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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资心领神会,心里暗夸按察使大人果然机智过人,一边扶着他,一边骂跟随他的小厮:“都是死人哪,快来,快来,扶住你家大人!”
郭资虚晃着身体,一幅不胜酒力的模样。
秉着布政使衙门与按察使衙门睦邻友好的原则,布政使大人扶着按察使大人踉踉跄跄地上了马车:“陈大人,您坐……坐……好了……”
按察使大人也是个饱读诗书的,立刻接口道:“两……两人……对坐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
布政使大人哪能落后,接口吟道:“我……醉……欲眠……卿且去!且去……明朝有意抱……抱琴来……陈大人好走……”
陈德文颓然坐倒在马车里,趁着车帘落了下来,对着郭资眨了眨眼。
郭资七歪八扭地在仆役的扶持下站起身来,向着大门口走了回去。
我醉了,我醉了,我没看见……不关我事……
不过,进了大门,他还是没忘记向另两位大人物拱手行礼:“两位大人……慢走……慢走……”
平安面沉似水。
张玉这个人他清楚得很,以前是自己的属下,这锦衣卫告发他参与走私,大抵是在独石堡做百户的时候。可独石堡是开平卫的辖地,这不是说他平安耳聋眼瞎么?
若是追究起来,也有他的不是。
张玉已经调往燕山左卫,平安也懒得再管他,更加不想理睬这些臭名昭着的锦衣卫,让自己一脚踩进泥坑里。
他利落地上了马,扬长而去。
李景隆心念电转。
动燕山卫一个千户不算什么,但可以让朱棣丢丢脸面,咱李景隆还可以在北平一众官员面前,压一压朱棣这亲王的气焰,想想就爽。
谁他小时候老欺负自己,还有,这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朱棣竟然扔下咱这钦差大臣跑去巡边了,这口气可不能不出!
哼哼,北平三司不敢管这事,咱这个钦差大臣管定了!不仅要管,还要往大里管!
“你既然告发燕山中卫张玉,可敢跟我打御前管司?”
柳青原本就躬着的身体又弯得下了一些:“此乃卑职所愿!”
“好,你跟着我便是!”李景隆环顾左右:“走吧!”
马车旁边,一名马夫早就跪在地上,李景隆大步走了过去,踩着他的背踏上马车,意示柳青原:“你也来!”
柳青原迟疑了一下,站在原地不动了。
“怎么?!”李景隆笑意一敛,眼睛一瞪。
柳青原大声说道:“国公爷住在燕王府,卑职不能去那里。”
李景隆讶道:“却是为何?”
“国公爷有所不知,张玉之子张辅与世子殿下与高阳王交好,若是得知此事,定会杀了卑职!”
柳青原说得这么大声,就是要让周围所有人听见,如若他柳青原若有不测,便是燕王府两位殿下下的手。
李景隆终于将他温和的表情放下,皱眉喝道:“休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世子殿下和高阳王何等人也,岂会因为私交而枉杀朝廷公人。跟着本公,可保你无事!”
他终于明白这锦衣卫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告发这张玉了!
锦衣卫办差,一般是暗地里行事,不会泄露自己的身份,而这个柳什么原竟然当众将自己锦衣卫的招牌亮出?
按说,锦衣卫眼下已经失势,这个以前的金字招牌,如今还真未必能保住他的性命。
柳青原大声说道:“国公爷,不是卑职信不过国公爷,而是卑职这条命不打紧,朝廷的蠹虫揪不出来,枉费了几条因此事而死的几个兄弟性命。因此,卑职眼下还死不得!”
调查茶叶走私案,确实送了好些条人命,但柳青原含糊地将两者联系在一块说,倒像是说为了调查张玉还死了几个锦衣卫似的。
李景隆盯着他看了几眼,他实在很厌恶目前的这个年轻人。
大刺刺地走到自己面前,居然还夸张地穿着飞鱼服,以为穿上飞鱼服就和皇家沾上边了?
这飞鱼服和龙袍极为类似,上边绣的并不是鱼,而是龙,只是比皇帝的龙袍少一只爪子。
尤其是这柳青原站在自己面前,竟然还不卑不亢,仪态甚佳。
算了,不和他计较,能用他来恶心一下那个自命不凡的朱棣,还是值得的。
“本公保你无事!”李景隆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克制不悦的情绪了,如果这人再啰啰嗦嗦地推辞,估计就要挥手下令,叫左右强行把柳青原带走。
柳青原深深地看了李景隆一眼:“如此,卑职遵命!”
“对了,可有证供?”
柳青原沉声应道:“有!”
“呈上来!”
“是!”
李景隆翻看着手里的纸张,大概是说,燕山中卫千户张玉,在开平卫全宁所独石堡池百户的时候,驸马欧阳伦的走私车辆都是从此处运出,做为百户,张玉定然与之勾结。因为茶叶是大宗物质,难以藏匿,只需稍稍翻查,便不难看出。
独石堡是通往草原的门户,张玉做为这个地方的最高军事长官,茶叶由此运出,他确实有洗不清的嫌疑。
李景隆心里有数了,他吩咐左右:“将这个张玉给抓起来,关到都司的大狱,连同他的家眷,一起捕了!”
他脑中闪过朱高炽和朱高煦的面孔,住在人家家里,就把人家的心腹逮入大狱,似乎不是那么厚道。
不过,朱高炽这个世子听说一向病弱,虽然自己没看出他哪里有什么毛病,也不像传说中那么肥胖、瘸跛,但那副窝囊样子自己是见识过了的,不足为虑。
而高阳王朱高煦,不就是个孩子嘛!而且还是个恃庞而骄的莽夫,只会打仗,论起谋略,一百个朱高煦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李景隆很快便将他们两人撇在一边,考虑起徐王妃的感受来。
徐王妃出门将门,倒有几分英武之风,小时候长他们也是经常在一处玩耍的,若是她大发雌威,倒是可虑。不过她一个妇人,长居深宫,想必这些事情也传不到她耳朵里去。
朱棣已经出去巡边,他李景隆是钦差,北平现在他最大!
就在李景隆七想八想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个告发张玉的锦衣卫竟然已经不知去向。
“他人呢?”
左右茫然相顾,都不知道柳青原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