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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涵文推开走廊的窗户,冰冷的晚风猛得扑了过来,鼻子来不及预警就一下子全吸了进去,刺得胸口的肺叶发疼。
不过这冰寒的刺痛倒是让他感到好受了很多,至少比刚才会议室里众多记者提出的“送命题”要好受。
揉揉太阳穴,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根叼上,点着,深深地吸上一口,好让温暖的烟气驱赶掉刚才进肺的寒意。
“科学证明,抽烟的人六十岁之后患肺癌的几率要比不抽烟的高十一倍。”
唐禹走到身边,不声不响得,就像狐狸。他用手扫开面前的烟气,皱眉说道。
“我只打算活到五十九。”
郑涵文瞥了他一眼,抽了一口深深的。
两人经过最近的接触,都熟络起来,说话也比之前随意多了。虽然“狐狸”这一形象总是在郑涵文脑子里挥之不去,但他也承认自己还是和这位年轻的学界新星挺合得来的,至少在唐禹身上感受不到所谓学者的那种“酸腐气”。
“被你教唆着吼了这么一嗓子,估计我这身警服是保不住了,怕是连混到退休都不成咯。”
郑涵文嘴上说着泄气的话,但眼睛倒是兴奋得闪光,望着唐禹问道,
“你确定这样做有用吗?”
相比起来,唐禹的神色要淡定得多:
“说不准。凶手的人格处于两个极端,我们只能希望这一场戏能够在他自大的一端天平上加上个砝码,但至于能不能压下去,把他逼出来,还真不好说。”
“我去,那你让我牛逼哄哄地下什么战书啊?!”
郑涵文有些恼了,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唐禹耸耸肩:
“入戏要深,这是一个演员的基本修养。”
说着,他越过郑涵文望向身后,笑了笑,拍拍肩膀:
“我先走了,放心好了,你要被炒鱿鱼了,我安置你。”
“切!老子没想过娶男人。”
郑涵文一脸嫌弃地拍掉肩上那只白皙细长得跟女人一般的手。
唐禹转身,潇洒地挥挥手:
“别想多了,学院缺个扫厕所的。”
“......”
郑涵文刚想爆粗,突然听到身后高跟鞋声响起,立马从嘴里拔出烟,往地上一扔,然后一脚踩住。
“嘿,这么巧?”
刚转过身来,那短发的身影已经到了眼前。
蔡怡皱了皱鼻子:
“又抽烟了?”
“哪有?是刚......”
郑涵文刚想把这锅甩给还没在走廊尽头消失的唐禹,但看到那双大眼睛中飘过的失望神色,立马激发起了潜意识的求生欲,
“也就是陪刚刚那家伙抽了一根。就一根!呵呵。”
坦白从宽这一监狱铁律在男女关系相处中经常没什么卵用,但今晚貌似神奇地奏效了。
蔡怡嘴角勾起一个窝,让郑涵文心头为之一动:
“怎么样,郑警官,今晚我的表现还可以吧?”
“何止可以?简直就是金马影后的水准!”
郑涵文没顾对面的白眼,毫无底线地夸奖道,
“你要是不做主持,去演戏,现在哪还有志玲的份儿?”
“哪......你打算给我些什么奖励?”
蔡怡笑眯眯地仰着头,直勾勾地看着郑涵文,之前精干的女主持瞬间化身成为撒娇的萌少女。
这惊人的转变让郑涵文一下子不适应起来,咕噜了一口口水,傻傻地笑着:
“要不,要不,今晚我俩......那个,呵呵,呵呵......”
“好啊!”
蔡怡不假思索地应了下来,巨大的喜悦感让郑涵文又吞了几口口水,身上火热得连窗外的冷风都降不下来。
“今晚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我还有好几个问题想问你呢,譬如你们是怎么推测出凶手的性格特征和童年经历的,还有......”
“等等,等等!”
郑涵文感到自己的心里开始飘雪,
“我,我想起来了,刚才副局长还让我一出来就去他办公室汇报呢。小怡,有空喝茶,有空喝茶,我先走了啊,不送了啊!”
“郑涵文,你别走,诶,别走啊!”
一个跑,一个追,转眼间这走廊又变回空无一人。只是,打开了的窗户没来得及关上,寒风就像一只无形的爪子,慢慢地,从外面爬了进来。
......
毛矩打开冰箱,皱着眉头打量着里面。
除了几瓶啤酒,就只有塞在最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剩下的果汁。拿过来,拧开盖子闻一闻,想都不用想就甩手扔进了垃圾桶。
“老大,我想回家。”
正惆怅着,冰箱门边上露出一个黑白毛色的脑袋。哈士奇可怜兮兮地巴眨着大眼睛。
毛矩无奈地轻叹一声,从冰箱里的保鲜盒中扣出一块白斩鸡,侧头示意外面的客厅:
“吃完赶紧出去。把她伺候完,咱俩都好过。”
哈士奇一口咬过鸡肉,喉头咕噜咕噜地响,也不知道是抗议还是自艾。
毛矩揉揉那小脑袋,拿出一盒牛奶,走出了厨房。
“来杯咖啡怎样?”
毛矩向着客厅沙发上的曾湘晃了晃手中的牛奶,建议道。
“晚上喝咖啡,我怕......”
见对方有些犹豫,毛矩解释道:
“这批豆子是新磨的,轻度烘焙,挺淡的。”
“那好吧。”
曾湘笑着接受了建议,随即问道,
“你们家小咪咪又跑哪了?”
小咪咪......
毛矩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女生无论大小都喜欢把猫称作这个令人听起来蛋疼的名字。
“哦,它?它去拉屎了。”
指了指厨房方向,毛矩走向客厅吧台上的咖啡机。
自从上次在电梯里再次相遇之后,这楼下的小姑娘就自来熟地粘了上来,加了微信后三番几次地说要上来家里看猫咪。毛矩实在被烦得没办法,只好去了趟后巷猫窝。本来是想着自愿原则看有没谁自动请缨的,谁料问了一轮,满屋子的白眼狼只顾着打哈欠和要吃的,连个举手的都没有。
无可奈何之下,毛矩唯有指定哈士奇来顶班了。
之所以找二哈这家伙,一来是因为它胆大无脑,不怕生人,不像猫窝里那几只流浪惯了的,一见到陌生人就跟碰鬼似的;二来这家伙足够呆萌,简单来说就是够蠢,而且脾气好,任撸不恼,用来居家接客就合适了。
毛矩一边手摇着磨豆机,破碎后的咖啡豆子溢出一股扑鼻的浓香,让人欲罢不能,侧头看看,曾湘还在沙发上给哈士奇试穿它的小礼物——新衣服呢。
哈士奇一脸无奈地望向毛矩,虽然嘴巴里塞着小鱼干,但眼神里却流露出满满的生不如死的绝望。
而曾湘则兴奋地拿起一件小蜜蜂的衣服给二哈套上,来用小鱼干诱导着它做出振翅飞翔状,然后拿着手机边拍边笑。
难道......这小妮子看上了哥我?
不成啊,我的心是属于望舒的,我是不能接受的啊。
但是,要是她爱我无法自拔,强来怎么办?怎么办?
要不,要不我就从了?
哈士奇皱着眉头看着吧台那边的老大,那眼珠向上飘的猥琐表情,还有抽搐的嘴角流出的口水,让它想起每逢春天时分巷子里那天整天整夜鬼叫的家伙。低头看看自己的胯下,二哈拍了拍胸口,自我安慰道:
幸好我没有蛋蛋......
毛矩给溢出来的咖啡烫了一把,赶紧把嘴角的口水抹抹,把杯子端了过去。
“猫真是可爱透了!我要是有只小咪咪,男朋友都可以不要。”
曾湘接过杯子说道。
毛矩手上一抖,杯子没掉地,但心里却又了破碎的声音。
“呵,有些事情,还是男朋友才能做的,猫可做不了。”
毛矩干笑两声,突然看见对面挂墙的电视正在播放今天早些时候的警方新闻发布会,便举杯指了指,
“你看,现在社会上那么多坏人,没个男朋友在身边,谁保护你?”
“我自己保护自己啊。”
小姑娘从挎包里掏出一把迷你的电击器,得意地说道,
“我爸教我的,女孩子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男人啊,始终靠不住!”
我去......
到邻居家做客竟然带着电击器,这家教......服!
“呃,你爸爸真是......厉害。他是干哪行的,不会是特工吧?”
毛矩笑着打了开了个玩笑,然后呷了一口手上的咖啡。
“喏,那就是我爸。”
曾湘撸着猫,朝着电视里一个制服身影仰了仰下巴。
“噗——”
毛矩一口咖啡喷在了哈士奇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