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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区司令在南二十区的军部大营。
井之源不得不重新穿过戒备森严的南十四区,在黑暗和阴影中疾驰,速度快若奔马。
在穿过南十四区时,意外发现了当初被军部带走的那两名遗民,两人被粗厚的合金链锁在地下十米的一间房里,失去了人身自由。
井之源没有停留,在天亮之前进入到南二十区。
在兽潮面前,南二十区和其它区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一样的残垣满地,废掉的军用车辆堆得到处都是。
天还没有亮,军营寂静。
哨岗早不存在,不过在周边倒是有很多暗哨。
不过在凌晨最容易犯睏的时间里,一直没有好好休息的士兵不是在打嗑睡就是已经熟睡过去,他们不是不尽责,而是身体到了疲惫极限,而且历史上也从来没有发生过有人擅闯军营的事件,心神松懈下也就无法抵抗睡意了。
井之源悄无声息地走在军营里,很快“看”到了一栋只塌了一角的建筑,十几间房只有两间房还亮着灯光。
有穿着战甲的两队士兵在例行巡逻,一前一后,留下的空档很小。
战甲有扫描功能,藏在废墟后也能被轻易发现。
部队士兵穿着的战甲,性能大多处在佣兵所穿战甲的中上水平,换成佣兵系列,至少在24系列号之上,而这两队士兵穿着的战甲又有所不同,均是黑色,从步伐上看,性能更高。
正如佣兵的战甲一样,不是战甲越好发挥出的实力越强,和穿着的人有莫大的关系。
部队配发的战甲是在个人实力上的基础再进行统一,一般来说,战甲型号的高低,代表了士兵的战斗力。
这两队士兵的战斗力显然不同于一般士兵,甚至很可能单兵作战不会弱于杨嘉豪。
井之源并不认为自己不穿战甲可以战胜20个穿着战甲的杨嘉豪。
他不敢大意,退出很远,默默计算时间和距离,推算不被发现进去的可能。
两队巡逻的士兵不足以形成无死角巡视区,但是战甲的红外线扫描功能在这个时候尤其令人恶心,即使现在在五十米开外,他也知道自己必定在战甲扫描区域内,好在战甲并不会像他的三维立体图区分敌我,对方最多会认为他是暗哨之一。
五十米也是暗哨离建筑物最近的距离。
他静立不动,一直等到一队巡逻兵转弯背对着自己,而另一队巡逻兵尚没有露头,这才疾冲过去。
在另一队巡逻兵刚刚露头时,正好从建筑物塌方处进去。
他脚步不停,直接从塌方处跳上二楼,转进另一条楼道,一间房灯突然亮了,本来过去的身影又倒退了回来,从发梢里取出一根塑料丝,打开房门,进入里房,将正在穿衣的女人打昏,以防止不必要的麻烦出现。
女人昏迷前还在发着牢骚:“又要做早饭了,这是要累死我啊,唉,要是能多个助手就好了。”
井之源退出房,脚下无声站在楼道拐角处。
三维立体图显示拐角处有一人正在抽烟,等到那人偏过头去时,他伸出手弯过去捏住了对方脖子,这才闪身出来一拳打在对方后脑,没成想对方抗击打能力十分突出,竟然不昏,甚至强扭头过来,双手反钳井之源胳膊,井之源不得不又补了一拳。
那名士兵惊愕地倒在地上,不相信有人能到近前不被他发现,更不相信对方举手投足间就将自己打昏。
井之源也是微感惊愕,从手上传来的力道来看,这人的实力只怕很是强劲,他不敢大意,补了第三拳,让对方进入到深度昏迷当中,这才从容走进还亮着灯的房间。
房里睡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橘黄色的床头灯散发出昏暗柔和的光芒。
老人睡得并不算安稳,脸有惊容。
这就是南区的司令?宗冬,宗上将?
井之源站在床前,沉默片刻,伸手一把捏住老人脖子提了起来。
老人从睡梦中惊醒,抓住井之源胳膊拼命蹬腿。
井之源往下放了放,让老人双脚沾地,沉声道:“我问你答,同意点头,不同意捏碎你的脖子。”
老人很快回过神,拼命挣扎,但脖子上的手有如一道铁钳纹丝不动。
他放弃挣扎,点了点头。
“出声就杀。”
井之源松开了手,老人软坐在床上,咳嗽喘息,等到气息平稳,才复又望向眼前遮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目光惊讶,他整了整睡衣,坐得笔直,问道:“你是谁?”声音很是低沉,常年位于权力高位,他养成了贯有的从容,遇事不惊。
井之源在枕下摸出一把枪,几下拆散,丢在床上。
老人眼见井之源头被包得如此严实仍能视物一般,心中大惊,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井之源说道:“我是郑铭立的儿子。”
老人立即道:“你不是。”
井之源心想你知道不是就好,“他养我让我变得强大,他就是我父亲。”他说话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述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但是现在他死了。”他的语气变得低沉,隐含愤怒,事实上他心里真的很愤怒,“为什么要杀他?”
老人沉默片刻,说道:“你弄错了,郑所长是过劳死,请你弄清楚事实之前再来找我。”
井之源“盯着”老人的双眼,老人面容波澜不惊,很镇静,但是太镇静。
“你说的太多,重申一次,我问你答,再违例……杀。”井之源寒声问道:“为什么杀他?”
老人莫名感觉到一股寒意,对方脸上明明被裹了一层又一层,他却突然感觉到对方如刀子般的视线,很久没有悸动的心发紧,微微摇头,从容不迫回答:“没人杀他,他是过度劳累导致心肌梗塞,死在车后座上,死时很安详。”
井之源问道:“为什么杀他?”同样的问题,同样五个字,只是声音变得更冷。
老人嘴角不由抽了一下,很细微,他回答:“他是过劳死。”
井之源再问:“为什么杀他?”
老人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眼前黑衣人仿佛突然变得如山一样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来,整个人的感觉顿时不好,心里竟然生出臣服的念头,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来自身体深层次的畏惧疯狂滋生,他无法抵御,竭力开口吐出两个字:“夺权。”
这两个字落实了郑铭立被杀的事实。
井之源深深无奈,“他是基因研究所的所长,这个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的,谁想坐这个位置?”
既然承认了郑铭立是被杀死的,这位南区司令反而放得开了。
“谁坐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存在是个阻碍。”
“阻碍了谁?”
“总司令。”
井之源双眉紧锁:“什么事上?”
基因研究所对于隔离区而言很重要,所以所长的位置一直是军方的高级将领担任,换句话说,凡是所长都会颁发高级别军衔,成为没有军权的最高将领之一。
历年来基因研究所的所长无不经过层层检核,在知识权威上,也在忠诚上。
忠诚不止指隔离区军政权,也指总司令,因为最后的核批权在总司令手中。
和郑峥分开之前的十分钟,郑峥大概解说了一下之间的关系,同时认为总司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认为郑铭立之死的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想趁兽潮之后的动乱,推翻现任总司令的任权。
所以当井之源听到这个答案时,很是意外。
“最高会议上郑铭立反对监禁小熊虫佣兵团的徐文,可能是因为他儿子的缘故。”南区司令不再感受到对方扑面而来的沉重压力,恢复了镇静,叹道:“振荣集团和总司令都认为此人太过危险,不好控制,均想将徐文软禁,当然,这只是表面借口,他们其实是想从徐文身上研究出更强大的基因药剂。但是作为基因研究所最高长官,郑铭立表达了强硬态度,这让总司令很无奈,控制徐文的目的是研究,没有郑铭立的支持,就算抓了徐文又能怎么样?”
井之源压抑着胸腔中熊熊怒火,说道:“你们可以解除他的职务,没有必要杀他。”
南区司令自嘲一笑,“解除郑铭立职务需要最高会议表决,最高议会算上郑铭立自己,总共十一人,而当时站在郑铭立一边的有五……六人,进行表决的话肯定不能通过,总司令要振荣集团抢时间,哪里会有心思去等,他又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物,行事果断,会议一结束就派人毒杀了郑铭立,这事让我们都大感意外。”
井之源想及眼前老人睡觉时的惊惶面容,信了七八成。
“谁站在郑铭立一边?”
“我和西区司令,还有东区司令以及三名东盟内地的督察长,东区司令和那三名来自内地的督察长和振荣集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室内诡异地静下来。
过了五分钟,南区司令说道:“小伙子,你也别多想,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不要想着去复仇,没好处,你也复不了仇。现在郑铭立不在了,你可以在生活区找处地方生活,也可以去当佣兵,或者在我这里也行,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不好吗?”
他才说完,井之源的右手便切在他的后颈,身体直挺挺倒在床上。
井之源闪身出了房,外面那名守卫竟然又有醒转的迹象,顺势再补一脚,这才趁着蒙蒙天色离开了南二十区。
南区司令醒时天色已有曙光,他没有大喊大叫,换去湿透了的睡衣,慢慢穿好衣服,在走道里看见昏迷的守卫,沉默摇头。
真没想到,郑铭立私下还有实验者,实力之强只怕比影像里的那个徐文还要厉害,郑铭立的研究成果还需要外来因素吗?
杀郑铭立,真是得不偿失的愚蠢行为。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兽潮前郑铭立的研究就已经完成,第一批基因药剂有一百份,优先用于总司令警卫连,第二批因为兽潮原因只有五十份,昨天应该出来了……南区司令的脚步轻盈,心想最近的日子要忙了,一想到那个鬼一般的黑衣人,心情却有些复杂,即想黑衣人闹得很天翻地覆,又担心黑衣人最后会再找回到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