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郑涵文顾不上遮掩脚步的声音,三步并作两步地飞快穿过卧室和客厅,甚至带倒了放在客厅的一把木椅,一头冲进了光仔刚才搜索的房间。
“老大,你看!”
已经是第二次,但光仔的声音里依然激动得有些抖。
他把身子闪开,让出身后的一个像床头柜大小的柜子,里面的抽屉被拉开,几盒粉底、口红等的零零碎碎的女士化妆品被拿了出来,散放在柜面上。
郑涵文走近过去,捡起其中一只口红,钢琴黑的长柱体盖子上浮雕着“YSL”三个商标字体。
第二名受害者所使用的,就是这个牌子!
抽出盖子,轻轻旋拧,口红膏体缓缓升起。膏体上断裂的缺口显示之前在用的时候,是多么地用力多么地狠。
“你再看看这个。”
光仔再递过来一个粉底盒。
如果没记错,这牌子是第四名女死者所喜爱的。
打开盒盖,粉底所剩无几,但更重要的是,那一团海绵的粉扑上,一坨晕开了的淡淡的红色!
“队长!这应该......”
光仔激动得已经忘了叫老大。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都吐到嘴边的话一下子给吓回了肚子里。
郑涵文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没好气地训道:
“笨啊?见过有人回自己加敲门的吗?”
光仔揉着肩膀哂笑地走出房间,转眼把刚才在附近调查的嘉嘉给领了进来。
“噻,老大,抄家呢?”
嘉嘉一进屋,眼都瞪圆了。
“有情况?”
郑涵文没搭理她的废话,一边低头翻查着其他化妆品,一边问道。
“刚才走访了几户附近的邻居,都说高光是个好好先生,平日里见人碰面都挺和气的,住在这里十多年了,也没见和谁红过脸。
至于在学校里,学生倒是对他的评价很高,虽然严格是严格了些,但教学教得好。还曾经辅导到几名学生获得过国家和国际数学竞赛的奖牌。
但是据说因为性子倔,和系里的领导相处一直有问题,所以一直被压着,好几次评教授都没轮上他。另外......”
嘉嘉翻开了一下手上的记事本,继续说道,
“高光两口子自从婚后一直住在这里,是小区里公认的模范夫妻,平时还经常见着饭后一起在校园里散步。
不过今天五月上旬的时候,他老婆就搬了出去。根据有看着她搬家的邻居说,她当时眼睛红红脸肿肿的,像是被人打了似的。而且,听说他们俩离婚的原因跟孩子有关。”
“孩子?”
郑涵文疑惑地从化妆品堆里把眼睛抽出,环扫了一下现在身处的这间小房间。
如果不说,还真的没发觉:
新粉刷的粉蓝色的墙壁和天花,墙上星星太阳的卡通墙绘,窗边拉上的双层加厚的遮光窗帘,墙角堆放着一个还没拆开的牛皮纸箱,从外包装上的图绘来看是张婴儿床......
这个房间的一切,和整间屋子简练得有些硬核的气质是完全不同的。
孩子......
母亲......
这会不会是唐禹之前所说过的......导火索?!
郑涵文边想着,边招呼光仔过来:
“赶紧打电话回局里,让他们派技术那边的同事赶紧过来。还有,现在立刻将高光列为头号嫌疑犯,翻遍全市每一块砖头都要把他给挖出来!”
“但是,老大,我们还没......”
光仔指了指外面被私自开锁的大门,有些挠头地说道。
“我们来的时候,那门不是自己开着的吗?”
一个眼镖打过去,郑涵文没好气地转身,径直走到了屋外,只留下了一脸尴尬的光仔和抿嘴偷笑的嘉嘉。
......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
电台里报时声准时地“滴”了七响。
郑涵文把车停好在警局的停车场里,刚才赶时间差点把旁边领导的小四环给磕蹭了下。他推开车门,看都没看旁边那黑色奥迪一眼,就急着往大楼里赶。
可刚迈出脚步,猛地停住了,张开手掌,一朵小小的水花绽开在掌心。
“终于......下雨了。”
抬头看看天,微微的雨粉在寒风中飘零,似乎准备为大戏拉开序幕。
快步走回大队办公室,推门进去,发现曾老大竟然也来了。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郑涵文没顾得上打招呼,直接向手下的干警问道。这种一办起案子都忘了爹姓啥的“坏习惯”,曾老大早已见怪不怪。
留守的阿文接话答道:
“鉴证那边的同事在城大宿舍区找到了高光昨晚停车的地方,现在正在做车胎痕迹取模,待会发回来和之前在巷子里发现的样板比对,很快就能确定究竟是不是同一辆车了。”
“不用等结果了!直接把车牌报给交通指挥中心那边,赶紧从全市监控里将那辆车给挖出来。”
郑涵文打断汇报,直接下命令道,
“把那小子给铐回来再说话!对了,还有没别的线索?”
阿文扫了眼旁边的曾老大,见没有表示异议,便接着说道:
“在房间里找到的化妆品,上面找到的血迹和指纹虽然现在还没有化验结果,但品种和品牌都和之前四位受害者的情况完全一致。真是想不通,这人还留着这些玩意儿干嘛来着?”
“那是他的战利品。”
大伙闻声转过头去,大门处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的身影。
狐狸......
郑涵文皱皱眉头,看着唐禹含笑走近来,还礼貌地点了点头。
“全靠了这些‘战利品’,他才能延缓他的满足期,度过中间一个个杀欲膨胀的夜晚。”
“你的意思是,他晚上靠这个......”
旁边有警员向唐禹做了个“撸”的手势。
唐禹点点头,随即引得旁边几名女警花又皱眉又捂嘴的,好像这个画面让她们瞬间有了怀孕的征兆。
“唐教授,现在能确定了吗?”
一直没吭声的曾老大发话问道。
唐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虽然现在还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是,我认为他和我之前给出的凶手侧写有几成的相似。”
“好!那现在的问题只有一个了——”
曾老大侧脸望着郑涵文,
“高光现在到底在哪里?”
在哪里?
郑涵文闭上眼睛,突然有一种很想抽烟的感觉。他强烈地需要尼古丁的刺激,以看清那麻木的脑海深处若隐若现的些许提示。
他现在究竟会在哪里?
我要勒死你......
究竟会在哪里?
......最重要的女人!
“涵文。”
曾老大见他想入定了似的闭着眼自言自语,轻轻地喊了一声,谁料郑涵文猛地睁开眼睛,像匹脱缰了的疯马一般撞开办公室大门,冲了出去!
......
雨粉渐成雨珠,刚才还是含羞微放的蓓蕾现在在车前挡风玻璃上绽开了一朵朵吐露的芳华。
车是打着火的,只是没有启动雨刷。里面的人静静地看着车窗上开而又逝的雨花,一言不发,眼里尽是如一汪墨泉般不见底的忧伤。
车上的屏幕里循环播放着一段视频。视频里的郑涵文身穿笔直警服,一脸肃然,意气风发。
“就连在杀害她们的时候,你都害怕看着她们的眼睛!你这懦夫!”
当这一句从喇叭里播响时,那双忧伤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起来,浓浓的杀气竟然在厚厚的眼镜片后都依然喷薄而出。
“懦夫?呵呵......你说得对。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地盯着她的眼睛。”
驾驶座上的男人嘴角划出一道阴鸷的笑意,从手套箱里掏出一副硅胶手套,慢慢地套上,
“死死地盯着,一直盯到她死去。”
......
雨幕中,红蓝双闪的警车在飞驰,连连闯过几个红灯,吓得旁边几部刚启动的私家车乱做一团。
车厢里,郑涵文似乎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紧张得面目都有些狰狞。头上和脸上遍布的水珠,也不知多少是雨水,多少是冷汗。
他一手抓着方向盘,一手举着电话,紧紧地贴在耳边:
“小怡,快!快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