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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这个空档期!所有小队,按照计划执行驻防任务!”段子平站在战斗登陆舰的战术沙盘上面,盯着投影上不断更新的战斗状况,内心都不禁开始有点焦急起来。
预想中充满斗志的怒吼应答并没有出现,这个由溃兵和散兵临时整编出来的连级单位,对比战争前的联邦军来说,已经算是合格的老兵油子了。
只是面对大规模减员后进行整编的队伍,士气恐怕已经是低得可怜,段子平甚至有点担心这些战士在战斗中会不会一触即溃。
好在战术沙盘上的光电和编队图标显示,所有小队虽然没有士气高昂状态的怒吼应答,但是还是能够坚定低按照指示完成布防任务的。
段子平已经没精力去想办法提高战斗士气的问题,联邦军有专门的心理评估部门对战士的心理状态进行评估,能够在被打散后再次整编的战士起码还是能够参与战斗的,这种临时整编出来的队伍若果还期盼着他们能够保持高昂的士气状态显然是一种过于苛刻的要求。
对于眼前的战局,恐怕所有前线指挥官心里最大的压力还是来自于完成军部指派下来的各种驻防任务,毕竟联邦军顶在最前线的阵地正在节节败退。
不远处的友军阵地依然一边承受着敌人的超视距炮火支援打击,一边扛着敌人地面部队的进攻。
区别于前几天看到的敌人如乌云盖顶般海量的无人机机械人攻击,无名山东北面所承受的可是来自于叛军正规军有节奏的阵地侵袭战。
在超视距炮火支援下,配合战斗登陆舰的近距离炮火压制,动力装甲战士们有组织地顶点清楚联邦军设下的各个防御阵地。
尽管联邦军的支援部队也在不断地调动着进行各种支援战斗,但是随着安特行星絮乱的气候环境,漫天的暴风雪干扰了双方的空天支援火力,联邦军最大的空天优势在这个时候反而成了最大的劣势。
无名山东北面长达十二公里的防御阵地纵深已经被敌人攻占了接近三分之一,如果不是暴风雪干扰,恐怕联邦军山顶阵地的各种机炮已经肉眼看到正在山腰进攻的敌军了。
随着战术沙盘的再次更新,段子平看到自己驻防的阵地临近东面防线的友军也处于战斗交火状态,段子平向全体成员发送了战斗预警信号后,便离开了战斗登陆舰来到外面的雪地里。
漫天大雪下,联邦军建造出来的临时掩体防线都快被埋了一半下去,阵地上的队友都在想办法清理各种积雪以避免阵地上的机炮和掩体阵地被掩埋。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在双方远程火力都十分缺失的情况下,这种正面战场的阵地战永远都是双方的绞肉机坟场。
不远处的暴风雪里还有各种交火的亮光隐约可见,头顶上来自友军太空护卫舰冒险压低高度进行炮火支援的火光,每一次落地都会引发起一阵阵的小型地震。
站在漫天的暴风雪里,段子平忽然有点茫然地看着眼前躁动的战场,这一幕总感觉在哪里经历过又总是那么陌生。
头顶上一道快速掠过的黑影把段子平发散的思绪拉了回来,耳边的前线指挥官频道里,手下的小队长依然有序地汇报交流着情报,只是相较于记忆中刚刚登陆的时候的热血澎拜,现在的前线指挥官频道略显消沉。
头顶上带着友军标识的战斗登陆舰不断地掠过,并消失在不远处的暴风雪里,这些负责机动支援的部队在战斗过程里的损伤比永远比负责阵地战的自己要高得多。
段子平紧握着手里得动能步枪,总算把自己负责驻防得几百米防线巡逻完毕,正打算回到充当前线指挥所的那艘战斗登陆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忽然在身边炸响。
被气浪吹飞了十几米的段子平狼狈地一边从雪地里挣扎着爬起来,一边大声地吼道,“敌袭!侦察兵报告方位!”
那发大口径高爆炮弹仿佛是一个战斗信号,更多更密集的炮声夹带着敌人的金属流弹密集落到周围的防线上。
战术地图上,负责侦察任务的战友不断把敌人攻击的方位标注起来,段子平才刚刚从血坑里爬出来,阵地上的固定机炮便已经找到敌人的方位开始还火。
段子平沿着掩体战壕,狼狈地一路跑回前线指挥中心,侦察兵反馈回来的信息显示,敌人的步兵并没有靠近防线,目前只是敌人战斗登陆舰第一轮试探式炮火压制。
“所有单位,保留固定架设的火力输出,注意隐蔽!这是敌人的试探式进攻!已暴露的火力点马上撤离,转入智能攻击模式!反载具导弹准备!”段子平一边跑动一边怒吼着。
眼看马上就要抵达那艘充当临时指挥中心的战斗登陆舰位置,耳边还不时回想着下属小队长的战斗汇报,段子平驳回了充当预备部队的几支小队反冲击战斗请命建议。
一道流光从头顶划落,刚好落到阵地前方的三百米处的一个山包上,剧烈的能量爆炸过后夹带着大量雨雪的冲击波几乎把整条防线都完全埋没了。
这发来自友军的炮火支援火力引起了所有小队指挥官在频道里的谩骂,段子平再此狼狈地从雪地里爬出来的时候,他忽然发觉周围的视野能见度高得吓人。
原来刚刚那发炮火支援硬是把阵地周围的暴风雪吹散了几秒,在暴风雪再此覆盖下来之前,阵地前方刚刚还是一个十多米高的小雪坡完全蒸发了,取而代之的是几艘冒着黑烟和火光的战斗登陆舰。
很快暴风雪再此覆盖了阵地,然而段子平感觉到自己的血液近乎冻结,因为在暴风雪覆盖前最后的景象,有十多艘战斗登陆舰正在压近到那个小土坡,隐隐约约中似乎还有大量黑点正在往自己飞了过来。
“隐蔽!!”“轰隆!”
一轮密集的小当量导弹袭击过后,整条阵地防线几乎被饱和炮火洗了一片,混乱的通讯频道里各种呼叫支援和下令开火的呼叫声此起彼伏。
段子平动力装甲的左臂在刚才的袭击中已经被摧毁了动力模块,只好用右手拿着的步枪撑着雪地艰难地重新站了起来。
抬头望去,各种火光四射的战场上,充当前线指挥所得战斗登陆舰已经变成了一堆残骸,落到周围阵地上的除了战斗登陆舰的舰载机炮外,还有大量的小口径金属流弹。
由存活的侦察兵标记的红色标点密密麻麻出现在战术地图上,敌人在一轮饱和炮火覆盖后,终于发起了冲锋。
旁边的阵地上只剩几个孤零零的蓝色标点——这条防线还没开打便战损了超过百分之三十。
“反载具导弹和固定机炮给我打!导弹调成手动制导给我把对方的战斗登陆舰废了!”
“呼叫指挥部!K-2阵地需要支援,重复……”
“预备队,顶上防线空缺!快!”
段子平忙完了一连串的指令后,用动能步枪把挡在自己身前的一块近乎脱落的金属挡板挪开,架起步枪就是对着几百米外的火光扣下了扳机。
短短的几分钟交火时间,段子平感觉像是过了十年时间一样,自己这支负责驻防的临时部队战损已经被推到六成,几百米的防线上甚至开始出现了火力真空的位置。
无名山周围的暴风雪却是越刮越大,混乱的战场信息让段子平甚至连跟指挥部进行一次完整的通讯都无法顺利完成。
看着战术头盔界面上一道蜘蛛网一样的裂纹,刚刚一发不知道从哪里打过来的流弹刚好集中了战术头盔上的护罩,段子平知道自己的头盔恐怕是连敌人的聚能武器都无法抵御了。
在缺氧的安特行星环境里,动力装甲的密封性如果不能保证,基本上就等于被判了死刑。
关闭了烦人了警报声,段子平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只能通过战术地图对队友进行最后的战斗指示了。
远距离通讯在两分钟前已经失效,自己这支负责驻防的部队,迟早都会跟前面防线的友军一样,无声无息地融化在敌人凶猛的攻势下。
在这种绝境之下,段子平反而不觉得有任何紧张感或者是恐惧感,依然很冷静地处理着前线的军务——对已经开始出现火力真空地带的防线进行修修补补式的调度。
段子平不知道的是,当敌人的远程电子干扰设备开始运作时,双方围绕着这个K-2阵地而布置的兵力调动已经默默开启了无名山战役绞肉机的按钮,一如段子平当时通过复盘战役时的走势。
双方都在这个U型小山头上,投下了接近一个整编步兵旅的兵力,在短短的半小时内双方都用最猛的火力倾泻到对方头上。
进攻的新军方面,扛着联邦军低空护卫舰的炮火袭击,分阶梯地尝试从不同的方向攻击着阵地。
防守方面的联邦军,除了往已经被炮火清洗到露出无名山那黑色岩壁的防线上不断填上兵力外,偶尔也会主动出击打击阵地外游走的新军部队。
双方在不到两平方公里的战场上,几乎是混战成了一团,发展到后来,K-2阵线的压力反而远不如开展时那么大。
就在双方都打红了眼,准备再次在这片葫芦山头上投放更多力量的时候,雨燕号终于被新军的地内战斗飞行器所击落。
在一片嗡鸣声和剧烈的地震中,雨燕号坠毁在K-2阵地身后不到两公里的联邦军防线上。
剧烈的冲击波和震动之下,原本打成一片混乱战场的K-2阵地附近,几乎所有枪炮声都停了下来。
这场护卫舰坠毁事故造成的非战斗减员在这一瞬间达到了无名山战役的最顶峰。
段子平茫然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色的金属残骸,碎裂的战术头盔屏幕上闪着各种警报红灯,动力系统输出功率只剩百分之四十,战斗系统检测不到有效的战斗武器,储备电能接近告罄,战术地图雷达已经完全失效。
段子平咬着牙挣扎了好一会儿,才从残骸废墟里爬了起来,周围躺着好几具失去战斗能力的动力装甲战士,有联邦军战士,也有新军。
外面的暴风雪似乎停歇了好一会儿了,操控着动力装甲几乎是爬着走出了废弃,外面的风雪已经停歇了下来,脚下偶尔还会传来一阵阵的余震。
头顶上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大气空洞,段子平甚至可以清晰看到依然处于交战状态的空天战场火光,只是当风雪不在,战场环境完全暴露出来之后,周围显露出来的环境让段子平有点茫然而又不知所措。
战场上以海燕号护卫舰坠毁的地区为圆心,雪地上呈现出一片放射状的划痕,各种破碎的动力装甲和已经无法分辨的金属碎片几乎满布整片战场。
雨燕号坠毁所释放出来的动能彻底摧毁了联邦军无名山上的所有防御设施,刚刚仍然处于混战的战场只有在这刻才回归到安特行星最原始的平静,只是周围的景象却仿如地狱。
思维陷入呆滞状态的段子平并没有发现他身旁一具冒着火光的动力装甲抽动了一下,然后艰难地举起了那把满是伤痕的动能步枪瞄准了正在发呆的段子平。
“砰!”
动能步枪沉闷的枪声响起,段子平被近距离的动能子弹直接击飞了出去,然而开枪的新军战士也并不好过——步枪的能源线路似乎早已受损,在击发了一发子弹后直接产生了殉爆,那名伤痕累累的战士再也没有声息。
“警告,动力装甲发生泄漏,应急封堵设备失效,装甲内温度急剧下降……”
段子平盯着闪烁着刺眼红灯和警报字句的战术头盔界面,一种刺骨的寒冷从身躯反射到大脑上,看着急剧下降的温度狠狠地打了个颤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决定放弃呼救,挣扎着用最后的力气翻了个身,看着头顶上耀眼的空战火光,默默地闭上了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具同样装甲破损严重的动力装甲来到了段子平身旁,粗略地检查了一下破损的动力装甲便放弃了挽救措施,只是默默地打开了动力装甲的扬声器。
“段子平。”
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失去知觉的段子平隐隐约约听到好像有人在耳边呼叫自己,只是这刻的他感觉到十分疲劳,只觉得眼皮仿彷佛被压上了几吨的重物,只想就这样睡过去。
王喜见段子平没有任何回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地吼道:
“段子平你个王八蛋!你给我听着!这一切都是假的!安特行星战役已经结束了!你特么的不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以吗!?”
“我知道你还没‘死去’!因为你‘死了’,我也会跟着一起‘死’!这个世界只有我跟你两个活人!你给我坚强点!……”
……
诺大的实验室内所有人几乎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因为通过贝塔设备转译出来的意识世界实时投影这刻就像是电影一样在所有人面前重新展现了安特行星无名山战役的一切。
当雨燕号坠毁在联邦军阵地上的时候,甚至很多人默默地转过头去不敢再看这一幕。
“检测到王喜的精神数据异常!”
“马上检查意识世界的稳定性!激活‘种子’!把里面的王喜唤醒!”
“意识世界依然稳定,段子平的意识运作数据依然处于平稳状态,已经成功唤醒了‘死去’的王喜……”
当投影片段显示,段子平被残存的敌人击倒在地上的时候,整个实验室内的工作人员再也坐不住,焦头烂额地按照预设流程准备利用意识世界的权限把整个世界静止下来。
然而工作人员很快便发现,类似于漏洞预设在意识世界‘管理员权限’在这个时候彻底失去了作用,作为意识世界主要运算机制的阵列组在这刻仿佛活过来了一样,主动拒绝了所有外部数据指令。
很快贝塔设备监控到的投影画面逐渐重叠在一起固定在王喜跪坐在段子平身旁,投影里代表王喜的身体抽动了一下,似乎正在进行呼喊着什么,只是奇怪的是贝塔设备居然没有任何办法把他的话语转译出来。
所有工作人员绝望地看着代表段子平的意识波动数据正在稳步下降,这次尝试似乎再一次失败了,当两名实验人员再次死去并重启意识世界,这意味着王喜的身体状况很有可能会进一步恶化。
观察室内的史密斯夫人看着实验室里发生着的一切,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人类对意识领域的研究积累终究还是太浅了,在唤醒段子平这个计划连续遭受几次挫败之后,各种数据显示,王喜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容乐观,这让整个研究团队的士气都开始变得有点焦虑而低落。
必须让米莉尽快拿出一个有效方案,有了决议的史密斯夫人正打算按下全体通讯权限喊停这次实验,实验室内忽然发生了一阵阵的骚动。
史密斯夫人循声望去,右手悬停在启动器的按钮上脑袋陷入了一片空白——贝塔设备监测到的画面正在瓦解。
不同于前几次的画面信号陷入了一片没有信号的黑影里,投影画面是曾玻璃状裂逐渐扩散瓦解的,而本来因为动力装甲完全损坏躺在地上的段子平这时正从雪地上坐起来。
王喜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