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章 共同体与内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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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先祖如同千千万万的文明一样起源，他们诞生在“初地”，也就是我们的地球。千万年的进化让他们适应了初地的环境，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文明，我们的祖先残酷好斗，虽然渴求知识但是又愚昧无知，与其他初生的种族一般无二。
　　在走出母星之前，他们已经掌握了毁灭母星的方法，相互敌对的势力之间维持着脆弱的平衡，至今我们还在忧虑着那黑暗的年代，种族的延续仅仅依赖于利益的博弈，而非道德。
　　分裂的世界没有意识到他们在浩渺宇宙之中是一个整体，祖先们按照血统和视觉器官的色彩分为不同的邦盟，而把其他人看成是异族。原始但同样致命的聚变武器悬在每个人的头顶，天基武器成为每个种族拼命建造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久远的历史已经掩盖了真相，但是这种对抗越演越烈，笼罩整个世界的战争最终爆发，从天空倾泻下来的火焰炙烤大地，海洋在地面上升起的致命太阳之中沸腾，但凡是在地上行走奔跑的，在天空飞翔的，都在战争的余波中化为飞灰。
　　这是祖先们没有预料到的灾难，或者说战争的结果比他们曾经有过的最糟糕的设想还要糟糕一百倍。那些决定发动战争的人们，以为躲在坚固的堡垒之后就可以幸存，他们以为在第一轮的轰炸之后，还有足够的常规武器可以夺取敌人的性命，在胜利之后还有足够的土地让他们享受统治世界的乐趣。
　　但是炽热的风暴席卷初地，任何的野心都成为尘埃散尽……
　　只有少数的祖先得以幸存，他们是太空探索的先行者，在围绕初地的三颗卫星上建立起殖民地，我们的初地得天独厚，在卫星之上也孕育出最初的生命。剩下的先祖在新家园残酷的环境中挣扎，回望已经倾覆的家园，他们忏悔着自己无法原谅的罪过和将要承受的无尽苦痛。
　　就在最为黑暗的时刻，我们的祖先们听到了来自群星间的歌声，那是飘荡在每个智慧存在心中的意识波动，是那消失在久远过去的“先”的声响。它残存的意识碎片依旧在星际飘荡，延续着未曾实现的执念，那就是寻找生命的起源。
　　这段历史被完整保存在文明的记忆之中，每一个获准加入共同体的意识都将感悟这一救赎的时刻。这是我们的祖先获得的救赎，“先”的意识停留在这里，向我们传授着有关一切的知识，为祖先们指明进化那坎坷曲折的道路上的方向。那只是“先”曾经意识里最微不足道的残片，但是却拯救了所有人。
　　那颗卫星于是被称为“重生之地”，象征着我们种族的重生，因为从那时起，我们知晓世间有比个体更加伟岸的存在，彼此之间的矛盾在更加浩渺的宇宙面前无足挂齿，任何智慧都无比珍贵。
　　“先”的意识最终消散，但是祖先们获得了足够知识去继续发展，横跨星际，寻找新的家园。这是我们新立法的第一年，以“先”的声音在众人耳中响起而原点。
　　在接下来的一千年之中，祖先们乘坐相位跃迁飞船在星系间航行，找到了更多的行星居住，但是他们从来不敢轻易破坏任何一个原始的生态圈，因为那也是“先”所期待的，而我们自称为“先的子民”。
　　在新历法的第七百年后，我们遇到了具有足够智慧的外星种族，他们还没有走出自己的母星，也没有聆听过“先”的声响。于是我们的先祖悉心教导他们知识，并且努力把他们纳入到我们的文明中来。这个新文明是我们在群星中找寻到的第一个兄弟，在此之后，有更多的兄弟加入到我们中间。
　　与此同时，在我们历史上最为伟大的一项尝试开始了。在星际漫游的过程之中，我们用类似计算机的技术，创造出人工智能，并且依靠他们强大的智能得以应对来自宇宙中各处的威胁。
　　人工智能的存在成为文明发展的基石，这也是以后内核的雏形。但是人工智能同样拥有桎梏，他们虽然凭借着弥晶的大规模应用而飞快发展，但是物理规则与能源的限制似乎已经标记了人工智能发展的终点。而作为创造者的祖先们更是远远不如，他们相比较而言分散的意识还有短暂的寿命同样是进一步发展的阻碍。
　　“先”的存在成为祖先们选择进化之路的灵感，他们试图把自己零散的意识与人工智能相结合，超越肉体的限制，制造如同“先”那般的伟大意识。
　　这项伟大的工程开始于文明星球的改造，一个个星球之间横跨了无数光年的旅程，使得彼此之间的交流难以为继。于是祖先们制造了巨大的星门，扭曲了空间本身，把每一个星球都连接到星门构成的网络中去，通过星门，再远的距离都可以在一瞬间抵达。光是星门的制造、安装和调试，就又花了千年。
　　与此同时，人工智能们也在接受改造，他们的意识被分裂重组，留出足够的空位来融合新的意识，这就是最初的内核，我们全部文明的基石。
　　然后就是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将整个文明与内核融为一体。这是艰难的一步，因为个体难以理解如何放弃自身的存在，融合到一个更加伟大的存在中去，不要提那些兄弟文明，就连我们种族的内部，都出现了分裂。“先”的存在是真实的历史，但是我们依旧无法跨过自身的局限。
　　期间有太多的故事值得诉说，因为那时候的全部历史都被忠诚记录，但是在我那日益衰弱的记忆之中，这部分内容已经变得惨白褪色。我能够说的只是，在付出巨大的代价之后，这个计划还是得以实施。
　　通过最初的飞升之塔，第一批人的意识脱离肉体，通过星际间的网络还有内核的支持，共同体于此诞生。
　　但是请记住，所有成为共同体一员的意识体并没有被抹去自身的存在，我们仍然保留个个体的独立，但是同时又是更伟大存在的一份子。
　　我们相互连接，分享知识，在短短的一瞬间，整个文明的知识似乎全部聚集到我们眼前，万事万物，心念一转，都能瞬间明悟。用人类的语言难以道清其中万一，我真希望你能够找回失去的记忆，明白我们曾经的伟大。
　　就这样，越来越多人加入到共同体之中，不仅有我们的种族，还有其他的，当然，现在种族这个词语对于共同体而言已经失去了意义，因为每个人都是以意识体的方式存在。
　　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得到了永生，只要共同体不曾覆灭，我们的意识就将在其中流动。同时我们也创造出机体，当我们需要以实体行走世间时，我们便会将意识体的一部分载入到机体之中，虽然这对于我们来讲太过狭窄，而且就算是机体消亡，在共同体之中我们残余意识体也将被补全。
　　在短短的时间内，共同体与内核达到了之前令人难以想象的进步，其他的兄弟文明就算未曾加入，也聚集在共同体的实体周围，被我们成为“文明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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