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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将来人请到都指挥使府,通过翻译交流了半天总算知道了这群东海女真原来是来求援的。如今后金的建州女真势盛,隔三差五的去他们的部落劫掠一番,看后金那虎视眈眈的架势摆明是的要吞并他们的部落。东海女真萨哈连,瓦尔喀,窝集部,虎尔哈部等部落,这次前来求援的代表是虎尔哈部首领托黑科。
黑科身穿一张虎皮缝制的皮衣,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除了身上的穿着,一点也看不出野人的样子。
通过翻译他知道关山月是这里最大的官儿,他学着汉人的样子冲着关山月一拱手,操着跟红毛鬼子学了半年有些生硬的汉话说道:“大明人好,后金人坏。小大人,后金人欺负,我们打猎只钱没,用鹿换刀,大明小大人帮我们,礼物的给小大人。”说完冲着身后的随从一挥手,一群女真人呈上来几百张紫貂、雪狐、猞狸狲等皮后,又呈上来几时支全须全尾的百年人参。
北方天气严寒,尤其是东海女真待得地方冬季都是冰封之地,他们领地内产的野生皮毛厚实,颜色统一,关泽度上佳,这批皮毛摸上去手感滑顺,一看就是上品皮草。至于那些百年人参就跟不必说了,在塞内随便拿出一颗有的药铺抢着要。
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奈何东海女真人平时过的都是自给自足的打猎生活,建州女真人一来他们就更找不到人交易了。后金巴不得早日吞并东海女真诸部,那还会给自己找麻烦给他们提供武器。
关山月看着堆成山的皮毛和人参直乐的合不拢腿,想着库里还放着换装下来的几千把武士刀,这玩意街头巷尾的打架斗殴或者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还行,一旦对方有了防备顿时就歇菜,战场上用了几次压根就不好用。
再说朵颜卫的战士们也没几个人会打理,还是朵颜卫铁厂生产的钢刀好,用钝了找块磨刀石自己蹭蹭就行。
关山月眼珠一转,觉得既然收了人家的礼物就不能人空手而归,那些武士刀闲着也是闲着何不送个顺水人情,“我们大明人好人,大宁都司人更是讲究人,后金欺负你们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你们这次带了这么多鹿和礼物来,我给你们两千把日本武士刀,两千把大明产的钢刀,不知黑科首领满意不?”
待到翻译给黑科翻译完,黑科开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知道确认而来三次后才知道这不是在做梦,高兴的他手舞足蹈,“关大人,好人,好人救命了我。”
关山月听着黑科颠三倒四的话笑逐颜开,他的身上有一种不带伪装的纯真,“我们大明跟东海女真不做敌人,做朋友,做家人。”
黑科激动的热泪盈眶,一把拽下脖子上的一颗虎牙殷切的递给了关山月,“老虎我打的,送给小大人,我们朋友,家人,东海女真喜欢小大人。”
关山月闻言笑得跟个孩子一样,当时大摆筵席。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端上来,吃的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东海女真不知道自己的舌头还在不在自己的嘴里了。这桌美食感动的黑科涕泪横流,要不是使命在身着急把急需的武器运回去,他估计会住在朵颜卫城不走了。
临走的时候,细心的关山月还特意送了黑科十几口三尺大铁锅,叮嘱他回去给其他的部落首领们分一分,也算是改善了一下他们的生活质量。
关山月今天只顾着招待黑科了,一直忙活到傍晚时分这才想起一天都没有见到魏忠贤这老小子,连着问了几个人都说没看见。他便你也没放在心上,谁知一直等到天大黑关城门的的时候他派亲兵去魏府一打听,不但魏忠贤没有回来就连魏良卿也消失不见了。
关山月顿时意识的事情的严重性,立刻派出亲兵四处找寻,把朵颜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一个人影儿。
色布腾手托着下巴,皱着眉头凝神说道:“魏公公不会是看风声紧,逃回塞内了吧?”
关山月摆了摆手,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能,这朵颜城倾注了他大半辈子的心血就像他亲生儿子一样,就是死在这他也不会逃。再说他死士没带几个,金银财宝一概没带,皇上也早有诏书,他入塞便是个死,不存在逃跑的可能。”
这时城外的探子换班回来,有人听到都指挥使关大人在找魏公公便前来相报,说是早晨的时候还看见魏公公跟魏良卿在城东二十里处的湖泊边上钓鱼,中午的巡逻过去的时候这二人便不见了,他们以为这二人回城了便没放在心上。
关山月一听有了线索,当即便召集齐了亲兵和大宁铁骑,让这名探马带路冲着魏忠贤消失的地方疾驰而去。
这几百人在那湖边分散开来,生怕错过蛛丝马迹,打着灯笼仔仔细细的寻找了起来。
关山月心中七上八下的坐在帐篷里里期待这大家能在这现场发现一丝线索,不管这魏忠贤以前怎样可对他是相当不错,他着实是担心魏忠贤叔侄俩的安危,“魏忠贤这个老小子可别出什么闪失,你要是出点什么差错,我跟谁互骂草泥马啊?”
他说完便在中军帐里来来回回的走了起来,想起往昔的种种是叹声连连。
色布腾火急火燎的撩帘进了帐篷里,“关老弟,你快来看看吧,这是一个弟兄在湖里发现了魏公公的钓鱼竿。不过你放心,魏公公和魏良卿绝对没有掉到湖里,这湖泊不大,我已经让人在湖里找了好几遍了没有发现有人溺毙。”
关山月接着灯光皱着眉头仔细的检查了一番两支钓鱼竿,“他们八成是让人掳掠去了,你看着鱼竿上有刀砍的痕迹。咦,色布腾,你在那弄了一个女人的辫子啊?咱这大营里也没有女兵啊,你去祸害良家妇女了?”
色布腾翻了白眼,啪的一下把那条小辫子摔到了桌子上,“开什么玩笑,小爷我可是正派人。这是我在那边草丛捡的,不过这玩意用来打蚊子不错,一打一个准。”
关山月拿起那条辫子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半天,拿到鼻子边闻了一闻,顿时脸色大变,“这上边有一股马粪的味道,这个人经常骑马……坏了,这辫子不是女人的,是后金的金钱鼠尾。魏老哥被后金这群****的给绑架去了,******,刚顾着兼并那些小部落了,都怪我大意了。”
色布腾去过后金,拿过来一瞧越看越心惊,“八成是科尔沁余部给后金通风报信,他们可能知道我们要攻打他们的消息了。魏公公手身边的死士都是出了名的好手,看来这群细作中也有高手并且还是有备而来。此地离着朵颜城这么近,没有一个人能跑回朵颜城报信儿,四周没半个时辰还有巡逻的探马,也都没惊动。看来这群细作还不知道魏公公的身份,只是到了后金盛京,哪里有你们许多投降的汉官,指不定就会有人认识魏公公,到时候可就凶多吉少了。”
关山月心中思绪万千,抬起手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那桌角顿时便断裂开来,“后金既然派细作来就是意识到我们朵颜城的危险了,即使不是照收攻打我们,也是在为攻打我们做准备。不行,我们必须去救魏公公。于公他是大宁都司镇守太监,知道我们的布防图和许多机密信息,倘若他真落到后金人手里,再把这些信息供出去我们很被动。余私他是我的好友,数次慷慨解囊。作为大宁都司都指挥使和一个朋友,于公于私我都得救去救他。”
色布腾闻言大惊失色,“关大人你可想好了,现在是敌强我弱,我们可不要轻启战端引火烧身啊!我们不去主动招惹后金,后金也不会轻易的来攻打我们,再有个七年八年我们一定能灭了后金,我劝你还是三思的好。”
关山月那会不知道色布腾说的道理,只是再有一年半载这后金就会借道蒙古从遵化入关,一路烧杀抢掠直逼京师,他苦笑一声,“你说的倒是千真万确,我也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可老天爷不见的给我们这么久的发展时间啊。现在的形势就像大海,表面看着是风平浪静,其实海面下是翻江倒海,这乱世就要来了,谁也不能超脱世外。我自然是主张晚点跟后金撕破脸皮,可后金不一定这么想,他们一定想的是防患于未然,早点灭掉我们这个心腹大患。”
色布腾据理力争,又劝了关山月半天见他心意已决完全不为所动,只得摇头叹气的瘫坐在了椅子上,“哎,这么好的局面,就要葬送在你手,可惜啊。不过,你是最高长官,我巴林部既然归属于你,那日也对长生天起过誓言,即使知道前边是万丈悬崖我也会一往直前的跳下去,死之前怎么也拉几个垫背的。”
这时一个苦兀人背着燧火枪神色匆匆的跑了进来,“禀报关大人,我们再大宁都司与后金的交界处发现了魏公公的坐骑,不过已经死掉了,已经让马夫查看过了是脱力而死。”
这一下便坐实了后金绑架魏忠贤的事实,二人顿时为魏忠贤的安危捏起了一把汗。
看着眼前英姿飒爽的苦兀神射手,关山月顿时两眼直冒精光,“色布腾,我想我们不用跟后金撕破脸皮,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手里还有一支苦兀神射手,我们为什么不让他们去救魏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