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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开了口，聂珊珊倒不再遮掩，来了个一吐为快。
“殷无极个王八蛋，弃阵而逃，在他看来，你和那老儿合力，我必死无疑，因此回去之后，直接跟教中说我和韦千秋一起战死了。他堂堂法王，说的话自然无人怀疑。”
这个女人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竭力保持着语气的平稳：“我有一个亲弟弟，唤作聂胜，是我聂家唯一的男丁，可惜，天生九阴绝脉，按道理，绝难活过十八岁。不过，明教神医鬼无目却有一种手段，可以为我弟弟延命。我加入明教，也正是因为鬼无目只给明教教众诊治的缘故。”
“我没指望小胜长命百岁，真的，我只希望，他至少能娶妻生子，使聂家香烟不断。可惜，女人我给他找了一个又一个，但是他体质太弱，很难让人受孕。为了让鬼无目舍得用那些珍贵药材替他调理，我这几年一直拼命给教中做事，这才积功升为护教法王。”
“本以为，凭我这几年的贡献，还有法王这个身份，就算我有一天战死在外面了，明教也不会亏待了我的弟弟。可是这一次，距离殷无极说我战死，不过区区十余日……”
两颗在眼眶中滚了很久的眼泪，终于从她桃花般的脸颊滑落，失去了眼泪的双眼，透露出近乎疯狂的恨意：“刘升那个狗草的王八蛋，杀千刀的活死人，居然，居然抓了我弟弟，去练他的吞鬼大法！我，我他妈的……”她樱口张合，无数污言秽语滚滚而出。
“啊！”张大姑娘满脸震惊和不忍的神色，难以置信道：“你刚才说，那什么吞鬼大法是、是……”
聂珊珊狠狠点了点头：“是啊，吞鬼大法这门邪功，当真是邪到了骨子里，吞过吞噬一个个鬼魂，渐渐改变修炼者的身体，变成半人半鬼之躯，以获得强横无比的战力……刘升那个怪物，为了获得凶戾的鬼魂，不知折磨死了多少人，你知道的，死的越惨的人，鬼魂往往便越凶。”
“他，他难道把你弟弟给……”张大姑娘捂住了嘴，发自内心的同情起这个看上去烟视媚行的女人。
聂珊珊泪水四溢：“我回去的路上，恰好遇见了一个关系很好的同乡，她是月组的人。见了我之后大吃一惊，随后就跟我说，让我走，永远不要回明教。可是我怎么可能走呢？我是明教的护教法王啊，而且，我弟弟还在总坛呢，我就算走，也要带上他吧？”
“百般追问之下，她才终于告诉我，我弟弟这种九阴绝脉的体质，一旦死去，必为厉鬼。而且这些年来，鬼无目延续了我弟弟的寿数，其实也让九阴绝脉变得越来越严重，也就是说，变成鬼会更凶。这些事情，鬼无目有一次喝醉无疑说出，却落进了刘升的耳中。因此，一听说我战死，他就偷偷对我弟弟下了手，折磨了他三天三夜才……”
聂珊珊拼命摇头，完全说不下去了。
当然，后面的情节谁都能脑补完成。无外乎是刘升为了得到一个强大的鬼魂练功，牺牲了聂珊珊的弟弟。而明教高层不知出于何种考虑，总之对此事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
而聂珊珊得知了弟弟的惨遇后，彻底崩溃，认为明教背叛了她，于是乎，果断叛教。
柯武点点头。
聂珊珊的遭遇的确极惨，她虽然没说为什么弟弟成为了聂家唯一的男丁，但想来也是一番腥风血雨的往事。
总之，让弟弟活着，并为聂家传承香火，是聂珊珊内心的重要支柱。
现在，支柱断了。
昨日的护教法王，灵猫王聂珊珊，也转身成为了复仇女神。
柯武沉默片刻，道：“所以，你打听了这些情报，来找我，是为了让我为你报仇，杀死刘升？”
以聂珊珊对明教的了解，加上她那一手来去无声的功夫，甚至还可以考虑到她在教内的人脉，想打听出明教的动向、计划，自然毫不费力。但专程来告诉自己，必然也有所图。
可是，如果这些情报就是为了换柯武杀死刘升，柯武恐怕会让她失望。
刘升也是柯武的敌人，有机会杀，一定会杀。
但是如果没机会杀，或者要付出很大代价才能杀，那柯武自然也不会为了聂珊珊提供的这些情报，就一意孤行的要杀了刘升。
魔教内讧，自己跟着起什么哄？柯武就是这么想的。
至于那些情报，的确是很重要，但在柯武看来，什么也改变不了。
偷袭后面两队的情报，要么已经成功了，要么已经失败了，自己唯一得到的价值，就是做好了成为孤军的准备。
虚无老祖的情报，自己要么打得过，要么打不过，反正这虚无老祖有多大能耐是一点都不知道。
至于明教不知在峨眉的实力，现在虽然知道的很具体，但也没有什么用。时间短暂，找外援来不及，更加不可能就此放弃。张大姑娘亲爹落入敌手，别说三使三组，便是明教总坛，柯武也只能去闯一遭。
最重要的是，我们又没达成协议，你自己啪啪说了一通情报，然后我就必须接受你的报价吗？
爱慕骚瑞。
看着柯武的神情，尤其嘴角若有若无的一丝嘲讽，聂珊珊知道，自己的筹码似乎没有打动对方。
事实证明，没有随随便便的成功。做到护教法王这等位置，聂珊珊除了武艺外，心性也十分出色。
“再加一条如何？无论怎样，在你们和明教分出胜负之前，我保张合义不死！”聂珊珊盯着柯武眼睛，缓缓道。
这个建议，很有吸引力。
毕竟谁也不了解光明三使使什么样的人，谁也不知道，峨眉山大家狭路相逢的一瞬间，三使会不会直接宰掉张合义，打击自己这边的士气。
毕竟，若是能事事循规蹈矩，魔教这个说法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柯武能想到的，张大姑娘也能想到。一下子，她的呼吸就急促了起来。
可是她咬紧了嘴唇，一言不发。她很想就爹爹，但她不想因此，就打乱柯武的计划。
能独自拿下自己父亲外加玉娘子的雷使者，把功夫练到阳极生阴境界的日使者，加上以鬼魂练功，变成半人半鬼的月使者，在张大姑娘看来，这光明三使，绝不是柯武之外的任何一人能对付的，她不行，孙闻蒋磊也不行。
就算是柯武，一对一或许还有些许机会，当真是三对一的话，显然也是危险至极。这样的情况，难道强迫他必须杀死月使者吗？
因此，她决定不给他任何压力。
可是，往往正是当女人显得特别特别懂事的时候，男人的责任感，会攀升到顶点。
深深看了一眼咬住嘴唇、低着头的张大姑娘。
柯武点了点头：“好，你保得住总镖头不死，我誓杀刘升！不过你跟我好好说一说这个怪物的事，半人半鬼，我都怀疑他会不会死。”
见柯武终于答应，聂珊珊长出了一口气，连忙点头：“我这些天也不是白过的，我打听到了不少怪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