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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桥和古贺正雄重新交手时,两人都加了十分小心,古贺正雄展开武田刀法,忽左忽右,突上突下,那矮矮胖胖的身躯灵巧得像个陀螺,包在一片冷森森地刀光里。辛桥二目凝神,身如飘絮,梭尖点点似午夜寒星时隐时现,带着满腔仇恨刺向古贺正雄的周身要害。每逢梭尖一闪逼得古贺正雄不得不中途变招时,古贺正雄必定鬼嚎一声。初时嚎声不多,时断时续,后来古贺正雄竟连连鬼嚎,而且嚎声越来越大,令西边桌旁同来的黑衣蒙面人都站了起来,凝目而视。
此时江万里早已走入草坪为妻子了阵。那两个欲双攻辛桥的蒙面人,站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忽然从西南角上走过来两个同样模样,同样身材,同样装束的年轻人,白白净净,秀秀气气像闲庭信步并肩走上草坪,这个向那个使眼色,那个向这个拱嘴,末了互相一笑,彬彬有礼地向那两个干站着的蒙面人说:
“我叫方钧,他叫方钊,想领教领教你们武田门的刀法。”
两个蒙面人互相一对眼色,一错步,双双将长刀捧在胸前。文文静静的方钧看看方钊说:
“他们要双双对打。”
爱说爱笑的方钊说:“对打就对打。”
弟兄二人一举长剑,一上一下,剑尖摇摇晃晃,如秋风拂叶、月影摇枝。西边有人喊了一声:
“摇魂剑!”
西南角上传出方先觉的声音:“钱二先生吗小犬学艺不精,尚请不吝赐教。”
西边的人没应声。草坪上方钧、方钊和两个蒙面人已经交上了手。这四个人打得很好看,蒙面人一身黑,方氏兄弟一身白,两对人都是互相配合的招法,一会儿黑衣人屁股挨屁股双双对外,一会儿白衣人肩背相倚双双居中。倭刀带风大起大落长剑摇光闪烁不定,映着树上的灯光,宛如水上渔火,扑朔迷离。黑衣倭寇没见过这种剑法,看似摇曳不定,柔弱无力,却忽东忽西难以捉摸,几次冒然进招均险些上当,越打越缩手缩脚,锐气渐消;方氏弟兄反而越来越进退自如,刚柔相济,绵密无间。
剩下的六个黑衣蒙面人看出形势不妙,三个一簇,分成两堆慢慢向草坪中心移来。此时草坪上有十个人在厮杀,五张八仙桌已被店伙拾走三张,只有东边的贵妇与两边的莫向忱和车衡还在坐着观战,临近草坪南边的几桌,不用店伙来搬,早不声不响地自己动手搬出四丈开外。
江湖规矩,不论双方杀得多凶,事不关己,绝不插足,甚至对是非曲直也不加可否,免得惹事生非,为自己惹下后祸。所以场上生死相搏,危在一瞬场外看热闹,偷艺,幸灾乐祸,唯恐天下不乱,什么心都有。眼看着那六个黑衣蒙面人已凑近双方交战之人仍然静静旁观,无人吱声。
六个人六把刀分成两伙,三把刀移向巧儿,三把刀凑近驹儿,没等搭上手,瘦干儿和罗圈腿几乎同时惨号一声倒在草坪上。
本来驹儿用七星剑法已占尽优势,估量十招左右即可取胜,巧儿正打着忽然冒出一句:
“捉襟见肘。”
这是丹雪梅教他俩的无名剑法中一个怪招,驹儿心领神会,长剑从罗圈腿的肋下闪过,罗圈腿横刀猛扫,刀光方出,驹儿的长剑突然似退又进,溜滴一转绕到罗圈腿右肘下,轻轻一响,罗圈腿肘尖已碎,长刀脱手,那长剑如灵蛇吐信,未退又进,噗的沿肘后扎进了胸膛。这边罗圈腿还未倒下,那边瘦干儿已双手捂着右肋直栽下去,和罗圈腿不同的是肋下出了两个窟窿,梭尖刺入半尺多深。
罗圈腿和瘦干儿一死,驹儿和巧儿的身旁立即闪出了三把刀。双方刚要接站,中州双义已来到近前,低声说:
“巧儿,和驹儿回去。”
巧儿意会,一转身便和驹儿退出草坪。郭氏弟兄撤出长剑,平静地向六个蒙面人说:
“你们找我们寻仇,我们找你们除害。动手吧。”
六个蒙面人脚步横移,长刀微动,刚要动手,忽然那个红衫绿裙小丫鬟出现在刀尖前面,伸出一只白白地小手指着六个蒙面人说:
“人家都是一个对一个,两个打两个,你们为什么六个打两个我家娘娘说,你们必须退回去四个,不然的话,就得死四个。”
小丫鬟人小气势却不小,说话时声色俱厉,咄咄逼人。一个蒙面人不服气,刀尖一扬,刚吼叫一声:
“滚开!”
小丫鬟伸出细细地食指一指说:“你死。”
那个凶神恶煞似的蒙面人扑通一声倒了下去,嘴角上登时流出一股黑血。
不仅那五个蒙面人吓了一跳,连场外看热闹的群雄都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毒,那么灵,这么快!
五个蒙面人不约而同退了两步,突又如梦方醒,大吼一声挺力复上。小丫鬟不慌不忙地一边向后退一边往前指,退了三步,指了三下:“你,你,你……”被指的三个蒙面人都应声而倒。剩下两个蒙面人惊愕地一停步,小丫鬟嫣然一笑,拍了拍手,扭头走了。
众人才猜想到她那两只白白地小手有鬼,可是在场的人谁也没看出什么毛病。
三个蒙面人刚倒下,立即走来十二个青衣小帽年轻店伙,两人抬一个,把草坪上先后死去的六具尸体抬走了。
古贺正雄虽在激战中,仍然看清自己的门下已死了六人,突然引颈一声厉啸,声如枭鸣,月夜下足能送出三里以外,场外群雄似预感到什么不祥之兆,纷纷张目四望。这时,中州双义已双双挥剑逼住了那死剩下的两个蒙面人,交手未出十招,含烟园外东西两面已响起呼哨之声,尖溜溜地此起彼伏,遥相呼应。
东北角上忽然响起一声长笑,那位蓝衣蒙面文士朗声说:
“班桧同,你这只野狐狸到底入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