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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集团？”
毛矩一脸茫然地重复了一遍林望舒的答案。
林望舒点点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讲到自己专业的问题时，那个充满自信和镇定的林女神又悄然回归了：
“你有注意到太玄集团近期的股价走势吗？”
“股价？”
毛矩挠挠头，回忆说，“虽然我没买它的股票，不过听说是整个深沪两市最近跌得最狠的一个了，都快绿了快两个月了。”
“准确地说，截至今天，一共整整跌了六十二天，股价相比之前腰斩了将近一半。”
林望舒分析道，“如此大的股价下挫，除了是因为整个市场的低迷之外，还有受到最近各地频发的疫苗事故影响，更重要的还是邓江安一案过亿的资产流失给投资者和股民的信心带来的打击。”
“这......有那么大的影响吗？”
“当然有。你知道太玄集团是做什么的吗？”
作为邓江安的辩护律师，当然对这个问题了如指掌了，毛矩接口答道：
“太玄集团是目前国内市场上最大规模的生物制药企业，以研究和开发为基础，通过处方药、非处方药、疫苗、生物疗法、动植物保健产品等提供健康解决方案。该公司在肿瘤学、中枢神经系统、心血管、糖尿病等多个领域都拥有大量专利和畅销药物。”
“毛律师果然有做足功课呦。”
林望舒甩来一个微笑以资鼓励，看来之前的窃贼事件的阴影算是告一段落了。
毛矩得意地一抹鼻子，咧嘴一笑，然后坐回床边，继续听林望舒说道。
“但从我们会计师的角度来看，太玄是国内研发实力最强、市值最高、拥有专利最多的制药企业，全球药企排行二十强，市值超过两百亿，单单去年一年的处方药销售额就突破百亿，是一只实实在在会下金蛋的母鸡。所以近期老美的辉腾制药也对太玄垂涎三尺，发起了收购战。”
“辉腾制药？”
“是的，就是全球药企排行前三的辉腾制药。一则太玄的确是一只优质的好股，同时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辉腾和太玄都是以研发为核心的制药企业，而且在很多领域上，譬如癌症、疫苗等重合度都很高。正因为有太玄在，辉腾的高价药和高价疫苗一直打不开中国市场，所以他们也希望籍着这次的收购干掉最大的对手，占领国内市场。
但是，由于太玄的业务太过敏感，商务部那边一直将这个收购案压着。所以......”
“所以，你认为这次的整个事件，都是辉腾在背后搞的鬼？”
毛矩接过话来问道。
林望舒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不知道，因为从账目数据来看，所有的资金流向都和辉腾没有一点儿关系。我之前查过，过去的两个多月里，股票市场上大部分的筹码都是被一家叫龙宫投资的公司给收走。而龙宫投资和辉腾制药还真的看不出有什么关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们是打算通过买壳还完成收购。”
“买壳？”
林望舒点点头：
“就是通过龙宫投资先行收购太玄，然后再由辉腾来收购龙宫。因为龙宫是本国企业，这样就可以避开商务部的关卡了。”
“原来是这样。”
毛矩实在没有想到，在邓江安一案的背后，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大的一盘棋。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不如......我们报警？”
林望舒的眉头显露出忧色，焦急地问道。
“暂时先不要。因为，很可能他们已经有人渗透到警方内部去了。”
毛矩解释了下邓江安提交的证据被人故意销毁的事，轻轻地握了握对方略微有些冰凉的小手，
“这事，就交给我吧。”
在对面的这双大眼睛中，林望舒感觉到了一份令人心安的自信，是值得信赖和托付的自信，反过手来，握住对方，重重地点了点头。
房子已经不能再继续住下去，毛矩连夜带着林望舒到酒店开了个房间，安顿好后才离开。
握着手中的银色U盘，毛矩感受到肩头的沉重。
......
龙宫。
偌大的会厅，头上灼目的灯光，地上殷红的地毯，但仿佛外面深夜的寒风偷了进来，气氛冰冷得跟坟墓一般，屋里站着一排，沙发上坐着一个，却都静寂无声，只有茶几边上趴着的两只跟人一般高大的扭玻利顿獒犬，无精打采的，一边从腮边滴淌着口水，一边发出“哈嗤哈嗤”的沉重呼吸声。
坐在沙发上的是陈虎。
站在他面前的是今晚刚刚上林望舒家“做客”的胖子和高瘦个。
陈虎站起来，雪茄夹在左手，右手捏着胖子的下巴，翻来覆去地看着脸上的那几条像蚯蚓一样的血痕：
“女人？”
胖子脑袋动不了，掉了门牙的嘴有点漏风：
“不，不是。”
“那是什么？”
“是，是......”
胖子挤吧着眼睛，让旁边的高瘦个来接话。
“是鬼！”
高瘦个的脸上到现在都还没什么血色，“我们看得清清楚楚的，有我们两个那么大，四只长耳朵，八条腿，那嘴巴有那么.......啊！！”
话还没说完，一支点燃的雪茄就直直地戳在了脸上，然后照着脑袋就是一脚。
“叫了你们这两个废物去办事，我他妈才是见鬼了！”
陈虎踹完一脚，还是不解气，抬腿继续踢过去，抽得高瘦个滚在地上连连惨叫，而站在身后的其他人却是视若无睹。
“你再给我说一遍，到底见到了什么？！”
陈虎转过头，瞪圆了眼睛问胖子。
胖子吓得嘴都在抖，豁开的牙齿越抖越漏风：
“见，见到了一个，一个人......”
陈虎又是一巴掌将他抽倒在地：
“一个人？一个人！你们两个连人家的脸都没看清就滚回来？”
打累了，陈虎往沙发上一坐，重新点上一支雪茄，朝身后挥挥手：
“拖下去，喂狗。”
“虎爷，不要！不要！我们......呜呜！”
滚在地上的胖子和瘦高个连求饶的话的没说完，就给身后的人按住手脚，嘴里塞上餐巾，一面挣扎着给拖了出去。
茶几前的两只獒犬，顿时来了精神，立马站了起来，抬头看了看主人的脸色，便高兴地摇着尾巴也跟着走了出去。
陈虎连灌了两杯带冰的威士忌，才使得胸中的怒火压下去一些，本来以为今晚会是个简单而完美的结局，谁料等来的却是个麻烦而复杂的开场，那女人手上的东西万一泄露了出去，原本铁板钉钉的事情可就要被翻盘了。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拿起了手机：
“詹姆斯，事情恐怕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