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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许永远无法挣脱我的面具，我会忏悔我的罪恶。到时候，希望你的心里仍有我的位置。我会真诚地为你祈祷，我的爱人。
————面具人的自白（三）
争执停息了，伴随着宏伟交响乐的消失，春坐了下来，恢复了平时的平静。小小在人群中表情愤然离去。
演出并没有因此中断，小小的爷爷钱忠仁会长在高处的贵宾席俯视着底下发生的一切。没有丝毫的表情，对他孙女的愤怒没有任何反应。
“会长你还是来了，你还是最终出山了，不知道谁打扰了您的平静生活。”
“上次不知道为什么你隐退，我们都盼望着您的到来呢。”
赵尊仁的语气听起来很正直，但眉宇间却流露出来了献媚的态度。
“咳咳咳……..”
“咳咳咳咳……..”
会长咳的腰都弯了，像一个得了重病的人，面色也变的苍白。完全没有刚才在台子上说话的气概。
会长的整个体型偏瘦，胳膊和手上都布满了皱纹。唯一在此刻还有精气神的就只有他那双黑黝黝的眼睛了。会长的眼神即使是在最狼狈的时刻也充满了神韵。
“您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虚假的侍奉者说出的没有温度的言辞。
“老了……老了……”
干柴棍般的身体又缓缓地立起来。
“尊仁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的耳朵没有原来的好用了。”
如白纸用指尖轻轻撕裂般沙哑的声音传来了。
“我们都盼望着您领导我们呢！”
赵尊仁不知羞耻地说的更大声了。
“真的？”
“那能有假，会长，我对您从不说假话！”
“您一直都知道我的忠诚。”
会长笑了，纹理如古木年轮一般的脸露出了明显的喜悦，他双手合十，握成拳状。然后又放到旁边身材健硕的赵尊仁的肩上，轻轻拍打。
“咳咳咳咳……..”
“对，尊仁，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很辛劳吧。参谋部一直都是由你这个副部长打理，你可算是帮了我大忙了。”
“咳咳咳咳……”
“整个维尔格莱德的所有计算士，要是都是像你一样的忠诚那该有多好啊。”
会长笑的更加喜悦了，嘴都咧成了月牙的形状。声音依旧沙哑。
“不敢当啊，卑职只是做了应该做的。”
赵尊仁的神经不再紧绷了，他已经太久没见了这个组织的最高统领了，早就忘了他的性情和脾气。他认为他的恭维起了作用却完全忘却了以前的会长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一个老年人和一个即将步入老年人的人在贵宾席依着，精细雕刻的椅子有说有笑。
赵尊仁的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缝。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放松了。
但当他再次睁开的时候，他脊背感受到了冰锥刺般的寒冷。
一双长了刺，能杀死人的眼睛，直盯盯瞪着他。
是钱忠仁会长，
他的脖子下意识被这强大的气场给吓缩了，
会长俯视着他，没有刚才的仁慈。没有任何的表情，脸不再是那样的煞白，倒是显得精明强干。嘴角紧闭，脸上的皱纹不再像枯树枝，而是像疤痕，好像每一道都有一个故事。
他的眼睛，注视着蜷缩在位置上的赵尊仁。
好像顷刻间就洞察了他的所有的秘密。
王不再虚假的表演他的仁慈。
这只持续了几秒。
沉默不语。
却足够恐吓人心。
“我最喜欢的话剧要开始了尊仁。”
会长的语气开始认真，不再咳嗽。
表情严肃，有不可亵渎的威严和神圣。
“如果也喜欢的话，就别像小孩子一样地蜷缩身子。”
“直起来，像个人一样!”
沙哑的声音像颗颗细针直插赵尊仁的内心。
会长矫健地转过身子，之前羸弱的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
舞台又开始变暗了，黑夜再次笼罩着人心。
一旁坐着的赵尊仁欲言又止，他背后满是心虚的汗水。
平常的镇定在会长的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也曾经受过苦难，
但在会长面前，
这个不可一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维尔格莱德参谋部副部长也只是个孩子。
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静默。
黑重新成为一切的主旋律.
然后渐渐的，光韵打在了主舞台上，鲜活的青春气息，打破了这一切的沉闷。是计算士们所表演的话剧。
我对这种艺术表现形式，知之甚少，所以怎么也提不起来兴致。
冯芷婷在其中扮演一个公主，红色的晚礼服在不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的显眼。
所有人都在注意着这个平时带着金属边框眼睛的女孩。这个女孩也从未像今天这样受人关注吧。她颦笑都尽了她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演绎，举手头足间的动作也是精心准备的。
但，她做到的最好只是“模仿。”
真正的高贵和气质是不适合芷婷这个单纯的姑娘的。
所有最极致的东西都不是靠模仿来的。
春就在我的旁边，一言不发地坐着，刚才的争执早已经结束。
我也已经习惯了从他的口中总是有我听不懂的话和不了解的事情。他和我有着相同的年龄，但在我们俩的角色中他给我的感觉更加像是一位长者。
不会感情用事，所有思考都是理性的长者。
”想知道我为什么和大小姐吵起来吗？“
”不想。”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已经懒得去了解了。”
我把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芷婷身上，她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但有些地方还是能明显得看得出来蹩脚。
春听见我反常的表态，笑了，只是有些冷。肌肉绷的还很紧。他好像在刚才的争执中没有缓过神来。平时的他不是这样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如此大动肝火。
“回忆果真是能让坚强的人瓦解意志的利器啊。”
春在一旁喃喃自语。
“啊？”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就当我这个帅哥也学你一样矫情一下吧。”
“我一点都不矫情，只是心思缜密。”
我解释道。
“一个大老爷们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难为你了”
春又露出了标志性像纨绔子弟般的笑容。
“话剧你注意到了？里面有你的同学吧。”
“对，但我对这种东西兴趣不大。”
“但老爷子倒是喜欢着呢。”
“尤其是那种嗜权如命，暴虐无道，亲情冷漠的王。”
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
我一旁望着他，看着他坚定的样子，我害怕的直冒冷汗。
冯芷婷他们演的从《李尔王》改编的话剧结束了……
黑色的谜团依旧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