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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收复酒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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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就在饥民们攻占酒吧街的同时,城里数处地方也发生了规模不小的骚乱。并非只有城外的难民对时局不满。自开战以来,弗雷斯城里涌进了不少前来避难的贵族和士绅,他们又带着大量随从和仆人,一下子就为城里增加了众多人口。这些人在城里大肆挥霍和消费,将物价水平抬高了近三成。也许对于有钱人来说,这不过是日常开销多了一点;但是对于众多平日里只能勉强度日平民来说,却意味着生活水平一下子跌落到温饱线以下。一股暗火在地下流淌着,只待有个火山口爆发出来。
  当日发生在城门口的风波,消息以诡异的速度很快传遍了城里的大街小巷。人群在街头聚集起来,有人当街大声地宣讲,煽动人群向那些“贵人”和“阔佬”讨个公道。平日里威风八面的街头巡逻见势不妙,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局势失去了控制。人群情绪被调动起来了,他们愤激地喊着口号,在有心人的带领下呼朋引伴、浩浩荡荡地向SC区行去。然而在SC区的入口,前进的人流被阻拦下来。
  全副武装的护院和打手牢牢把守住了SC区的入口,刀剑的锋刃和弩弓的箭头在日光照耀下闪烁着冷冷寒光。几具身上插满箭矢的尸体横躺在街道上,警告着“这就是以下犯上者的下场”。贵族们用残酷现实向平民阶层说明:即使法律和秩序荡然无存,他们的实力也不是你们这些贱民们所能挑战的。
  面对更强大暴力的威胁,打头的人退缩了。并非所有人都和“贵人”“阔佬”们有血海深仇,大部分人只是抱着浑水摸鱼的心态来凑个热闹。有钱虽好但是也得有命去花。鸡蛋碰石头的事情傻瓜才会去做。几个带头人交头接耳地商量了一会后,人流改了个道,向着XC区去了。
  不是所有人都拥有保护自己的实力的。最近进入弗雷斯城避难的人群中,除了少数贵族士绅,大部分是沦陷区的城市中产阶级和乡间富裕自耕农。他们为了在城内拥有一席之地,很多人倾其所有在城内或买或租了一小间公寓。这些新移民既不像SC区那些住客们那样难啃,也不像贫民区那些穷鬼一无所有毫无油水,于是便成为了暴民们最好的发泄对象。
  暴行几乎在瞬间就降临在新移民的头上。当人们发现暴徒冲进他们的街区时,许多人根本来不及走避,只能匆忙躲进自己的公寓内,关上门抱着家人瑟瑟发抖;指望着靠一层薄薄的门板抵御暴徒们的侵略。然而这点渺茫的希望很快便被砸门而进的暴徒们敲得粉碎。抢劫、强奸、杀戮……各种各样挑衅着人类下限的罪行几乎在每一所公寓每一间房间中上演。
  这样才对嘛!----既然已经回归丛林法则,那为什么还要去找食物链高层的存在的麻烦?弱肉强食才是真理!
  当弗雷斯伯爵收到消息的时候,城里已经是四面狼烟,遍地告急了。
  ……
  一队全副武装的城卫军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急行着。他们每人都穿着厚厚的棉甲,头带皮盔,右手一根橡木棍,左手一面绑在小臂上的小圆盾,标准的镇暴配置。带领他们的是莉雅和菲欧娜两人。当日听闻城内发生了暴动,作为城主的准儿媳,以及新生代的英雄偶像,莉雅和菲欧娜二人当仁不让分担起了镇暴的工作。现在她们两个正带着一队城卫军前往暴乱最初发生地,城门口的酒吧街。
  “大人。前面就是那群贱民们的街垒。”
  带队的城卫军长官恭恭敬敬向着两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女娃娃汇报情况。顺着他所指,莉雅的确看到在前方的街道正中央堆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大部分是家具)构成的街垒。似乎占领了酒吧街的饿鬼们吃饱以后,觉得自己有力气跟官兵较量一番了。此时在街垒后面,有无数双紧张不安的眼睛注视着对面的城卫军。
  “莉雅,这些人跟敌人不一样。能不杀尽量不要杀。”
  菲欧娜向自己的同伴诚挚地谏言道。莉雅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两军对阵,照例是要喊话一轮,先礼后兵。
  “对面的人听着,你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了王国法律,趁早赶紧投降,乖乖交出武器从里面出来,免得吃苦头!”
  还未等喊话的人说完,只见对面飞过来一群小白点。菲欧娜眼疾手快,举起手中盾牌护在莉雅面前。“啪”一声脆响,飞过来的小白点原来是鸡蛋。一颗鸡蛋正好砸在菲欧娜的盾牌上,撞得粉身碎骨,黄白相间的蛋浆顺着弧形的盾面往下流淌。莉雅幸亏有菲欧娜护着,否则今天有人就要给她做面膜了。
  然而其他的城卫军就没那么幸运,反应稍迟钝的他们被蛋雨淋个正着,不少人头上身上都挂上了蛋浆,显得狼狈不堪。
  一轮蛋雨过后,又飞过来不少小红点。这次是番茄。番茄砸在城卫军的队列中,顿时他们的身上又增加了一道绚烂的色彩,花花绿绿如同小丑一般。
  接着又是一轮小黄点。这次飞过来的是土豆。生硬的土豆可不比前两者,砸在人身上生疼。城卫军们顿时被砸得嗷嗷直叫,也不顾队形四散找障碍物隐蔽。
  莉雅一脸黑线地看着乱成一团的城卫军,还坚持站在她们身边的就剩下小猫两三只。就这水平也能当兵?虽然只是后方的治安部队,但是就莉雅所知,她家的城卫军都不至于如此儿戏。弗雷斯城久未经战事,兵员素质果然是在北方四领中最差的。
  对面街垒中的人看见初阵就将城卫军打了个下马威,胆气也足了。有人从街垒中探出身体,对着莉雅她们大喊:
  “滚回去吧!贵族们的狗腿子。我们是不会投降的!我们要保卫自己的胜利果实!”
  说完“吭哧”一声,咬了一口手中的番茄。
  莉雅紧皱秀眉,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的街垒,心中思考着对策。不一会儿,她便有了主意。
  街垒里的人没多久便看到一个穿着素雅裙装的少女在另一个穿着女装骑士服的女性护卫下,行到了街垒的前方。两个女孩子的颜值都不错,吸引了不少年轻的抵抗者们。他们纷纷挤倒街垒上方,对着这两个女孩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女娃娃,快点走开!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小心抓到打你们的屁股!”
  有人威胁道。
  莉雅将这不疼不痒的威胁话全当放屁,手握着她的法杖专心施法。众人只觉得周围气温突然间下降了不少,原本秋天的白昼还是有些温度的,现在却仿佛一下子跳跃到了寒冬。一股冷风从莉雅身后吹出来,迎面刮在街垒上人们的身上。寒风中竟然还隐隐带着冰屑,不少人都被迷了眼,无法睁开双眼。这些人本来穿着就单薄,全赖吃饱喝足后有些暖意。当下人人都被冻得瑟瑟发抖。受不了冷风吹的人试图从街垒上下来,却在一阵惊呼声中一路滑了下去。原来街垒表面竟然都结了一层寒霜,脚踩上去如履薄冰。
  街垒前方传出一片嘈杂的脚步声。人们战战兢兢地探头望去,只见城卫军又重整阵型,向着街垒冲上来了!本来他们就穿着厚棉甲,在冬季保暖性能十分不错。现在他们脚底下又用稻草和布条缠在鞋子上----这一般是冬季雪地行走的防滑措施,用在此时正好合适。
  城卫军们如履平地一般迅速登上街垒,很快便与后面防守者们战作一团。街头斗殴最忌三点:一、被迷眼;二、缩手缩脚;三、下盘不稳。如今防守者们都占全了,焉能不败?短兵相见没多久,防守者们便纷纷败下阵来,这处街垒很快便失守。
  胜利掌握战场的城卫军将被击倒在地的乱民补上一顿人生教育,然后用麻绳反绑起来。一队没有参加战斗的城卫军拉着板车跟在大部队后面,将前方同僚绑起来的人丢上车。没过多久,板车上便像堆柴火一般堆了很多人。
  相同的一幕也在之后的第二、第三个街垒处上演。莉雅仿佛开了宝具----“朱老四的大风车”,走到哪里就刮到哪里,当道的乱民们无不望风披靡。如同传说中的冰雪女神现世。城卫军几乎就是跟着去捡人的。跟在大部队后面的板车换了一辆又一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城卫军改行当了人贩子。
  最后战场要进行到室内了,莉雅就再也帮不了忙。不过已经找出感觉的城卫军也不需要她的帮忙了,蜂拥地从酒吧门口窗户往里面冲。里面的乱民们也知道到了最后时刻,拼命坚守自己最后的阵地。武器不够,他们就拆了桌椅台凳的脚,甚至拿出厨房里的黑面包条当做武器。这种没有加酵母粉、混合了麸皮甚至锯末的黑面包就像木棒一般坚硬,吃的时候必须用水泡软。当然不是给顾客吃的,而是代替钱币发给员工作薪水。现在在弗雷斯城里,粮食才是硬通货。
  橡木棍和黑面包条交替地敲着人的脑袋,顺道也把室内的锅碗瓢盆和家具敲得粉碎。酒吧的业主今后想要重开业,怕是得重新购置一整套家当。
  最后,城卫军们把幸存的防守者们逼到了一个角落。经过一番剧烈的运动,双方都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尤其是防守者们。他们虽然之前吃了一顿饱,但是早就消化得差不多。长时间营养不良的他们没有多少体力储备,能够和城卫军打到现在,也是拜对方战斗力和意志太渣所赐。反正当下谁也不能奈何谁,就在那大眼瞪小眼地对持着。
  就在双方对持时,突然城卫军的后方传来一声娇喝:
  “你们这些人赶快放下武器!否则我就对他/她/它不客气了!”
  防守者们大惊----谁的家人朋友落到对方手里了吗?现在人家使出人质战术!
  城卫军分两边退开,现出中间的莉雅。此时的她两手一边一个,正端着两盘蛋糕。那上面涂的厚厚奶油和镶嵌着的鲜红欲滴的浆果刺激着所有人的味神经。“咕~咕~”当下有人腹中打起了小鼓。
  防守者们看见莉雅这个架势,并未挟持着人质,不禁莫名其妙,不知道她闹的是哪样。莉雅看见对方没有反应,嘴角一歪,露出一个邪恶的冷笑。她突然将右手的蛋糕往地上一扔。蛋糕摔在地上,顿时奶油四溅。莉雅似乎还不甘心,抬起一只脚踏上去。小蛮靴之下,洁白的奶油,金黄的蛋糕,鲜红的浆果被践踏成一团五颜六色的烂泥。
  一个老者看见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当即给这位跪下了。他向莉雅高举双手,用颤悠悠的哭腔说道:
  “夭寿啦!……女娃娃,你这样浪费粮食是要遭天谴的!……城外多少人连口粥都喝不上?……造孽哟!”
  莉雅恶狠狠地威胁道:
  “不想我继续就投降!投降有吃,不降全饿死!”
  老者赶紧忙不迭答应。
  “好,好,你别扔。我投降。”
  其他人看见这一幕,面面相觑。没多久,“哐当”一声,有人第一个扔下武器,跟着老者跪了下来;随即又有更多的人模仿,最后所有的抵抗者们都放弃了抵抗。
  其实到这个份上,大家都知道再抵抗下去也是徒劳,没有什么好结果,不过就是缺个台阶下。如今有莉雅这个契机,斗志消融得比火炉上的冰还要快。
  酒吧街暴动就这样被镇压了。
  看着最后的乱民交出武器,垂头丧气地在城卫军监视下乖乖地走出酒吧,菲欧娜松了一口气。她冲着莉雅比了一个大拇指。
  “哈~哈~哈~小女娃娃们干得不错嘛!让老夫刮目相看。”
  突然从天上传来的一个声音让二人都吓了一跳。菲欧娜连忙摆出戒备的姿态护在莉雅身前,莉雅也紧握着她的法杖。二人警惕地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脏兮兮的灰色法袍的老头站在酒吧对面的屋顶上,正是城主聘请的驻城法师----瓦罗。
  罗瓦从高处一跃而下,轻飘飘仿佛没有重量,稳稳地降落在地面上。面对两个小辈的警戒,瓦罗不以为意。他笑眯眯地看着二人组中的莉雅,口中称赞:
  “一个弱化版的暴风雪,就达到如此效果。无论是判断力还是魔力掌控,都已经达到了相当优秀的程度。对比一下这个年纪的其他年轻人,大多还在绞尽脑汁琢磨着如何提高魔法的威力……这些人何时才能明白,施法者可不单是人形弩炮,恰当的控制远比一味破坏更有效!”
  瓦罗对空发表了一番感慨,又用一副让人看了起鸡皮疙瘩的目光盯着莉雅,说道:
  “年纪轻轻就表现如此难能可贵,不如你拜我为师吧!”
  莉雅冷冷地拒绝了对方要求。
  “对不起。我已经有导师了。”
  瓦罗闻言露出遗憾之色,摸着他的秃头说道:
  “这样……真是可惜。我就不挖人墙角了。改日有机会,再找你的导师切磋切磋。现在老夫还有些事要办。这驻城法师可不是白当的,总得干些事。”
  说完便再度施展浮空术,向着远方冒起烟柱的街区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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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段时间电脑硬盘坏了,所以隔了那么久才重新更新。我们的主角检察官和陆战队很久未露面。不用急,这几章都是讲莉雅和奇幻土著民之间的破事。下一章检察官和王子就要回来了,回来看到这一片乌七八糟的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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