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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虎白?”凤凰倏地仰头一看,虎白果然不在。平素虎白总是沾青鸾的光,在梧桐树上也占有一席之地,此时他的地盘上只有粗壮的树桠孤零零地伸展着。“它俩是不是吵架了?怪不得青鸾刚才叫得古怪。我怎么没看到虎白不在呢!”凤凰急得自责。
“走吧,走吧。”汪承云拉上凤凰的手,对卡西尼挤出歉意的笑容:“卡西尼君,我等先走。”
两人驾上青鸾甫一升空,汪承云一改方才的焦虑不安,笑嘻嘻地说:“凤凰,你猜我们去干什么?”
凤凰狐疑道:“不是去找虎白?”她旋即高兴道:“虎白没事?太好了!汪承云,你吓我一跳。”她嘟起嘴。
“呵呵,跟虎白没关系。虎白是我让它回华风府沐浴了。今天阳光这么好,让它洗洗晒晒。”汪承云话音刚落,青鸾倏地急扭它那颀长无比的鸟身,在空中如风般走了个S形,差点把两人甩下去。
凤凰赶紧俯身抱上青鸾的脖子,嗔道:“你跟他计较什么。”
汪承云一时没理会青鸾的失常,在后面抱紧凤凰的腰,继续说:“现在的桥段是,五黎部的小魔头鸣儿孤胆雄心、勇闯十重天涯霄之境,不期虎落平阳,千军万马中马失前蹄,被羁押起来了。”
凤凰惊道:“好好的为何被羁押?”
汪承云笑得很开心:“她没有通关文书。听说她在关口好好闹腾了一番,都动上手了。”
凤凰道:“那还不快点。小姑娘肯定受了委屈。”她一拍青鸾,青鸾倏然加速,把坐在后面的汪承云狠狠地甩了一下,吓得他赶忙、趁机又抱紧了凤凰。
转眼间,两人已临40号南天梯上空。青鸾一阵疾降,扑起飞沙走石。汪承云两手连忙在面前扇来扇去,埋怨道:“姑娘家家,这么不斯文。”
凤凰推开薄金面具,哈哈大笑,首先翻身下地,伸出手,接应着汪承云,调侃道:“汪公子,您慢着点。”言毕,更加乐不可支地笑起来。
待两人都站在地上了,青鸾优雅地一转身,向停泊场中间属于自己的那棵华盖高擎的梧桐树飞去。它那巨大的墨青长尾在转身瞬间扫起一股沙尘,独独地冲着汪承云面门过去,呛得汪承云眼泪汪汪、连连咳嗽,他恨恨地指着青鸾的背影道:“它有意的!”
凤凰乐道:“谁让你不请它去华风府洗洗晒晒的。”
汪承云气愤道:“这么小气!这么小气!”
凤凰反唇相讥:“你家虎白又大气了?哼!”
两人边说边闹,转眼来到天梯入口。守卫的兵甲见着他俩,连忙招呼,道:“那个凶巴巴的小娃娃谁的话也不听,直喊‘我要见汪承云,快去唤他来见我’。”汪承云点点头,拍拍兵甲肩膀,轻声抚慰道:“辛苦你们。”然后鬼鬼祟祟向凤凰一招手,两人一起矮了身子,向挂有“临时身份证明室”字样的羁押室猫腰走去。
透过羁押室窗口,两人看见一个身材矮小、白发长垂及腰的人蹲在地上,头埋在两腿间看不见面庞。一手紧抓一把小剑,另只小手不耐烦地在地上频繁地擂着,显示这人心绪烦躁。一匹矮小长身的黑尾白马乖巧地立在一旁,全神贯注地低着头看那小人擂地。
汪承云一时楞住了。这是鸣儿吗?
他直起身,无声地推开门,那人没有听见声响,还在不折不挠地擂着地面发泄自己的情绪。凤凰伸手轻轻敲了敲门,小手蓦地静止下来,那人猛一抬头,原本委屈的、饱含泪水的眼里迅疾笼上喜悦,她站起来,飞扑进汪承云怀里,高声嚷嚷着:“承云哥哥,承云哥哥。”
在凤凰扑哧笑出声的同时,汪承云推开鸣儿,捧着她的小脸,惊讶地问:“鸣儿,你怎生这身打扮?”
鸣儿一听问话,得意地往后一跳,两只小手掐在腰间,扭扭身子,问道:“怎么样,承云哥哥?你喜欢吗?像不像你?”
这么一说,汪承云发现她果然扮成了小版的自己,自己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这一头白缎子般、用红玛瑙束在脑后的长发。眼前的鸣儿,小脑袋上正是这样一头用红玛瑙束着的白发,飘飘洒洒直垂腰际,与自己不同的是,她额上覆着浓密的刘海,不像汪承云整个发束梳在顶上打成髻,再拖垂到后腰。想必鸣儿是要遮住她那天鸟星人多出来的额顶那对小眼睛。说到眼睛,汪承云注意到她那天鸟星人原本没有睫毛的眼睑上竟长满密密的睫毛,显然被刚才鸣儿的泪水粘湿了,三三两两粘在一起,使她看起来有点滑稽。
“你的头发,你的头发怎么么弄成了这个颜色?”汪承云结结巴巴地问。
“白色!怎么样?!”鸣儿显然自鸣得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风大哥没教过你吗?”汪承云微含责备之意。
“换换头发颜色有什么要紧。”鸣儿不在意地反驳。旋即她又一兴奋地一拍肚皮,眉飞色舞地问道:“承云哥哥,你看我这身长衫如何?我们天鸟星人不喜欢穿你们这种丝绸,嫌它太软。我费了老鼻子劲才找到这料子,央风大哥帮我裁剪的。承云哥哥,你可喜欢?”
汪承云沉吟道:“俊美之极,可是,可是……”
“那这是小虎白喽?”一直未有机会开口的凤凰逮着空档指着鸣儿的小马驹问。
“是啊,很像吧?!”鸣儿毕竟年幼天真,顺口接上话,旋即仿佛才看见凤凰似的,惊道:“这位姐姐好美!你是谁呀?”
凤凰弯下腰对鸣儿笑道:“我是你凤凰姐姐。鸣儿,你这小虎白可真像呢。”
鸣儿又是一阵得意:“天马本身就是白色的。我就涂了涂它的尾巴。可惜,它没有虎白那只青色的独角和雪白的翅膀。我做了个假独角,一安上,它一个喷嚏就给喷跑了。翅膀就更麻烦,横竖粘不上。”她遗憾地又耸肩又摆手,表示自己曾为此相当烦恼。
突然,汪承云有点紧张,他打断两女娃的话头,问道:“鸣儿,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跑来了?是不是风老前辈出什么事了?”
鸣儿笑容一敛,小嘴一撇,嗔道:“什么叫不招呼?怎么打招呼?来了不就是打招呼?这招呼打得好大!差点儿干起来了。”她恶狠狠地向窗外的兵甲望去,怒气重生,手中小剑直摆。
汪承云追问道:“风老前辈安好吧?”
鸣儿撇撇嘴道:“安是安,好不好就不好说了。在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能有什么好。”
这么说风后风老前辈安好。汪承云听出了她话中的不满,展颜一笑道:“鸣儿,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凤凰姐姐,也是承云哥哥我将来屋里的。”
“屋里的?”凤凰与鸣儿一起瞪大了眼,异口同声地不解道。
“对,屋里的。”汪承云得意地眨着两扇密排的睫毛,左一眼凤凰,右一眼鸣儿。凤凰聪慧过人,一下子明白其意,甜蜜感涌上心头。她却佯装受伤的样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鸣儿契而不舍地追问:“屋里的啥?板凳、矮几?陶杯、瓦瓮?人也算屋里的?你们华夏语言真令人费解。我怕一辈子也学不好了。”说到最后一句,她不无伤怀,夸张地哀嚎。
汪承云一阵得意地大笑,然后问:“鸣儿,此番前来,为何不办好通关文书呢?”
闻言,鸣儿生气地一甩手,闷声闷气道:“你们地球人真奇怪!明明宇宙之大,无主无归。你们地球人来到天庭,圈了一块,然后说,这是我的。然后别人想进来就非常麻烦,就要办这个文书那个手续。我们没有这么罗里吧嗦的事,想去哪就去哪。天庭这么大,占什么地盘儿。”
“好好好。”汪承云啼笑皆非。追问一句:“你确信自己没有通关文书的啊?等我一下。”不待鸣儿回答,他闪出羁押室,接通吴刚的内联器,简洁说明鸣儿的情况,一会儿再奔回羁押室时,手中已兴高采烈地攥着一个白色薄片,道:“鸣儿,承云哥哥给你弄了个通关证,两年内可以随时出入大宁境内。”
鸣儿一边好奇地接过小白片,一边紧张地问:“两年后怎么办?就不能来看你了?”
汪承云呵呵一笑,道:“那不是。两年后换新的。”
鸣儿放心一笑,低头去翻看手中的小白片,立刻又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大叫起来:“我的影像!我的影像怎么在上面?承云哥哥,你们从哪里弄到我的影像?”
凤凰打断道:“承云,我们带鸣儿进去吧。鸣儿,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一会儿让承云哥哥慢慢给你解释好吗?”
汪承云应和道:“是啊,鸣儿。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鸣儿大喜,忙问:“去吃零食吧?”突地觉得自己行为不妥,赶紧捂上嘴巴,面露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