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点麻烦?

　　简单的事之所以简单
　　是因为它正面的影响小，回报率低。
　　麻烦的事之所以麻烦
　　是因为它正面的影响大，一旦解决，回报率会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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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J市区，某小区内，警察正在对十分钟之前发生的一起跳楼自杀案件进行现场勘查。
　　队长林立接过一名警员递过来的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封遗书。从现场的情况看来，林立初步认定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遗书内容中的一行字引起了林立的注意“后来驰居房地产还要去法院告我……”，林立心想：“这驰居房地产不就是陆雨驰开的嘛，这事儿居然和陆家有关。”
　　林立的父亲就是尚友家居集团的董事长林辉友，而他的妹妹林娜现在就在陆家的耀庭集团上班。他叫过一个警员，说到：“你去联系一下驰居房地产的老板陆雨驰，请他协助调查。”
　　警员说：“陆雨驰？队长，案件涉及到陆家的人，是不是要跟耀庭集团的陆志辉先生打个招呼？”
　　林祥淡淡一笑，说：“你看看周围这些人，现在这事儿恐怕在网上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还用得着我们打招呼吗？又不是陆雨驰杀人，这明显就是自杀。我们只是请他来协助一下，例行公事。这事儿瞒不住，自然有人会告诉陆家。那我们就干脆坚持原则，不用多此一举。你就联系陆雨驰就行了……”
　　……
　　TJ市J县，陆家祖宅中。
　　陆耀庭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他想着自己长子陆志雄的话——小仲是姓‘龙’的，很多往事浮现开来。
　　陆耀庭是农村人，不想靠种地活一辈子的他年轻时离开J县，去了TJ（当时J县还不属于TJ）。他没什么本事，一个人在外地打拼，挫折和艰辛是难免的。所幸他遇到了他生命中的两个贵人，一个就是他的妻子刘淑倩，另一个就是他刚参加工作时的同事、也是他认的老大哥——龙谦。
　　刘淑倩出身名门，当年不嫌弃陆耀庭，不顾家里的反对嫁给了他，也成了他拼搏的动力。但是在现实中打拼，哪有那么容易？尤其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你有能力、有雄心，未必有适合你的舞台。所以直到四十多岁，陆耀庭也不过就是个工人，而且是个并不怎么出众的工人。后来是龙谦带着他和另一个同事胡天华（前文提到的胡君的爷爷）一起下海经商，才有了今天的一切。
　　从清朝咸丰年间起，TJ的豪门巨富，就有“八大家”之称。前几年，TJ媒体又提出所谓“新津门八大家”，即“龙岳江陆，杨戚林胡”。这其中，龙谦、陆耀庭和胡天华，就占了三家。
　　陆耀庭明白陆志雄的意思，龙仲游是姓“龙”的，他会不会跟龙家有什么关系？如果有关系的话，按年龄来说，龙仲游应该是龙谦的孙辈。可是据陆耀庭所知，龙谦至今都没有孙子。
　　“要不要查一下呢？”陆耀庭心想，“按理说不会，龙哥没有孙子。可是志豪和志辉两个人都查不出什么，这也太奇怪了。如果小仲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怎么会查不出来呢？他会不会跟龙哥沾亲呢？如果是的话，很显然有人故意隐藏了小仲的资料，为什么要隐藏？如果真的查到龙家的人、查出了龙家的什么需要保密的事儿，龙哥会不会怪罪？这事儿有点麻烦啊……”
　　“怎么能不跟爸说呢……”
　　陆耀庭的思绪被隔壁传来的声音打断了，这里毕竟是农村，房屋隔音效果不是那么好。陆耀庭听出说话的是他的女婿梁明。
　　“爸把美国分公司交给你管理已经十多年了，对你肯定是信任的，我觉得咱们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吧。”陆耀庭的长女陆芃说。
　　“我知道爸信任我，就因为这样的我才自责。现在公司搞成这个样子，我毕竟是个女婿，总不能等到真的没法解决的时候才让爸知道吧？”梁明说到。
　　“爸都这么大年纪了，这些年也不怎么过问公司的事了，我看这事儿跟志辉说就行了。再说明天是爸的生日，别惹他生气了。”
　　听到这里，陆耀庭走出了房门。他了解女婿梁明的性格，做事很谨慎，对自己也很尊重。有些在他看来没有必要的小事，梁明也会来请示自己，这点让他很欣慰。因为近些年，国内总公司的事他都交给了自己的儿子陆志辉和孙子陆风翔处理，而这两人跟他谈及公司的事越来越少了。陆耀庭知道儿孙这样都是好意，不想让他这把年纪还为公司的是操心。可是他几十年打拼出来的公司，怎么能真的放心的不闻不问呢？何况依照陆耀庭的心愿，至少三个儿子和两个孙子都应该在自家公司上班，但是现在公司里只有陆志辉和陆风翔在管理。孙女陆晴霜倒是也在公司上班，但是并没有什么经商的天赋，只是在财务部做一个小职员。陆耀庭走到门口，刚要推门而入，想到这毕竟是女儿和女婿的卧室，他还是敲了敲门……
　　……
　　陆风翔在耀庭集团总部开完了他的“紧急会议”，把耀庭集团旗下分公司耀庭地产的总经理刘进明一个人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陆总，董斌心脏病住院了，他老婆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连哭带闹的。”刘进明说到。
　　“刘叔，坐下聊。”陆风翔边说着边亲手给刘进明递过一杯茶，他自己则喝咖啡，“我不是一个不尊重前辈的人，他住院，公司会派人去慰问的。至于他的家人如果要闹事，公司自然会做公关处理。”
　　“陆总啊，董斌是在公司工作了十几年的老员工了，你爷爷认识他，他也是你三叔一手提拔起来的。”
　　“刘叔，别忘了，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就在耀庭地产，这些事我很清楚。我爷爷当年虽然不能算是做房地产起家的，但是公司上了轨道之后，耀庭地产一直是总公司旗下规模最大的分公司，也一直是总公司的重要业绩支撑。我相信爷爷看到今天耀庭地产业绩下滑，也会很失望。而我就是从耀庭地产出来的，我更不希望我曾经带领的团队有什么差错。我刚才说了，我不是一个不尊重前辈的人，也不会对前辈有什么抵触心理，我跟董斌更没有任何的私人恩怨。我辞退他，是因为能力问题，他的几次失误决策已经严重影响了公司。我记得，我在耀庭地产做销售部副主管的时候，他已经是副总经理了，当时您是销售部的主管。后来，我到了总公司，我知道有些人会说我是陆耀庭的孙子，所以才能坐到这个的位置。可是您现在做了耀庭地产的总经理，他还是副总经理，为什么？”
　　“我知道，我这个总经理是你提拔起来的嘛。”
　　“这不是谁提拔的问题，还是那句话，我看重的是能力。按照我的想法，任何不能给公司创造利润的人，都不适宜继续留在公司。当然，我爷爷和我三叔比较念旧。所以在他们的概念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给公司创造利润也依然可以留在公司。但是，这个董斌现在已经不是给不给公司创造利润的问题了，他的失误越来越多，已经严重拖了公司的后腿。”陆风翔边说着，边喝着咖啡，看起来很随意，但是眼神中却流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哎，其实我也明白。只是我跟他合作了十几年，他老婆一直跟我闹。说是董斌住院的医药费家里出不起，吃饭都成问题了。”
　　“刘叔，耀庭地产的工资水平、福利待遇很差吗？一个在我们公司工作了十几年的人，任职公司高级管理员也已经有七八年了，会穷成这个样子吗？”
　　“他最近几年染上赌瘾了，输了很多钱，工资除了维持生活，还要还房贷和赌债。”刘进明说到。
　　“对啊。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有老婆、有孩子。居然这么没有自控能力，欠了一身的赌债。你觉得他还能处理好工作上的事吗？”
　　“是啊，他也算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只是他老婆情绪很激动，我怕她不明事理把事情闹大了，处理起来恐怕有点儿麻烦。”
　　“有点儿麻烦？呵呵，我觉得能称之为‘麻烦’的，就是解决起来比较困难的，但终究可以解决。简单的事儿之所以简单，是因为它正面的影响小，回报率低。那么麻烦的事儿，通常只要能解决，回报率自然就高。我们处理了董斌这个‘麻烦’，让他不会继续给公司添麻烦，我觉得这回报率很高啊……”
　　……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龙仲游见陆雨驰挂了电话，问到。
　　“没什么大事儿，一点儿小麻烦。”陆雨驰边开着车，边轻松地说着，“死了个人。”
　　“……”龙仲游很无奈，“死了个人叫‘一点儿小麻烦’？”
　　“又不是我杀的。有个客户，之前跟我们公司的员工看过房子，后来有点法律纠纷我们要起诉他，结果他跳楼了。警察请我去一趟警局，了解点儿情况。小场面，这都正常程序。现在咱俩的麻烦是这个时间我姐和我妹肯定已经下飞机了，而咱们……唉，你看这还有我姐的未接电话儿，我先给她回个电话儿吧。”说着，陆雨驰拨通了他表姐梁依欣的电话……
　　“陆愚（雨）痴（驰）！我就知道你这人靠不住，我们都在这等了老半天了，你也没来，还一直通话中！”梁依欣责怪道，“你也别来了，掉头回去吧。我的车就停在我在BJ的房子那，我跟晴霜自己开车回去。”
　　“梁依欣！你现在光剩下‘依’了你知道吗？”陆雨驰说到。
　　“就剩下‘一’了？什么意思？”坐在陆雨驰旁边的龙仲游问到。
　　“良（梁）心（欣）都没了！”陆雨驰对龙仲游说完，又接着对电话那边的梁依欣说，“我放下了几千万的生意，背着人命官司，不远万里到BJ来接你……”
　　“几千万？欢乐豆儿啊？背着人命官司？你这么怂的人，还敢杀人啊？你顶多也就是自杀，而且是未遂的那种。哈！还什么‘不远万里’，你知道一万里是多少公里吗？你从J县先去了趟香港再回BJ接我们啊？那你早说啊！我们就不坐飞机了，直接在香港等你开车过来。”梁依欣得意地说着，“这样吧，看在你为了来接我们俩，连‘斗地主’都不玩了、还差点儿自杀的份儿上，你现在开车去我家。我和晴霜在那等你。”
　　梁依欣挂了电话，对身旁的陆晴霜说：“你看，这就是你哥，多没文化。”
　　“呵呵，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相爱相杀的小情侣呢。”陆晴霜笑着说到，“电视剧里，你们俩这样碰到一起就互掐的，最后都相爱了。”
　　“小情侣？他就是一头小青驴！小丫头，电视剧里的事儿你可别信。唉，我现在最发愁的还是小姨的事儿。”梁依欣转移了话题。
　　“是啊，小姑这次不肯跟咱们一起回来，明天爷爷就过生日了，到时候爷爷肯定又生气了。”陆晴霜说到。
　　“看她现在的处境，真是心疼。小姨只比我大五岁，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带着孩子还得出去打工。那个男人都走了，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还非要住在香港。就算不回家，也找个近一点儿的城市啊，好歹有个照应。”说着，梁依欣无奈的摇了摇头。
　　“最好还是回家一起住啊。只是这么多年了，爷爷和小姑的关系还是没有缓和。本来想这次咱们去香港，趁着爷爷过生日，把小姑接回来的。小姑又不肯，咱们算是白去一趟。”陆晴霜说到。
　　“反正咱们这次去香港跟家里人说是去旅游的，希望没人提起小姨吧，不然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