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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被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熏醒了，他想睁开眼，但发现双眼刺痛，辣得难以睁开。过了好一阵后，才勉强微微睁开了眼。这时，便看到莉莉、袁毅、还有两个陌生女人正在玻璃房外聊着什么。那两个陌生女人，一个身材偏瘦，穿着深蓝色制服，推着清洁手推车，是所里的清洁阿姨；另一个偏胖，圆脸，鼻子又小又圆，带了一副紫色边框的眼镜；上牙有点外翻，穿着和莉莉一样的灰色制服，肩上还背着一个棕色的药箱，看起来应该是所里的科研人员。
“........我先走了！”清洁阿姨说完，便推着车向大门口走去。
虽然，玻璃房门紧闭着，但王建忽然发觉自己似乎听到了清洁阿姨刚才说的话。他初以为是幻听，但很快又听到......
“怎么会出现癫痫症状？”莉莉说。
“不......不知道！他的体内的5-HT和多巴胺突然一下高了许多........”袁毅说。袁毅说话时，有点大舌头，而且还结巴！他的眼睛似乎有些斜视，和人对视时，总感觉好像在看着别处。
“不会是排异反应吧？”微胖女人说。
“不会，各项指标都挺好的！”莉莉说。
听了一会儿，王建便可以肯定他的确能听到莉莉他们说些什么。
“........是所长了，他要求直接把系统的交互深度提升到3级！”莉莉说。
“啊？”微胖女人嘴巴张得老大，“直接到3级？我听说，之前出事的那个，就是到三级出的问题。”
“是啊！没办法了！如果我们项目在半年内还没有实质进展的话，可能真要被分拆了！”莉莉顷刻间满面愁容。
“唉！104所建成到现在也就两年多的时间！我觉得还是老余不行啊！拢不住人！比老所长差远了！”微胖女人说着，突然压低了声音，“前些日子，马主任那一组人跑了。其实，根子还是在老余身上，他容不下马主任，老排挤人家！......”
微胖女人似乎说到了什么敏感的话题，莉莉听后立刻怔了一下。接着，很快打断微胖女人说：“其实，上面一直都想把我们分拆了，现在看起来是要动真格的了。希望王建能顺利通过所有的测试吧！”
微胖女人被莉莉打断，脸上立刻浮出一丝不屑笑容。沉默了片刻后，又略显激动地说：“其实分拆了也好！你们课题组这些年的成果也不用再保密了，对外公布了，说不定还能在国际上获奖呢！你说你们搞科研一天这么辛苦，为了什么啊？真要像老余说的去做无名英雄啊！”
“算了吧！分拆了，也不可能对外公布的！而且即便得奖，也是所长、陶主任他们，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莉莉忿忿地说。
“是哦！其实，所里的每一个人都付出了挺多的！”微胖女人幽幽地说。
这时，袁毅突然注意到王建已经坐起来了，立刻说：“他醒了！”
莉莉立刻回头看了看，发现王建的确已经醒了，“那刘姐，回头再聊吧！我进去看看他！”说完，莉莉和袁毅进入玻璃房。而刘姐则径直走向实验室大门，打开大门后，便离开了。
看到莉莉他们走进来，王建手指着大门问：“刚才出去的是谁啊？”
“哦！办公室主任，刘姐，管后勤的！刚才你突然癫痫发作，她是专本过来送药的！对了，你过去犯过癫痫吗？”莉莉问。
“没.......没有啊！.......”王建忽然想起刚才听那刘姐说的话，似乎他目前3级的“交互深度”，是一个很危险的状态。便问：“对了，刚才你们说的交互深度是什么？到达3级还会出什么问题啊？”
听了此话，莉莉和袁毅几乎同时惊讶地望着他。袁毅先问：“你......你怎么可能听到我们说话？玻......玻璃房是完全隔音的！”这袁毅应该有30岁，瘦高瘦高的，国字脸，五官搭配的还算规整，但皮肤发油，可以说是满脸油光；头发凌乱、干枯，且到处都是白色鳞屑；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但镜片发雾，上面还有些油迹，而左边镜片边角处甚至还破损了一块！
“我？”王建略带懊悔的苦笑了下，“是啊！能听到些！......”
“哇~！你的听力增强这么多啊！真是立竿见影！”袁毅无不羡慕地感慨道。
“那以后在你背后说你坏话，要小心哟！”莉莉莞尔一笑。
“哪有啊！”王建腼腆的笑了笑。不过，此时消毒水的味道依旧给他带来不少困扰，他立刻抱怨道：“为什么要撒这么多消毒水啊！熏得我实在难受！”
袁毅听后，走到玻璃门口，打开了玻璃房门。然后，使劲的来回开关玻璃房门，“刚才，你癫痫发作，吐了一地，所以请阿姨清理过了。”
“忍忍吧！你要学着如何适应周围的环境！现在只在实验室，你最终还是要离开实验室的！”
“哦~！”王建应了声。
突然，袁毅把灯关了，“我......我关一下灯哦！”
一关灯，王建身上的光晕又显现出来。袁毅盯着一会儿后，又把灯打开。灯一亮，袁毅就惊叹地说：“开……开了眼界了。居......居然真能发光啊！我之前查阅过那个志愿者的档案，他身上的光也是这种淡兰色。不过，奇怪是，当时并没有在他体内查到辐射源，光似乎是凭空来的！不知道，你身上的光会不会也这样？”
“凭空来的？”莉莉挤了挤秀眉。
“嗯......”袁毅若有所思的看了一阵王建，然后，继续说，“其实，有许多人相信，我们这个时空的光，应该仅仅是高维时空的投影，否则实在无法理解光速为什么是恒定的。”
“光速恒定那是自然法则吧？”莉莉说。
“不，不是这么说的。嗯……毕竟我们人是三维时空的生物。我们进化出的辨别事物的能力，也仅限分布在3维空间中事物，就像我们能看到一滴水可以充满整个空间......”
莉莉和王建一脸茫然地看着袁毅......
袁毅用力抿了抿嘴，“恩.......而对于一个二维时空的生物，当它看到一个三维时空的水滴经过时，它会首先看到一个点。接着，这个点会变成一个逐渐变大的椭圆；当水滴开始远离它时，它眼中的椭圆又会逐渐变小直至再变会一点；而如果是一个截面为圆的环，垂直于一个二维平面，永不停息的自旋，那么平面内所看到的，将是两个永恒不变的圆......，”袁毅边说边比划着，“这些都是很值得好好研究研究的！”
“省省吧！你还是专心赶紧破译出‘树状图’里的信息代码吧！现在每隔二天就要向余所长、凌工、黄主任他们汇报进展。你是组长，你自己不汇报，非要让我替你汇报！我是学医的，我又不太懂。这样下去，我可抗不住啊！”莉莉忽然嗔怒道。
袁毅一下子满脸通红，怯声怯气说：“不是！他身体能发光说不定就和‘织’有关。再说‘树状云图’里的信息代码太过于复杂了！有些想法还在验证了！不过.......不过，应该快了！”袁毅说话间，王建发现这袁毅似乎并不是眼睛斜视，而是有意无意的在躲避与人目光接触。尤其是他对着莉莉时，不但目光偏向一边，手甚至还在发抖，就好像很怕莉莉似得。不过，这种怕又多少有些刻意，更像是有意在向莉莉示弱。这让王建觉得好生奇怪。
“应该快了！应该快了！每次都说了！”
“我知道啊！.......”
“你知道什么啊！而且这次分班，你为什么主动选夜班呢？也不和我商量，我们可以跟李玲他们轮班的啊？”
“不是！晚上安静，适合思考问题！......”
“哦呦！我真无语了.....”
.......
莉莉越说越激动，语速也跟着越来越快，像决了堤似得不断抱怨起来。而袁毅则一直低眉，且不停地眨眼，嘴里碎碎念念的，似乎是在跟向莉莉解释，但声音太小，估计莉莉一句也没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