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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阿姮不久前搬进了小丘上的圆顶洞穴里,方便兔子嫣红一出门就能找到香甜的青草。
此时,夕阳西下,小丘洒满金光。阿姮坐在自己洞穴的圆顶上,眯着眼,满腹心事地晒着太阳。油绿绿的小草尖柔中带硬,戳得浑身痒。那草从洞顶一碧无际地向山坡漫延开去。山坡半腰上,嫣红懒洋洋地趴在草丛里,阿姮只能看到它的一只白耳朵竖立在那里。
一阵风似的脚步声惊动她俩。阿姮站起身,但见黄袍小将吴刚从小丘下大步流星地奔过来。远远的嫣红竟也听到动静,警觉地从草丛里露出一对红眼睛,盯着吴刚。
刚唤出“阿姮姑娘”四个字、心急火燎的吴刚突然被嫣红炯炯的目光震慑住。他蓦地收住飞驰的脚步,双眸惊诧异常地在嫣红与阿姮之间来回扫视几番,伸手从宽袍衣袖里摸出个白球,结结巴巴地说:“阿姮姑娘,这里,这里有个嫣红。”自己手心里的千真万确是只活物呀。
阿姮三步并作两步抢奔过来,劈手夺过白球,又觉失礼,匆匆敛衽行礼,道:“谢谢刚将军把它找回来。”那远处的嫣红已开始顺着山坡滚爬下来。阿姮把白球往嫣红的方向一滚,那白球立时蓬弹成一只雪白的兔子,两只兔子脚下生风,风驰电掣向对方跑去。眼见就要惨烈相撞,吴刚眼一花,两只兔子竟各自走进对方的身体,一起向自己的方向欢快奔来。“噗”的一声轻响,嫣红已窜入阿姮怀里。
吴刚语无伦次道:“诶,这个,怎么两个……”
阿姮轻声道:“一个。”吴刚很快从懵懂中调整好心绪,但见阿姮并无解释之意,便也欲言又止。阿姮又道:“刚将军,此事说来话长,阿姮以后找机会向您解释。今日所见,万望您自己知道即可。”
吴刚满腹心事返回母星战略防御委会员。委会员外,绣着斗大“华”字的旗帜在空中猎猎作响。室内,震星大将军汪芒维玺负手而立于巨型星象图前若有所思。他的身后,站立着紫袍小将吴烈与埃及人马哈福兹。听到脚步声,三人一并回过头。
汪芒维玺道:“刚将军,你来得正好。我等正在分析采矿队遇袭之事。基本情况烈将军已陈述清晰,现下请陈述你手头情况。”
吴刚快速扫视一眼马哈福兹,汪芒维玺道:“但说无妨。”
吴刚道:“是!报告大将军,末将巡视74号天梯边缘时,意外遇到卡西尼。他声称是去室女座角宿一星路途中,由于画袋被风吹散,因追赶画卷误入74号天梯边缘。但是,在他身上,末将发现了阿姮姑娘的兔子嫣红。卡西尼的解释是他捡画的过程中无意捡到嫣红。末将看那嫣红萎靡不振,自作主张先将嫣红送还阿姮姑娘,方来委员会,故而迟了些许。请大将军恕罪。”
汪芒维玺颌首道:“惊人的巧合蕴含着蹊跷。38号采矿队是隐形队伍,刚成立不久,采矿队员名单属一级保密性质。”他缓慢踱步,良久,方望向吴刚与吴烈道:“尔等均不知,阿姮姑娘是其中一员。”
吴刚惊讶万分,不可置信地反问:“阿姮姑娘是隐能采矿队队员?”
汪芒维玺道:“是。不是仅队员,还是骨干队员。故而,卡西尼并非恰恰捡到嫣红那么简单。”
(二)
时间回转到联席会议之后。马哈福兹向大宁联盟第一届轮值主席汪芒维玺秘密提交了人造月球详细计划。开篇陈述建造之原由,令汪芒维玺震惊及自省。马哈福兹提出建造之原由,并非如他在联席会议上陈述的建造人造月球以获取与地球高度相似的地月规律那般单纯,他在分析天庭现下局势后,提出人造月球两大预防性功能,一是万一十重天涯霄之境遭遇毁灭性打击或灾害而下一个宜居星球尚无着落,这人造月球即为大宁人类避难所。二,它应具有逃逸功能以防不测,比如遭遇星际战争或高维入侵时。
汪芒维玺汗出沾背。读罢报告,他抬头仔细打量着坐在一边慢慢饮茶等待的矮小、腼腆的埃及人,对自己以前对其的忽视深感不安。
马哈福兹被盯得浑身发毛。他不自在地扭动矮小身躯,嗓音尖细地说:“大将军刚才询问人造月球建设的困难。困难自然重重,但最大困难莫过于能源。维系如此庞大的人造月球的运作,能耗惊人。”他抬头疾速扫视汪芒维玺一眼,又低下头去。
汪芒维玺轻吁一口气,道:“马哈福兹君,坦白地说,在涯霄之危上,维玺远不若阁下深思远虑啊。阁下对未来的忧思惊得维玺冷汗漓漓。”
马哈福兹啜口茶,轻声道:“大将军,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人有分工。马哈福兹是预言家,需有未雨绸缪之先见。”
汪芒维玺道:“如此庞大的人造月球,噢,准确地说,是巨型人造天逸梭,的确如阁下所言,维系运作的能源是关键。不过,阁下既然提出了建造方案,我想,解决方案阁下亦是胸中有数的吧?天庭里有的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核能,何来能源之危?”
马哈福兹反问道:“大将军觉得用集热器采集核能方便快捷吗?”
汪芒维玺沉吟道:“集热器取自恒星的核能,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说到这里,他突然记起集热器开阀仪式上那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的白衫老翁,雷公那毛猴嘴脸亦不失时机地闪现在脑海中,核能真的源源不绝吗?他立刻闭上嘴巴。
马哈福兹听得他话说一半戛然而止,不禁好奇地举目仰视。这个矮小腼腆的小侏儒透过快一米的高度差在防风氏巨人族后代汪芒维玺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困惑。这个困惑,马哈福兹自以为了解。他轻咳一声,道:“华夏部集热器对外宣称是热能,马哈福兹一早就知道,实则采撷的是核能。按理说本星系两颗恒星尚有217亿年的寿命,咳,咳!”
汪芒维玺猛地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领,问:“马哈福兹,你是不是一切尽知?本将军早就看出你有问题。”
马哈福兹被从座位上提溜起来,两脚几乎悬空,被拽紧的衣领勒得他差点窒息。他蹬着两只短腿,急促道:“大将军松手,咳,咳,大将军松手。”
汪芒维玺咧嘴嘿嘿一笑,松开手,诡异道:“马哈福兹,上次承云凤凰之事,事后尔等皆高深莫测,本将军虽未追究,不表示本将军心中无想。如此蹊跷之事,莫不成你以为本将军是个呆子?”
马哈福兹小声抗议道:“马哈福兹亦非呆子。马哈福兹是大埃及帝国伟大的预言家、星象算理家。”言罢,小胸脯微挺,自豪状油然流露。
汪芒维玺哂道:“就是华夏的巫师吧?”
马哈福兹翻了翻白眼,不屑道:“自然不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