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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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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既得了丹药,又得了银子,欢天喜地的回山。无名也毫不吝啬,不但将丹药分发给众人,还如约将搏天十三手全都教授给大家,师兄弟一片欢喜,更是对无名多了几分敬重,同时,也看到了与无名的差距,而更加勤奋地投入到了修炼中。
  盛夏炎炎,好在水潭清幽,山风习习,在此间修炼,倒也是清凉所在,署意大减。师兄弟六人除了完成一些例行公事的杂役和定时去山门前的月牙广场,听马长老传授功法和领取丹药外,几乎都在潭边修炼。许一鸿、王琦一伙自然是要找他们的麻烦的,但他们几个也学乖了,几次都悄悄溜走,倒也没被堵上,日子也就这样过去了。
  这天,眼看丹药快吃完了,无名和李岚峰两个,只好再度下山,去大德兴炼丹。伙计眼尖,一看是他俩来了,便笑脸相迎,安排下炉火之后,眼见两人关闭了院门,转头便进了后院。
  “吴掌柜,那两人来了!”
  吴一天腾身而走,瞪着眼睛问道:“你是说上次那两个小道士?”
  看着伙计确定地点了点头,吴一天吩咐道:“去前面盯着,他们出来后,务必要收购一些丹药。”
  伙计退下,吴一天诡异一笑,去了后院。后院之中,有一间私室,四壁之上,开有一排小孔,他凑近其中的一个,向里窥视,赫然就是丁三号的丹房!原来,这是专门用于窥视丹师手段的一间暗室,各丹房中,均布下隐秘的镜子,利用镜面反射,连接到此,虽不能像实地观摩一般细致,但也是能看个大概。
  此时无名正在整理药材,丝毫不察觉有人正在窥视,吴一天见他手法轻盈,如行云流水一般,不由微微点头,没有几年苦功,断不可能做到不着烟火,拿捏得恰到好处。这凤栖山,上哪儿收了这么个弟子,真是叫人羡慕。
  眼见无名,开火、提纯、淬炼、控温、成丹收炉,俨然有丹师风范,更是确定,这个小道士,要好好地结交拉拢,最好,能控制在手上。无名还在继续,吴一天却是没兴趣再看了,丹经火诀可不是能看得会的,他也没兴趣做什么丹师,他只要确定,那个小道士真的会炼丹就成。
  第四天,无明两人走出丹房,吴一天早早地在外面等候,见两人出来,忙拱手笑道:“恭喜两位道爷,此番又是大获成功呀!”
  无名还礼道:“掌柜的客气了,侥幸而已。”
  吴一天哈哈大笑,“两位过谦啦,吴某虽不会炼丹,但眼睛可不瞎呀,两位少年英才,日后定是前途无量。”
  他转头对伙计道:“来啊,把这两位道爷的租金退还,此后,只要二位来此炼丹,敝号分文不取,也算是对二位的一点敬意!”
  无名和李岚峰对视一眼,心中自然明白,这是吴一天有意示好,但出于什么目的,目前还不是很清楚,总之,肯定是与丹药有关的。
  两人推辞不过,想想不过是区区几百两银子的小钱,也就不再推辞了。吴一天话锋一转,略带难色道:“不知两位可有余丹?敝号愿高价回购。”
  无名此番炼制了四百余枚丹药,本是留着自家兄弟修炼所用,不想出售,但人家既然开了口,又是免去了火费租金,倒也不好拒绝,便只好卖了三十枚给他,这才回山。
  日落当盛午,两人走在山路上,边走边说着话。
  “三师兄,你看出来没有?”
  “啥?”
  “那个吴掌柜,似乎看中了你的炼丹术。”
  “是啊,我也觉得有些问题。”
  “那我们刚才是不是不该把丹药卖给他?”
  “这倒不一定。我们若是不卖,会引起他的怀疑,下回不知道会出什么妖蛾子。”
  “说的也是。总觉得,这个吴掌柜有些来头,说话总是想摸我们的底,亏得没告诉他。”
  “嗯,还是不说的好。”
  “诶,你说,他会不会跟踪我们?”
  “应该……,不会吧。私窥山门,那可是要杀头的,他应该没那么蠢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聊边走,穿过密林,就是驻地了,正往前走着,却看见黄奕、马步云、姜天悦、齐明四个,正猫在一块山石后头,齐齐地向水潭中观望。无名和李岚峰一见此情景,也放轻了脚步,偷偷上前,一看究竟。
  人还没走近,就听到了隐约传来了几个女子的嘻笑戏水声,走近一看,原来是几个女弟子正在潭中戏水消暑。潭边的岩石上,一个少女正持剑而立,地上是一堆衣服,显然是望风的。水中有三个,正在打闹,虽然大半个身子在水里,但清澈的潭水又如何能掩住少女嫚妙的娇躯,加上打闹嬉水,更是朦胧撩人。
  过了一阵,那个把风的少女等得不奈烦了,向水中三人叫道:“你们快点儿!谁来换我!”
  但水中的三个,显然已经玩疯了,谁也不愿上去,其中一个向岸上叫道:“小玉,你下来吧,水中可凉快了!”
  “小心被人看见啦,快点吧!”
  小玉还是很谨慎,并开始环顾四周,但像她这样的修为,怎么会发现此时的林中,正趴着六个人。
  “哪你还不快点,一起洗了,早点闪人!”
  小玉被说动了,迅速脱下道袍,阳光照着她光洁的背脊,反射出玉质一般的光泽,修长的双腿微微一弹,水花溅起。
  无名只觉得好笑,偷看女孩子洗澡啊!他轻咳了一声,把那四个人都吓得从石头二出溜下来。回头一看,是无名和李岚峰,这才放下心来。黄奕拍了拍心口,出了口长气,“哎呦妈啊,你要吓死我呀!能不能整点人动静出来!”
  无名嘿嘿低笑,“光天化日的,偷看女孩子洗澡,羞没羞?”
  齐名眨着小眼睛,刮了刮自己的脸皮,“就是!羞没羞!”
  他在六人中,年纪最小,对男女之事还浑然不觉,也不觉得自已刚才也在偷看人家洗澡。
  “去去去!一边待着!”
  黄奕轻轻蹬了他一脚,绷着脸骂道:“小屁孩,懂个啥!毛都没长齐呢!”
  齐明还了他一脚,小声嘟囔道:“你才没长齐呐!”
  李岚峰一把拉开了他俩,问道:“她们是谁呀?”
  “不知道。”
  黄奕挠了挠头,姜天悦道:“那个最漂亮的叫沈红巾,刚才下水的叫什么小玉来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爬到石头上指着,“那个,那个大胸脯的,我们村的,叫周秀萍。”
  齐明接着道:“那个我认识,肖芳婷,肖家的,圆脸,好认。”
  “跟你一样,自然好认。”
  马步云悠了他一句,齐明拿手肘挤了他一下,六人便不再说话,怕弄出声音来,被人发现,直到四个女孩穿衣走人,这才长出了口气,问起丹药的事。无名一边分发丹药,一边说道:“看看就看看,别想多了,影响修炼就不上算了。”
  夜里,无名几乎是不睡觉的,就算休息,也是调息练气,可今晚,他发现,除了齐明,剩下的几个都在打坐练气,不禁一笑,看来,偷看女孩洗澡也不是没好处的。
  整个夏天,那几个女孩都来这里戏水,而且还带了更多的人,最多时,能有八九个,这倒让他们六个深感头疼。她们在的时候,六人只能躲起来,生怕被人家抓了包。好在,夏天就快就过去了,但打坐修炼的习惯却也养成了,连齐明也在大家的感召下,疯狂地修炼起来。
  山中无岁月,转眼匆匆数月,大半年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这段日子,无名将自己领悟的博天十三手全部都教给了黄奕等人,大家在这幽潭边上修行,倒也是乐得清静。每日里练功打坐、吞丹练气、相互切磋、钓鱼打猎,这日子过得倒是舒坦。只有每月初一、十五这两天才去山门一趟,也是小心谨慎,完事就走。眼看年关将近,按照宗门规矩,弟子大比就要到了。
  无名虽对此并不上心,但那其余五人倒是热情高涨,大半年下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练得如何。凤栖山的弟子大比,是按照不同层次来划分的,他们这些试炼弟子,由于没有传授武技和功法,只是讲解了些练气口诀,因此比试相对简单,仅仅是重新测定一下等级而已。而外门弟子,传授功法之后,除了测定等级,还会有真正的比试,内门弟子主要是外出历练,完成宗门任务,这年底大比反倒流于形式,大家都是心明眼亮的,位居前列的弟子,一般也不会有人轻易挑衅。而真正有梁子的,也会在外面私下解决,不露声色。外门弟子,虽说外出历练的机会少,但宗门内也有比斗场,每年在此了结恩怨的弟子也是不少。
  随着年底大的临近,下斗场的外门弟子多了起来,试炼弟子打榜的也突然增加了许多,大概都是大比惹得祸吧。大家都想着,能在事先解决一部分麻烦事最好的,因此这斗场俨然成为一个大比前的排位赛。
  这几天,李岚峰几人便按捺不住,偷偷地去打榜,居然还赢了好几场,得了几个积分后,尝到了甜头,这可比砍柴快多了,运气好的话,一天也能弄个几分,况且,还增加了实战经验。于是五人便乐此不疲,天天去打榜。
  无名听得自然也是心中痒痒,但他目前还没打算去,他还有个难题没解决。自从上次无意间炼化了真气之后,本以为可以一路坦途,练到筑基期。可是他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那几个真元炼成的小珠子,似乎只能练到黄豆大小,便再也长不大了,即便是连续数日苦练,硬生生把它练到蚕豆大小,一觉醒来,又变回黄豆大小了,这让无名无比郁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神查遍所有无字天碑的记载也是没有合理的解释。参详《九真诀》造化大衍和鼎炉纲要的内容,可能是五行相生出了问题,为此,他刻意练就了金、土、木三系的真元小珠,但好像还是不行,又炼制了冰和风两枚小珠,形成八珠,但还是不行,唯一长大的,却是那越来越多的炉灰。
  这些炉灰,没什么作用,唯一能够起到的作用,似乎也就是维系八颗小珠的相对位置,不让他们撞到一起。今日趁黄奕他们不在,没人打搅,无名想再试试。他心神进入丹田,仔细观察那八颗小珠,五色斑斓,风雷隐隐,悬浮于丹田之内,围绕着中间那一个大圆球缓缓转动。莫非是真元不足,所以撑不开?有可能吧。
  随即想到,那一直放在乾坤袋中的三瓶丹药,就是真元丹,于是赶紧取出一颗,吞了下去。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一股强大的真元之力缓缓升起。这丹药,当时从柳如山处得来,那家伙可是紫云峰的执法堂弟子,身上的东西自然不会差。但好像当时太初神宫说着丹药很一般,难道他说错了?不管啦,趁着真元滚滚,无名加紧了修炼,凝神成鼎,将真元导入,不消片刻,那真元丹就被炼化,而八颗小珠也变成了蚕豆大小,无名一喜,真是好东西!趁热打铁,他又服下一枚!再次将真元丹炼化,八颗小蚕豆再次涨大。看来还是不行,又服下一颗,如此往复,半日光景,竟然服下了八颗真元丹,此刻那八颗小珠,已大如鸽蛋,但除了看起来漂亮一些,并没有什么其他用处。不觉有些气馁,将鼎炉撤去,炉内余烬压入丹田中央,正在用力挤压之时,突然,那凡体的丹田就是一阵绞痛,那堆余烬猛然间光芒爆射,只觉得一阵毁天灭地的炽热瞬间释放!那余烬开始向内坍缩,几息之间,竟然消失无踪。而那消失的余烬,有一部分似乎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喷洒到了身体的周身骨骼与血脉之中。不仅如此,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外围的八颗元晶,向那坍缩之处而去!无名大惊失色,赶紧调动心神,维持八颗元晶,良久之后,才稳定了下来,但那八颗元晶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小,似被那奇怪的力量抽丝剥茧一般,眼看就要消耗殆尽了。。
  此刻,无名也顾不得许多了,急忙心神凝成鼎炉,真元丹一颗一颗地吞入,练就真元,维系消耗。当第二瓶真元丹即将耗尽之时,异变再次出现!原先的坍塌之处,一丝光环闪现,起初之时细不可查,随着丹药的不断吞下,真元的不断投入,光环慢慢变亮,虽然依旧只是那么一丝,但终于是稳定下来了,随后,那八颗元晶似乎也取得了某种平衡,不再变小,但如果想要变大,就会被光圈吸走,只留下米粒大小。观察了一阵,无名才长出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撤去心神,那灰烬飘向光环中央,缓缓旋转,凝成一颗看不见的小珠,悬浮于光环之内。而令无名诧异的是,光环内,一切都不可见,可以感觉到有一颗小珠悬浮,但无论用心神如何探查,内视,都看不见那小珠的任何影像。无论如何,这场灾难总算是过去了,无名瘫倒在水边,良久才起身,浑身大汗之后,觉得身上很不爽,就下潭洗澡,这是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虽然外形没有什么变化,但好像更加有力了。
  正要试探一下,却见远处几道人影,知道是黄奕他们回来了。想想还是作罢,不过是增加了一些力量而已,没啥大不了的。他哪里知道,刚才的一幕却是凶险万分,一个拿捏不准,不是爆体而亡就是道基消殒,亏得他无根虚体气运无边,竟在万劫之下,活得生天,不仅如此,还成就了混元丹田,那些他无论如何也驱除不了的余烬,竟是不在五行、不入阴阳的先天混沌杂质。与那八颗元晶遥相呼应,君臣相济,俨然是一个吸纳天地之气的先天聚灵之阵,而自己的这具躯体,也正向混沌之体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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