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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埃冷哼,没好气道:“还不是你自己作的,訾正幸亏没跟你混太长时间,不然他也得废!”
凯歌呸了一声,坚决不承认道:“放屁,訾正这个儿比我还浪,好多事都是他带着我干的,什么叫跟我混就得废?”
“呵,他要不是后两年分班跟我待在新校,他连本科都考不上,要是当时真跟着你去了理部,估计单招都过不了!”
“啊!这又怨我了?报的时候訾正个儿说报理,这我就和他一块报了理,谁知道他居然给改成文了,那我还想骂他呢?!”凯歌说起这事也是一肚子的火气,本来说好的一起去老校学理,结果把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扔那边,自己跑新校去了。
陈埃俩人口中的訾正是他们的老朋友之一,也是在初中的同学,后来在高中又一直厮混,如果说陈埃和凯歌是走在前面领头的人,那么訾正和其他人都是跟随他们的人。
他们两人争辩的是一件在高中时候的旧事,文理分科,学文还是学理?
陈埃从高一起理化生三科再也没考超过六十分后,就坚定了去学文科的心,凯哥和訾正则是犹犹豫豫的,因为不愿意学政治学科,所以就都选了理科。
谁成想开学后在分班的名单上,訾正的名字出现在了文科的实验班中,还去了新校,陈埃因为选文科的原因本身就被分到了新校,而凯歌只能孤独的一个人待在老校了。
“你不废话,就他那理科烂的不能再烂的成绩,去学理不是等死吗,跟你似的,不撞南墙不回头?”陈埃还是很满意訾正的浪子回头行为的。
“狗屁!要不他爹插了一脚,他能甘心学文去?还不是得跟我一起学理。”
訾正父亲是陈埃他们中学的副校长,对于訾正的学习成绩很关心,在得知了訾正的期末成绩后,就很干脆的打了个电话给美澳,然后訾正就滚来学文了。
“切,人家亲爹肯定得关心他的学习,你以为跟你似的,放养凯?”
凯歌鄙视的看了陈埃一眼,不屑道:“你倒是家猪养的挺好,给安进了什么劳子警校,上个大学过得比高中还苦!”
陈埃张口欲言,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他,最终只能颓然的长长出了口气,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至少不是现在。”
凯歌也知道他刚刚过于激动,失言了,刺破了老埃心里最痛的一个地方,呐呐安慰陈埃道:“其实大学也没咱们想的那么好,反正我过得挺一般的。”
对于陈埃来说,大概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去他心目中的大学读书了,高中那些黯淡无光的岁月里,支撑着他的,也就是被老师们夸烂的自由自在的大学生活。
他想去学汉语言文学或是历史类专业,不为前程,只为热爱,他想清晨的柳树后,午后的树荫下,傍晚的夕阳中看着来往的女学生们,飘逸的长发,纤细的小腿,袅袅娜娜的柳腰,这大概是最好的生活了吧。
然后他高考后来到了汉西警察学院。
“什么意思?”
“与其说是自由,倒不如说是懒得理你,老师要忙自己挣钱的项目,学生会整天琢磨怎么管更多的事,上课的时候少有人听课,大多都是玩游戏聊天吹牛逼,认真学习反倒会被别人嘲笑。”
“你不是最喜欢这样的学校吗?在美澳的时候你都能逃课,大学你不更手到擒来。”
“屁!我在美澳的时候是学不会,也学不进去,一天十三节课我能十二节课发呆,无聊到死,还不如去上网呢!”
“剩下那节课你去学习了?”陈埃忽然来了兴趣。
“没,我睡着了。”
“…………”
大概对于凯歌来说,最后那段时光才是真正的麻木绝望,所以他才会拼了命的逃离那方囚禁他的深渊。
“这么说你这是翻然悔悟了,痛惜大学生活的颓废,要回来复读重考吗?”
“屁!做梦吧你!我好不容易才熬出头,死都不会回去复读的!”凯哥跳脚的骂道,要不是心疼手里这碗糁有点贵,他就直接扔过去了。
“那这样的学校不正合你意吗,睡个懒觉、逃个课,顺道还能去上个网,岂不美滋滋。对了你那边网吧多少钱一小时?”
“好是挺好的,但是时间长了就很恶心了,连我自己都觉得生活的太颓废,成天就是开黑打游戏,饿了要么去食堂要么点外卖,反正过得很空虚。网吧巨黑,五块钱一小时!”
“啧啧,你这就是贱知道吗,以前管你管的那么严,让你学习都不学,现在不管了,你又嫌没追求,妖艳贱货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五块钱一小时确实挺贵的,我那边好像三块吧。”
凯歌叹了口气,颇有些感慨的说道:“我也是去了那个学校才知道美澳有多好,虽然我依然不会复读的。”
“老埃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吗,就像是,你生在了最富庶的地区,出走流浪,发现所见皆荒芜,才忽然意识到,等等,我们曾经那么幸运,见识了那么传奇的所在。”
陈埃:“………你先把你手机上的鸡汤文给我关了再跟我说这些。”
“啊?哈哈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哈哈!”凯歌一边假笑一边虚伪的把手机按了锁屏。
陈埃眼角抽了抽,这个家伙他实在是太了解了,只喜欢看动漫电影、垃圾电视剧的人,怎么可能突然间说出这么有文艺的话。
“行了别扯犊子了,你吃完了没,吃完赶紧找地方爽两把去,我这一个月都没打过了,难受死了。”陈埃也不跟他再废话,三两口就喝完糁,吃掉最后一个煎饺,就迫不及待的催他。
“你妹!我这才喝了一半,这么早急着走干什么,你那技术菜的一匹,没我根本赢不了!”
虽然陈埃知道这个王八蛋是舍不得他那碗三块钱的猪骨糁就这么浪费了,但是听到他的话,陈埃还是予以最大的愤怒驳斥他道:“滚犊子!以前打的时候,哪次不是我带你赢得,你有脸说!你才是最菜的好吧!”
凯歌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那就父子局吧。”
父子局,新一代年轻人中盛行的决斗方式,当彼此有争执或是矛盾的时候,选择开一局游戏对战来进行解决,赢输的人会建立父子关系,昭告天下。
这些年里,陈埃他们都是坚持不懈的使用这个方法。
“呵,你真当我怕了你?不就是父子局吗?哼!我是绝不会——跟你打的!”陈埃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开玩笑,他从放暑假后就基本没怎么打过了,加起来怎么也得有两个月了,让他现在跟凯歌这等网瘾少年对战父子局,不摆明要被打成儿子嘛!
“切!我就知道你不行,废柴!”
陈埃就如那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丝毫不受凯歌的挑衅,“少废话,激将法对我没用,抓紧去六喜。”
凯歌还堪堪喝完那碗糁,就被陈埃拉着直奔网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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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怎么那么喜欢来六喜这个破网吧啊,配置烂成这样,鼠标用起来一点也不顺手!”凯歌坐在网吧电脑前的沙发椅上,不舒服的扭动着。
陈埃点了会员登录的页面,熟练的打上自己的身份证和密码,“因为它冲十块送十块,而且才两块五一小时!”
凯歌撇撇嘴,知道陈埃肯定会这么说,鄙视道:“咱还能有点出息吧,都是上大学的人了,就不能追求点配置吗?”
陈埃冷笑,“就是给你上十块钱一小时的特权机,你那狗屎一般的技术也改变不了!”
“卧槽,你要不要脸,忘了在凯爹胯下输出的时候了吗?”凯歌嘴上说着,手上却一直没停,打开游戏登录页面进行账号登录。
陈埃没理他,早就开好房间等着他上线,那头老母猪是我养的这个ID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亮起了。
“召唤师我养了一头老母猪邀请您进行一场游戏,是否同意?”
“同意!”
对局开始,正在匹配,进入对战,召唤师请选择所使用英雄。
“你打哪条路?”
“中路吧,我用浪法。”
“嗯,那我下路德莱文。”
这样的对话,他们俩熟悉至极,正如他们多年前就在一起并肩作战了。
联盟这个游戏应该是陈埃唯一坚持玩的游戏,他并不是个游戏爱好者,与其在虚拟世界里徒劳耗费光阴,他更喜欢去看小说读历史,文字中蕴含的世界更加绚丽多彩。
然而凡事总有例外,联盟就是他的那个例外。
少年的时候总是羡慕仗剑行走江湖的侠客,觉得帅气极了,豪情万丈。
然而长大了才发现,等待自己只有那三尺可见小桌子,以及上面堆积如山的课本试卷。
拳头,也就是创建联盟这款游戏的公司曾经做过一个调查,在一局敌方已经拔掉所有外塔,屠掉大龙,即将进攻高地,经济差在一万左右的对局中,你是否还愿意继续打下去?或者是直接投降,不再浪费时间?
当时两个阵营都有站队的,选择坚持打下去的人指着投降的那群人怒喷,骂他们是懦夫!
而选择结束游戏的人则坚定的认为没有必要为了一局无意义的战斗浪费时间,差距太大,赢得可能太小了!
陈埃最开始的时候是支持结束游戏的阵营,因为局势恶劣成这样,肯定与队友之间的差距有关,路人局最怕的就是这样,毫无意义的战斗。
直到他看了一场比赛,是在拳头举行的世界赛上中国队五十滴血翻盘的比赛,当时的解说笑笑说了这样一段话。
“小兵都在前进,英雄怎能投降?你是愿意做一辈子的懦夫,还是一个英雄,哪怕只有几秒钟的时间?”
他忽然间明悟,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把联盟当作是一种信仰,因为在那个世界里你不再虚弱无力,而是拥有一个人也能成为英雄的雄心,一个可以孤身独战,一骑当千的勇气。
这是属于这个时代我们的战斗,是年少时仗剑行走天下的梦想。
这游戏世界真的很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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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唤师你后悔吗?”
“如果后悔的话,六年前就不该参与艾欧尼亚和诺克萨斯的战争。”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不愿意投降的原因吧。
最后,
欢迎来到召唤师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