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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信，不可信。”
当柯武说起昨夜聂珊珊所说的那些话，孙闻将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
他有他的道理：“小柯，要是论武功呢，我老孙肯定服你，可是要是论江湖经验，我不是小看你，但这真的不是你武功高就能有的。小柯呐，我吃了大半辈子的江湖饭，不是吹啊，就那样的故事，我给你编三天，不带重样的。”
孙闻苦口婆心：“那可是明教啊，那可是明教的护教法王啊，咱们称她一声大魔头，不算过分吧？一个大魔头所说的话，就算是真的，咱们也得藏着七分的小心，你说呢？按那聂珊珊所说，她弟弟被月使害了，二人已经结仇，她又如何有本事保得住总镖头？”
这番话的确不无道理，此刻细想聂珊珊声称分出胜负前保张合义安全，与她之前所说的情况确实有些不符合，因此柯武不由缓缓点头，心中也自生出疑虑。
他虽然比这些人多了一千年的见识，可是有些经验，不是你有见识就能代替的。论起人心诡诈江湖险恶来，他一个象牙塔里的孩子，确实还差得远。
甚至张大姑娘，也是这种情况。
张合义如今出了事，合义镖局之中，以孙闻蒋磊辈分、威望最高，相比起张大姑娘，那些镖头镖师肯定更愿意相信孙蒋二人。
蒋磊道：“其实小柯昨天就不该让她走，不管是真的假的，总之她灵猫王的身份是做不得假，我们拿下一个人质在手，明教也多少要顾忌几分。说不定开打之前，就能先把总镖头给交换回来。”
柯武目瞪口呆望着蒋磊，有些懊恼的捶了捶脑袋——讲的有道理啊！她和刘升有仇也好，和刘降有仇也好，毕竟她还是明教灵猫王啊，明教一直吹嘘教中义气，难道眼睁睁看着自家法王在敌人手中，却能坐视不管？
白虎帮帮主，吞城虎王奇兵手搭凉棚，往远方看了看：“大佛快要到了，咱们到底怎么说？”
按聂珊珊说法，明教三身佛中的肉佛虚无老祖，会在乐山大佛处截击柯武。
而孙闻蒋磊听了，则认为这或许是明教的阴谋：听说虚无老祖一人在此，合义群雄自然会想到合而击之，就此弃船上岸，这时明教来一个伏兵四起，岂不是快哉快哉？因此，按孙闻的意思，最好不要理会，根本不搭理他，直接自大渡河进入青衣江，顺峨眉河直抵目的地。
岷江、青衣江两道大水，夹着乐山县城，并行流淌，中间将两江连通的，便是大渡河。岷江东岸便是有名的乐山大佛，青衣江西侧有一支流河道，唤作峨眉河，自此西航，则可抵达峨眉山下。
柯武沉思半晌，摇头道：“孙老镖头，我倒是觉得，此事不失为一个验证聂珊珊所言真伪的好机会。虚无老祖不是要与我一战吗？我便遂其意又如何！待会你们大家留在船上，让岷江会的兄弟留意水鬼凿船，我自去战那虚无老祖，若是果真是他一人，也证实了聂珊珊所言不虚！”
孙闻急道：“可是她若是使诈呢？岂不是白送了你性命！”
柯武道：“我有蝙蝠功在身，真要走，他们就算有埋伏也没用。”
张大姑娘插口道：“可是，你别忘了，就算是玄冰蝠王本人，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来去自如的。”
柯武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指的是唐门众高手擒拿玄冰蝠王之事。唐门不希望此事外传被明教所知，因此将擒杀常莫用的功劳让给了柯武，这事只有张大姑娘和柯武知之，因此她说得颇为隐晦，但柯武自然明白其意。
乐山一带，三水交汇，水流湍急，众人商议犹未得出结果，船速却渐渐增加，不多时，高逾七十余米的大佛，已然在目。船上众人都是习武有成、耳聪目明之辈，当下看见那大佛抚在膝上的手背之上，有一个胖大僧人，低目垂眉，正在打坐。
似是感受到众人目光，那胖僧原本闭合的双眼忽然睁开，远远望了过来，口中道：“可是合义镖局和白虎帮的朋友到此？我乃虚无老祖，专在此等候尔等。那叫柯武的，可在尔等之中？”
此时他与两船之间的距离，不下两百米，但声音清清楚楚传来，浩大无比，显示出惊人的内力修为，一时之间，两船之上大多数人都变了脸色。
孙闻提起内力，高呼道：“虚无老祖，我倒要问问，你们明教也算武林中有名的大势力，为何做事这等无耻？阴谋绑架，那是山贼盗匪的下流勾当，你们就不怕为人耻笑吗？”
那胖僧呵呵笑道：“你这位施主的说法，太过着相了，明教何高？山贼何低？在我教明尊眼中，世间生灵，原本就生来平等。山贼做的得，明教自然做的得。”
蒋磊也提气高呼：“哼，不知羞耻！我问你，既然你等约了我们去峨眉山，那大家便在峨眉山一战便是，为何在路上便偷袭我们后队，你又为何中途拦截？”
胖僧道：“教中事务，自有光明三使处置，你家老祖却是答不得你。不过据我想来，既然大家是敌人，那无所不用其极，自然理所当然，你却来质问我，未免太也可笑。至于我为何拦截你，呵呵，我不拦尔等，只拦那柯武一人。十七年前，泰山掌门东灵子打上总坛，据说神剑之下，几近无敌，老祖当时有事不在教中，事后听人说起，不胜向往！只恨东灵子此后侠踪渺渺，不能与之一战，乃成平生憾事。如今听说那柯武乃是岱宗如何的传人，剑法高明，杀了我们教中许多高手，老祖自不免见猎心喜，想要寻他领教一二。”
柯武听了这话，挺身站出，道：“肉佛，你既然要与我打一场，去峨眉便是，何必在这里耽误我们时间？”
虚无老祖脑袋连摇，道：“去了峨眉山，有光明三使在前面，人人都想跟你打，老祖我素来和善，不与人争，如何抢得过他们？不如提前到此，先跟你战上一场，若是打不过你，你们再去峨眉打过便是。”
柯武冷笑道：“呵呵，既然如此，那么恕不奉陪。姓雷的定下三日之期，小爷可没空陪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说罢一挥手，便待指挥岷江会的水手驾船离去。
虚无老祖似乎没想到柯武有这种反应，有些愕然地站起身来，叫道：“喂，你怎么能这样？若是你此去被光明三使杀了，老祖岂不是永远见识不到岱宗如何了？”
柯武点点头道：“是啊，我若被他们杀了，你的确永远见识不到了，但那关我屁事？开船！”
虚无老祖急的团团转了个圈，眼见两船慢慢调头，忽然大喊道：“喂！要不这样，你跟我打，若是我输了……”自怀里摸出三本册子，举在手里扬了扬：“这秘籍我就送了你如何？”
柯武哈哈大笑，不屑道：“我会的武功多得练都练不过来，还稀罕你的秘籍？”
“不是啊！”虚无老祖满脸焦急，哪里还有之前装模作样的风度？跳脚道：“这秘籍好厉害的啊，老祖好不容易才从一个厉害家伙手里抢到，这秘籍叫做那个……”低头看了一眼封皮，“九阴真经！”
“停船！”柯武急忙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