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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死一般的寂静!
在陈埃完整的说出汉警的校名后,车中狭窄的空间里,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那个中年胖子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额头上也隐隐渗出些汗水。
此时胖子在心里早把自己给骂死了,自己这嘴欠的,非得问人家什么学校,这下好了,估计这小子是记住他了。
对于他们这种没有营业执照的载人司机来说,擅自载人收费,还是大规模、长时间的行为,其实是已经违反了交通法的,所谓拼车,实际上也就是黑车!
这个年头滴滴还没有全覆盖,像琅琊这种三线城市也才普及一半不到,沂平这种连线都没有的就不要谈了。
司机最怕的人是谁?当然是交警了,哪怕你开着三百万的豪车迈巴赫,遇到一个骑五百块钱摩托车的交警也得乖乖停下来,罚你多少都得认!
现在最尴尬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开黑车拉客把警察也给拉上车了,这就好比黑社会堂口集会,歃血为盟,说明日几时几刻,安排了多少人要血洗隔壁派出所,结果没成想来的一半都是警察,还是隔壁派出所的人。
“咳咳,汉警啊!这个学校挺好的,你们校区是在哪个市啊?”
胖子想了想,觉得不能就这么冷场了,硬是从嘴里憋出来几句话尬聊。
“在泉城。”陈埃依旧维持着自己冷面硬汉的形象。
“奥,在泉城啊,那边”
“老成!注意沂水公园那条路啊!有交警在查车,没带证的话别走那边啊!”
刺啦刺啦,对讲机里突兀的传来沙沙的声音,对讲的那个人在大喊着提醒胖子司机。
戛然而止!胖子话都已经到嘴边了,结果硬是被噎回去,特别是在听到对讲机里那个伙计说的话后,他恨不得钻进对讲机里到那边锤死那个家伙。
胖子干笑几声,咔的一声响,他把对讲机关了!
陈埃也无声的笑了笑,他本来想说自己不过是个学警,不是正式的警察。
但他突然发现那胖子对自己隐隐有些敬畏,或者说忌惮,虽然很微小,可却能让这胖子不敢轻举妄动,压价或是抬价他基本是不会做的。
那就让这种神秘感继续保持下去吧,敬畏往往来源于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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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哥哥,你是大几的啊?我刚大一。”
忽然陈埃的耳边响起女孩嘤嘤的声音,他低头一看,发现旁边的那个妹子正小心翼翼的望着他。
“额,我也是大一的,今年刚入的学。”陈埃释放了个善意的笑容。
听到陈埃的回答后妹子似乎有些雀跃,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声音都隐隐提高了几分,“哥哥那我们是同一届的啊,你高中是哪个学校的啊?我在一中上学的。”
啧啧,果然是个学霸,陈埃在之前听到妹子说她在仙源师范大学上后,就估摸着她学习肯定很好,因为仙源师范的录取线在一本线往上二十分!
什么概念,今年的一本录取线在文科是五百四十分,往上提二十分也就是五百六十分,中间一分按八千到一万人计算,也就是说她最低考到了五百六十分,并在一本线上又干掉了十六万人!
像陈埃这种五百露头的水货遇见人家这种真学霸自然是瑟瑟发抖,况且妹子又说她高中在一中上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陈埃干笑了两声,“美澳,我在美澳上的高中。”
“哦,”妹子似乎有点失望,仿佛没能跟陈埃一起在同一所高中上学很遗憾,不过她马上又振作精神,“哥哥,我叫孙若寒,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啊?哦哦,我叫陈埃,陈埃的陈,陈埃的埃。”
妹子愣了愣,尘埃?名字有点诡异啊,不过也好,“哥哥可以加一下你的QQ或微信吗,留个联系方式。”
陈埃眉毛一挑,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被人要号码的一天,而且这个妹子颜值不低,挺漂亮的,就是太瘦弱了,估计还没有陈埃一半沉。
“呵,可以,加QQ吧,我的微信一般不用的,号码是……你把你的二维码调出来我扫一下吧。”
陈埃本想把号码直接告诉妹子,但是转念一想车里还有两个闲杂人等,就改口让妹子调她的好友二维码自己来扫。
滴!一声系统提示音,是否添加好友Evanesce?是!陈埃按下确定键。
叮咚,妹子手机立时收到一道好友添加申请,“我养了一头老母猪”申请添加您为好友,是否同意?
妹子:“…………”
要不还是拒绝吧,为什么会有很不安全的感觉呢!
“我养了一头老母猪”已成为您的好友。
“咳咳,这个网名是以前和朋友开玩笑起的,时间长了也就忘了改。”陈埃尴尬的解释了一下。
妹子倒是不太介意,掩口轻笑一声,主动和陈埃交换手机来修改备注。
“埃哥哥,你家住在哪里啊?我在富民小区住呢。”
“我家在南外环路城区那边,不是住的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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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妹妹缠着陈埃问了好长时间,这个女孩像是变了一个人的似的,刚开始陈埃上车高冷的不理人,和陈埃搭了几句话后,张开的嘴就没停过,情绪非常热切。
陈埃刚开始还很兴奋,毕竟能有个妹子和自己这么亲近实在是很少有的事,但渐渐他感觉有些不对,因为太过热情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埃隐隐能察觉到这个叫孙若寒的妹子有问题,她并不是对自己激动,而是他身后代表的职业,就如在久旱的沙漠里突然见到一汪清泉,凛冬寒风中饥寒交迫,面前温暖的小屋里灯火透明,饭菜诱人的香气透过门缝蔓延。
后来陈埃才知道,她这是长期缺乏安全感造成的,她患有轻微的被迫害妄想症,对于警察这种安全感爆棚的职业自然是极为向往。
只是陈埃所不知道的是,他出于勾搭妹子的心思,给了孙若寒他的联系方式,却在无意间救了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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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师傅,钱付给你了,收到了是吧,”孙若寒放开按在home键上的大拇指,她刚刚指纹支付给了胖司机车费,接着打开车门,下车前还不忘冲陈埃打招呼,“再见了埃哥哥,回家后记得要联系我哦!”
陈埃脸上保持着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轻轻点点头。
嘭,轻轻的一声碰撞,车门关上了。
呼,他长长舒了口气。
胖司机也下了车,打开后备箱,帮她把行李箱搬出来,陈埃隔着车窗看着小姑娘拉着她那粉色的行李箱走进了小区。
接下来,一路无话,胖司机把陈埃送到在南外环路的家门口,他付过钱就背着包下车了。
就见身前是一片空旷的水泥地,一侧还有些许积水,后面是一栋用铁栅栏围起来的平房,铁栅栏只有半米高,安立在一米高的灰水泥围墙上。
围墙正中间是一扇巨大的禁闭铁门,里面约围了七八亩大的地方,东边是一栋平房,西边是一间大仓库。
陈埃沉默的走到铁门前,重重的敲了几下,然后就站在铁门前等待着,就如等待曾经的过往一般。
咔咔,铁门缓缓打开一条边缝,一个矮小、短发、穿着朴素衣裳的中年瘦弱女人钻了出来,她颧骨高耸的脸上没有多少肉,眼窝深陷,眼角的皱纹比陈埃走的时候又深了几分。
中年女人看到陈埃后笑了笑,走到他面前。
陈埃咽了咽喉咙,忽然之间红了眼眶,沙哑着嗓音说道。
“妈,我回来了。”
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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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呢?”
“他出去送货了,你吃饭了吗,没吃我给你做去。”
“不用,我不饿,陈思璇呢?”
“你大伯带着她回老家玩儿去了。”
在走廊里,陈埃和他妈妈坐在两张马扎上。
陈埃沉默了会,试探的开口道:“家里这段时间怎么样?妈你……”
他本想说妈你过的还好吗,但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身形,有些话不用说也是一目了然。
杨惠,也就是陈埃的母亲叹了口气,勉强笑了笑,“还能怎么样,还是那个样子啊。”
陈埃默然,他能够理解母亲为什么没有抱怨,因为抱怨已经变成了一种无奈的调侃,一种自我解压的方式,一种幽默的自嘲。
砰砰砰!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响起,外面接着有人在大声喊着开门开门!
“你先回你屋去吧,床我一会儿给你收拾。”杨惠听到外面的敲门声,知道又是那群人来了,她连忙整理一下,让陈埃先回自己房间里躲着。
陈埃皱了皱眉头,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回他房间猫着,而是沉稳的坐在那里,他不想再逃避了,不想让母亲一个人承担了。
外面吵闹的声音渐渐近了,就见两个青年男子骂骂咧咧的闯了进来,杨惠瘦弱的身影踉踉跄跄的跟在后面。
那两个青年男子进了堂屋后发现还有另一个人,愣了一下,但还是找了两张椅子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