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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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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觉醒来,略略一看时间竟已经接近八时。果然,放下窗户后,外面的天色已经阴沉了下来。但前半程那繁复的梦境还似留在脑中挥散不去。
  莫希神色有些恍惚,一场短短的梦好似梦魇在心底纠缠不去。
  从睡眠舱支起身子,过度睡眠的疲乏忽的出现,一股绵软的劲头一时涌了上来,让莫希略略一晃。
  走进小小的浴室隔间,冰凉的水当头淋下,莫希猛地一个激灵,终于是清醒了起来。
  迅速冲了个凉,便关上了淋浴头。毕竟不比当初,水资源在当前世道算不上稀缺,却也当得上紧缺二字。幸得有不知何人发明的水晶泡,解决了饮用水的问题,不然现在就不止生活用水限制这么简单了。
  浅蓝色的毛巾草草在头上扫着,莫希从浴室走出来,暗中思忖着去找张蔚看一下任务的后续情况,但下一刻看到桌子上的头盔铠甲却傻了眼。
  郁闷的摸摸脑袋。盔甲幽幽的蓝光黯淡了许多,上面还覆着一层尘土,本来亮铮铮的一套如今变的像是刚出土的古董一样。想想昨天那个神志不清的状态,倒也略微理解眼前这个烂摊子。只是现在这状况,明显是出不去了。毕竟莫希还没有自信到用自己的身体去抵抗外界的天威。
  将盔甲放入盔甲仓自检充能,莫希无奈的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只得接通了张蔚的通讯。
  “小希?”张蔚的声音响起,“这都八点过了,不会才睡醒吧?我和你陈叔比你迟回去可都起来咯?”
  张蔚这调侃的语气让莫希微囧,干咳一声,“意外,意外。可能前两天一直有些紧张吧,一不小心多睡了会儿。”说着迅速转移了话题“原本打算来找您的,可我现在暂时没法来了,昨晚睡的太急,盔甲没能充能,这下今天估计是出不来了。”
  张蔚略微一愣,立马又反应了过来,“没事没事,难得我们的小莫希迷糊一次。不过我和你陈叔过来一趟好了。”说到这里,张蔚顿了顿,“明天晚上我和你陈叔就要离开了,我们还是见一面的好。”
  莫希沉默了一下,旋即笑道:“好啊,张姨和陈叔一会儿就过来吧,怎么说小希我也承蒙您这么久的照顾,不说别的,今天就请您和陈叔尝尝小希我的手艺吧。”
  “好。那我们一会儿见。”张蔚轻笑一声,通讯咔哒一声挂断。
  说是尝尝她的手艺,不过也就是水晶泡加上两道简单的小菜。但也别小看了这两道小菜,如今有的蔬菜几乎都是灾难发生前密封过才得以留下来,都是格外珍贵的东西,。
  “这人啊,闲着的时候,就总会没事干,想着自己处处不如意,这里不满,那里不满。但一旦灾难来临,那种悠闲日子过去时,才能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有多天真,浪费的时间又是有多珍贵。”陈立摇着手中小小的酒杯,目光看着张蔚,微笑,“但也要知道,人的适应能力或许是生物中最强的一种,不是靠着这,而是靠这。”说着点了点手,又点了点脑袋。
  莫希没说话,虽然陈叔没看着她,但她很明白,这话,是说给她听的。抬起头看着陈立,他也将目光挪了过来,直视着她的眼睛。
  “你要记住,不要把自己想的太过独立强大,但你也绝不是自己想的那般弱小易输。”
  看着陈立眼中灼灼的光,还有一旁张蔚眼中不明意味的情绪,莫希心中也开始有些别样的情绪翻涌。许久没再落下过泪的眼眶也开始有些湿润。
  强压着想要落泪的感觉,莫希站起身,对着他们盈盈一礼,感谢的话不再说,只是答道:“莫希明白。”
  次日入夜,莫希穿上盔甲终于又走出房门,耳边还有张蔚温和的声音:“小希,我和你陈叔已离开,照顾好自己,勿念。”
  深吸一口气,站在门口看着遥远西边还隐约留着的一抹落霞,莫希知道,从现在开始,自己是真的一人面对这世界了。
  地下一处洞穴,黄色的灯光昏暗。一个健壮的身影在黄晕中有些模糊。是一个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手里的一把长剑上有滴答液体落下。
  面前倒下的是一头小兽。约莫半人大小,灰黑色的皮毛看起来很是坚韧,一对尖利的门齿在上颌处闪着寒光。脖子处有一处致命伤,寸长的伤口还在向外涌着鲜血。
  “老鼠。”中年男人张口吐出这两个字,抬头盯着眼前这只曾经与家鼠一般外表的动物,神色阴晴不定,甚至愈发难看。
  猛然转身,提起地上的一盏小灯,一阵风似的朝背后的洞口走去。
  “留步。”一个略显老成的声音响起,中年男人顿时惊起一身冷汗。定定看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一道黑影从黑暗中走出来。
  “不知阁下可有兴趣,听郑某谈谈刚刚的那东西。”
  “你是谁。”中年人声音淡淡的,手上的剑反着光。忽的他眼睛一眯,语气突然充满了不屑,“难到,又是老鼠?”
  “现在是凌晨五十四十六分,欢迎您回来。”一如既往的机械女音,莫希随手将门关上,眼底带着疲惫。
  日子每天按部就班的过着。锻炼、接任务、赚钱,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活下去。不知觉间,距离张蔚陈立离开也有了三月有余。
  但本来平淡无奇的生活,在约莫一周前出现了一抹涟漪。
  大约一周前,一支据说是来自一座靠近南半球的避难所的队伍抵达了黑灵城。按理来说,每日都有形形色色的人或队伍来来去去,也不会引起莫希的注意,但偏偏这只队伍到来的那一天,莫希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抹淡淡的黑色。
  就如在南半球感受到的那股黑色一般无二,突兀的、奇异的出现在了莫希的脑海。唯一不同于当初的,可能就是它太规则了,没有一丝一毫的扩散,就这么固定在一团。但莫西如今还记的当初那洞穴里浓郁的、不断向外涌动的黑色。
  几日的探查,莫希才终于在昨日确认,那抹黑色是随着那只队伍出现的。
  她也不知为何对这脑海中的黑色这么在意。如果说第一次见到它是冰凉而诡异的,那么这一次它再一次出现时,却变得温暖,而且莫希甚至感受到了其中传来的某种呼唤欣喜的情绪。
  莫希想到这里叹了口气,莫不是被当初那场奇异的梦给影响了,现在一感受到这黑色,横看竖看都是“眉清目秀”。
  默默躺在睡眠舱里,想着今天一天无论做什么事情左绕右绕却还是忍不住去靠近那个黑色所在的地方,终究是下定决心明日要去看一眼。
  就算知道可能没这么简单,但心底存在的疑惑与好奇还是促使着莫希下了决心。
  不过去看一眼,莫希安慰着自己,脑海中构想着明日的计划,思维逐渐迷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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