽了口唾沫,紧张的问道:“我是这座卫星城行政区,专门负责和城防、外勤等特殊部门联络的,我叫孙旭,请问各位是外勤的同志吗?”谢承运没想到这个行政区的人一眼就认出外勤,于是嗯一声,孙旭笑了一下,可是他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他看着谢承运说:“外勤的同志你们好!可把你们盼来了,自从事故发生以后我就一直寝食难安,坐卧不宁,你们的到来真是雪中送炭,有你们在,天塌下来也不害怕了。”宋词乐了,终于见到比自己还没原则的人了,明明怕的要死,额头的汗珠滚来滚去,嘴里反而只捡好听的说,不愧是搞行政的,谢承运点了点头,说:“很高兴你能这么想,我们来这儿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查清楚事件真相,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孙旭连连点头,刚要附和,可是谢承运又说话了:“但有些人不这样想,认为我们是来挑起事端的,故意为难我们,甚至和我们爆发了冲突,我认为这不仅仅伤害了我们的工作热情,还大大拖延了我们的工作进展,如果我们的安全评估工作不能如期完成,导致下一次类似事故的发生,那么这个后果谁来承担?”张雷恨的咬牙切齿,你杀了我一个队员废了我一个队员,还差点把我开膛破肚,怎么到你嘴里就一点错都没有了,好像我们全都是咎由自取一样。张雷正准备说话,可是孙旭用眼神阻止了他,于是他依旧低头不语,孙旭赔着笑脸说:“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遗憾,是我们处理不当,给大家添麻烦了,事后我一定会向城防系统要求,全力配合你们工作。”谢承运终于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行政长官,不错,很上道,怪不得这么年轻就身居要职,谢承运思考了一下,说:“那么,这次的事就到此为止吧,希望各位不要介意,不打不相识嘛,以后的工作中还需要大家互相配合,那就这样吧,我们先进去了,毕竟耽误了这么久了。”说完率先向里面走去,张雷死死的握住拳头,想了再想,还是让开了,他手底下的队员也都让开了,谢承运目不斜视,直直的走进了医疗区,完全无视了想要跟他握手的孙旭,孙旭尴尬的将手收了回来,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牵强,唐诗宋词一左一右的跟在他身后,在经过张雷身边的时候,宋词微笑着指了指张雷制服上的裂口,张雷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死死的盯着宋词,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气声,可宋词完全无视了他,就这么走了过去,张雷的拳头死死攥着,最终有无力的松开,等到谢承运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孙旭长出了一口气,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对张雷说:“张队长,看开点吧,外勤系统就是这样,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和他们打交道了。”张雷咬着牙说:“就算楚中天的死是他活该,难道我们也不能讨个说法吗?你刚才也看到了,他们是准备把我们全都杀了!”孙旭看了看身后的突击队员,然后挥了挥手,说:“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接下来就让狼牙小组替你们吧,记住,今天的事,一个字也不许向外说,这是命令!”所有人都哄然答应,等到突击队员都散了,孙旭对张雷说:“你和外勤打交道次数太少,他们杀敌人狠,杀自己人更狠。有时候他们为了不留隐患,连老人小孩都杀,这事我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了,关键是他们的行为完全符合《至高法典》的,简单来说,就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刚才要不是我,他们绝对会杀光你们,然后进去执行任务,你们死了,我们甚至不敢向他们说一句重话,因为在他们眼里,手中的任务是最重要,为了完成任务任何人的生命都是可以牺牲的,包括自己。”张雷苦笑着说:“孙长官,可我就是不甘心啊,我们平白无故被他们杀了一个,废了一个,这让我怎么和队员交代。”孙旭盯着张雷的眼睛说:“不甘心又能如何?我说过,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试图去找后账,谁都不行。如果楚中天的父母要为他们的儿子申冤,那也绝对不能和我们有关系,听到没有?”这时人们似乎才想起眼前这个人是卫星城行政区三号长官,而不是只会赔笑脸的和事佬,张雷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说:“好!”孙旭的表情一下子缓和了下来,说道:“张队长,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还是希望你要大局为重,不能感情用事。走,跟我一起去行政区,我们需要将今天的事情做个详细的报告,以备不时之需。”说完自己先行一步,张雷犹豫了一会儿,跟上了孙旭的脚步,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医疗区入口处空无一人,一片寂静,尸体也被清理,只有地下的血迹来描述着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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