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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风云情仇 / 二百一十五、请君入瓮

二百一十五、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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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到半截,英子突然闭嘴不说了,两颊上浮出一小片淡淡地红晕。任叶回以为是回光返照,忙搂紧他不住低叫:
  
      “英子,英子……”
  
      英子慢慢闭上眼睛,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说出话来。
  
      任叶回怕英子话没说完,带着满腹遗恨离去,连连催促说:“英子,你有什么心事,只管说出来,如用着我,纵有千难万险,我也一定为你办到。”
  
      英子又嗫嚅了一下,才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任叶回说:“我如今不说,就永远说不出来了。”
  
      任叶回连忙说:“对,英子,你只管说,说什么我都听。”
  
      “任大哥……任大哥,在我心里,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你如果答应……我死后,请将我的衣服……脱去,换上……你的衣服,就像我……以前穿过的……那样……”英子说着,慢慢闭上眼睛。
  
      任叶回觉得心痛欲碎,不禁声泪俱下,紧紧搂着神智逐渐昏迷的英子,大声说:“英子,我答应你,你是我的妻子。”
  
      英子好像听见了任叶回的话,忽又睁开眼睛,但两眼一片迷惘,只喃喃地低声说:
  
      “我不死,一生只能被人鄙视,被人怀疑。死了,你会想着我,人们也会原谅我。”
  
      说完,像一个走得太累的人,低低吐出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
  
      任叶回像傻了似的抱着英子尸体,呆呆地一动不动,直到安舒找到这里,轻轻唤他一声,他才干哑地说了一句:
  
      “请你帮我挖个墓穴。”
  
      安舒看他那痛楚的样子也没有多问,转身拾起地上两把倭刀,走到林南边,选了一块青草地便挖了起来。
  
      任叶回轻轻脱下英子的外衣,发现胸衣还湿漉漉贴在身上,一边解胸衣一边想,不久前他还在深潭里救自己,如今已生死相隔人鬼殊途了,不禁又一阵心酸,泪如雨下,泪珠滴滴答答全落在英子身上。脱去内裤时,看看英子腹上那柄短刀,不禁气愤难忍,一把拔下来用力一掷,噗的一声,齐根没入那旁已死的三木武夫肋下。
  
      安舒挖完土坑走过来,看任叶回给英子换上一套男人的白衣裤,袖口和裤脚挽着,肥肥大大,不伦不类。
  
      安舒曾听任叶回说过英子的事,一听死的是英子,又是被死在那边的黑衣蒙面人害的,登时走过去一脚把三木武夫踢翻过来,伸手扯下蒙面巾。任叶回一看,竟是在长安居见过的那个獐头鼠目走路一步三摇的小老头。
  
      含烟园里花开正红,绿叶更浓。表明上风平浪静,微波不兴;暗地里却危机四伏,一触即发。
  
      近几天谣传最多的是阴煞秘笈不在西安,而在玉门。
  
      谣传就是谣传,有人信,有人不信。由不得你信,也由不得你不信。奇怪的是住在含烟园里的江湖群豪不但没走,反而多了一个人——横行闽浙沿海的飞天玉鼠莫向忱。中原武林都知道此人亦官亦盗,常与地方官府勾结,却又和倭寇过从甚密,有识之士皆鄙其为人,不屑一顾。莫向忱好像也有自知之明,独居一室,绝少与人接谈。
  
      本来大家谁也不瞒谁,天南地北聚在一起,都是为了阴煞秘笈而来。别看见面时称兄道弟,唠得挺近乎;骨子里谁都想先捞到手独吞独享。但如今已听到新的线索,为什么无人闻风而动呢?原来今日由天水、临洮一带不断传来噩耗,西去玉门的江湖人屡屡遭害,有的暴尸路边,有的被悬挂树上鸟啄蚁噬,无人掩埋。杀人的是谁?为何杀人?迄无人知。因此大家心里都有个算盘儿,出头的椽子先烂,凑在一起结伴同行,虽然不能捷足先登,却可保无虞,胜似两手空空,埋骨异域。谁先领头走?什么时候走?谁也不知道。只好等,胆小的在探风声,听消息;胆大的在看火候,等时机。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大家在等着看一场热闹……
  
      六月之望,月圆花好。
  
      含烟园的东家为酬谢光顾的四方豪客,在北楼前的花坛间设酒款待群雄款待群雄。安家管事的薛宸出面指挥人布置一切,二十多张八仙桌顺着楼前草坪和花坛甬路连接摆放,从小处看是各据一角,错落有致从大处看是三层环绕,形如九宫。薛宸长得白白胖胖,敦敦实实,满面笑容,彬彬有礼,说话办事很有人缘,不论黑道白道人物都对他高看一眼。
  
      入夜,树上悬灯,花间设烛,月光灯火,相映成趣。各楼的客人都各就座位,先后坐好。有的父子同桌、夫妻共席,有的兄弟并肩、好友相聚,欢声笑语,响成一片。流水席,凤翔酒,三十多名青衣小帽的年轻店伙,个个人精腿快,像戏花游蜂穿行于花香灯影之间,礼数周到,不呼即至。
  
      江万里夫妇带领巧儿、驹儿和中州双义郭氏兄弟共聚一桌,在东南角的两株梨树下方先觉父子四人和任叶回坐在西南角的花坛旁,形成犄角之势。西北角外层的一张桌旁,坐了四个蒙面的紫衣人,看身材是两大两小,与同桌的大漠三熊从不接谈,目光灼灼诡异莫测。东北角那张桌旁也有两个蒙面人,同戴书生巾,同穿蓝长衫,身材虽分高矮,气度有如一人,浅斟慢酌,不苟言笑,安详得如同清居泉下,临床共饮。
  
      最里层的草坪上摆着五张八仙桌,却只有两张桌旁有人,最东边那张桌旁坐着一个眉清目秀身材颀长的年轻人,两个花信少妇从东面小红楼出来,一个抱着花团锦簇地椅帔、坐垫和桌巾,一个端着紫檀木盘,盘中放着两把银壶、一只玉杯和一副象牙筷子,袅袅婷婷分花拂柳走到那年轻人身边,铺平桌巾,搭上椅帔,放下坐垫,摆好壶杯、牙箸、又姗姗离去。一会儿,一个红衫绿裙的十六七岁小丫鬟,手捧一座赤金香炉,带着一缕淡淡地香烟,像一只花蝴蝶翩翩飞来,把香炉放在那鲜艳夺目的桌巾上转身离去。走过鄰桌旁时,两个正在豪饮的彪形大汉一同伸手,拉住了小丫鬟的衣襟,其中一个斜眼的大汉还逗了一句:
  
      “小妞儿,陪爷儿们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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