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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鹿鸣苑里呼呼大睡的张辅被一阵粗暴的踹门声惊醒。
“什么人?!”
张辅有点不高兴。
任何人被粗暴地吵醒都不会很高兴的,何况目前他还是燕山训练营的最高军事长官。
不过,鹿鸣苑的建筑很是牢固,这门踹了几下都没给踹开,张辅受不了,胡乱拿了件衣裳披上,趿着鞋子准备开门去了。
外边听见争辩声,却是亲兵甲,他大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怎可对我家大人无礼!”
亲兵甲知道燕王对自家长官的重视,在北平,还不是燕王最大?谁这样对待他家大人,他就敢和谁拼命。
亲兵乙胆子小一些,在旁边劝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怎可如此粗暴,待我们先向大人通禀,看他见不见你们。”
砸门的士兵不理,人数还不少,听声音是把甲乙两亲兵都扒拉到一边去了。
亲兵甲怒了:“喊人!”
亲兵乙:“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很快,这两人就被人打得鬼哭狼嚎。
张辅知道不对,只怕是有人来找他麻烦,他跑后边窗户一看,这是二楼,可以从窗户这里跳下去,不过,跳下去管什么用?
想到这,张辅胸中豪气顿生,怕个鸟!老子还能给几个小卒子给吓到了?
门踹开了,十几个士卒一拥而进,外头还有不少,闹哄哄地,将走廊堵了个严严实实。
领头的是个千户,面上时不时就会露出刽子手那种嗜血的表情,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镀金银牌,执在手中,对着张辅喝道:“你是张辅吧?”
领头的军官姓武,叫武天赐,乃是左军都督府的刑名高手,长于审讯。这次来北平办差,李景隆想了半天,觉得还是要带两个办案的老手,因此这次便将他带了过来。
武天赐平时并不得李景隆的赏识,这次居然带他出来办差,心里便存着卖弄的念头,假若这趟差事办得好,说不得以后曹国公便会重用。
故此,武天赐对这件事情很是上心。
张辅不答,盯着那块银牌看了半天,也没看见上边那弯弯绕绕的写着什么。
“奉曹国公钧旨,着拿张玉一家老小,不得有误!”
曹国公?!
父亲和曹国公八竿子打不到一处,他来找父亲干嘛?找父亲的麻烦,为何还要抓他一家老小?
难道有周兴家之祸?
母亲正身怀有孕,可别受了惊吓,动了胎气才是。
想到这,张辅终于失色。
他没有躲闪,而是冷冷地扫了这些士卒一眼:“让开!本官乃朝廷命官,岂由你等亵渎!”
这些士卒还真的被他吓住了,张辅眼睛一瞪:“出去,本官要更衣!”
那武天赐狞笑着扫了他一眼:“更衣就更衣,给你留点体面。”
一挥手,带着士卒都出去了。
越是这样,张辅心里越是沉重。
这曹国公就住在燕王府,他来拿人,朱家两兄弟知道不知道?如果知道,他们又怎么可能由着曹国公拿人?
如果不知道,这曹国公为何这么肆无忌惮?
再有,父亲犯的到底是什么事?
张玉是谦谦君子,他不相信这个父亲会做奸犯科,十有八九是被诬告或者是受了谁的连累。
曹国公来办的,乃是茶叶走私案,难道父亲是知情的?
想到这里,张辅不由得一阵害怕,父亲去年还在独石堡戍守,那可是最前沿的堡寨。
怎么办?燕王又出门巡边了,在这北平城里,还有谁能救他们一家?
这曹国公来办周兴案,哪里经过审讯了?直接就是砍杀。而且是碎砍这样的残忍的刑罚,在北平的儿子和在京师的父亲,全部被杀,女性全部被配为军妇,周兴的母亲听说不堪受辱,上吊自尽了。
张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惧或是冲动绝对无济于事,只能产生相反的效果。
经过隔壁房间时,张辅看见周眉妩怔怔地倚在门边看着他,目光中一片死寂。
不知为何,他心下一软,这可怜的女孩已是惊弓之鸟,自己却已经无力庇护她了。
他不想给她带来什么麻烦,心一横,不再看向她,低着头向前疾走。
果然,后边的士卒看着周眉妩,鼓噪起来:“大人,这里有个女人,应该是侍候张辅的丫头,要不要抓起来?”
那千户目光炯炯地看了她一眼,挥手道:“带走!”
张辅大声说道:“她不是我的丫头,是客人!”
“带走!”
就这样,周眉妩也被推搡着带走了,张辅再三抗辩,那千户喝道:“如若查实不是你家的人,即刻就会放她走的,急什么?”
谁知道一向都很安静的周眉妩开口说道:“我愿意做他的奴婢。”
不但张辅,连武天赐都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这小姑娘很冷静地说道:“死就死了,活着也没什么好的。”
有士卒淫笑着道:“死了岂不可惜,还是个雏儿,没尝过那滋味呢,怎么舍得死……”
武天赐冷哼一声:“少胡沁!”他细细看了周眉妩一眼,说道:“这么小的姑娘,想必什么也不知道,算了,别管她了!”
那士卒耸了耸肩,有点可惜地看了周眉妩一眼,不敢出声了。
这时候正是上课时候,军官们正在受训,因此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没有引发什么骚乱。
毕竟,把人家军校的校长给抓起来了,这些受训的军官不骚乱才怪。
到了国子监门口,武天赐向张辅拱手说道:“张大人,都在朝廷一体为官,咱也是奉命行事,要得罪了!”向左右一使眼色,左右便拿出绳子,将张辅绑上。
正在这时,两个身着八品官袍的年青人从外边并排走了进来,想必是出门逛街回来了,看见张辅被捆缚着由几十个士卒押解着,不免大吃一惊,站定在旁,当中一人正是被张辅聘为讲学博士的金幼孜,大声喊道:“张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张辅摇摇头道:“没事,和你们没关系。”
另一人却是杨士奇,也被拉来当了讲学博士,见此情景,立刻拦在武天赐的前来,拱手道:“下官敢问这位大人,张大人所犯何事?为何要将他捆绑起来?要押往何处?”
武天赐喝道:“钦差办案,岂是你等所能问的?让开!”
“钦差”二字,立刻让他们二人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