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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人一时爽，忍让一世安。
唐嘉喷完齐四之后就后悔了，他想起齐四在他腰部留下的暗伤和齐四一巴掌拍碎信徒的壮举。内心是数万头神兽狂奔而过。
出乎唐嘉意料的是，齐四这回并没有发作，甚至都没有理他。
“对不起，他是新来的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齐四把唐嘉拽到一旁，鞠躬道歉诚意十足。
然后她将客人交代给胖子，由胖子领着客人进包厢先等着。
“说吧，怎么回事啊？”齐四没着急跟上去包厢，她拉着唐嘉问道。
“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上来就特殊服务……还说什么男师傅可厉害了。”
事情不是太绕绕弯弯的，齐四稍微咨一琢磨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哈哈哈。”齐四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是猪吗？转动下你萎缩的脑细胞。别和个傻子似的。”
唐嘉也不傻，冷静下来后他很容易就猜到了齐四和顾客口中的“特殊服务”和他所谓的“特殊服务”其实压根就不是一种服务。
“所以？咱们店的特殊服务是？”
齐四不慌不忙打开百度，很熟练的输入了一个网址。将手机推给唐嘉。
“算命、驱邪、招魂、风水勘测，灵异事件处理，尽在浓情花园？网上预约可打八折，专业大师还供挑选。……”
网页上贴的是店长、齐四、墨渊和胖子四个人的照片，下面还有些小字，分别是对他们所擅长的范围和业绩介绍。
唐嘉沉默了良久，指着网页有些纳闷，“这东西也有人看有人信？”
齐四耸了耸肩，无奈的说：“口碑嘛，口碑好就能挣钱。”
“你们说的特殊服务就是指这个啊！”唐嘉挠挠头感叹道，感觉自己尴尬症都犯了，别这么随便起名，会让别人误会的好吗？
“不然呢？”齐四斜眼笑看他，“咱们这儿可是正儿八经的地方。”
是啊，正儿八经的暴力犯罪团伙聚集地。唐嘉也就想想，没敢把这话说出来。
用店长的话来说，唐嘉今天上班算是熟悉业务，特殊服务也算是店里业务的一部分。所以齐四就拉着唐嘉去熟悉特殊业务……
不大的包厢内，装潢倒算是华美。唐嘉和齐四到时胖子已经开始展现他的好客之道了。
两杯奶茶放到桌上。
胖子坐定，“两位患者，报一下名字吧。”
“我叫常青。”女人开口，“这是我爱人马央。”
胖子翻着一沓单子，在某一页停下，“我找到了，你们夫妻确实在昨天预约过了，至于你们预约的一号专家……”
唐嘉之前看过那个网址，一号专家是店长。
女子刷的站了起来，“啊？一号专家不在吗？钱不是问题……”
“您别激动，别激动。”胖子连蒙带骗，“我们一号专家最近外出不在，不过店里其他专家也是很可信的。您大可试试。”
女子点了点头，很轻易就听信了胖子的鬼话。倒不是胖子的那两句话可信度很高，而是女子也束手无策只能打算试试了。
胖子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面上的表情很诚恳，“如果您方便就把您的故事讲给我吧。”
唐嘉坐在旁边，想听着这两人究竟有什么困难。
女子静静的思考了下开口讲述起了他们的故事。
一个月前一切还很正常，有天晚上他的丈夫突然在梦中大声的说话。由于第一天晚上她很困，也没有听清楚丈夫究竟说了什么。
第二天睡醒后她问丈夫是否做了恶梦，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并且丈夫并不记得自己晚上大声说过梦话。
往后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开始不正常了。丈夫开始频繁的在夜晚说话，开始时只是很简短的一个词一个字。到现在已经能说出一串话了。
“那他说了什么？”胖子适时的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大部分话说了什么，往往都是含糊不清意义不明的句子，但有一句话我能听懂。”
女人的话激起了胖子的好奇心，“哦？是什么？”
“我在看着你呢。”女人盯着胖子。
“啊？我知道你在看着我。怎么了吗？”
“我在看着你呢。”女人淡淡开口，“这句就是我丈夫每晚说的梦话。而且他每每说话时，都是背对着我。”
有点意思，这事太有意思了。胖子早在带他们上楼的时候就开启过灵视，他早已反复排查过这两个人都很正常，没有鬼魂妖魔一类的怪物侵扰或者上身的行为。
然而妻子口中的午夜故事却是如此恐怖和真实，以至于胖子都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件委托。
“大师，有眉目了吗？”女子显然有些焦急。
关心丈夫胖子也能理解，不过他目前着实没什么眉目。为了稳住局势，胖子使出了这一行的常用套路。
“眉目自然是有了，你丈夫的病我自然也是可以治疗的。”
“大师您有什么良方啊？”
胖子看到蒙着脸的丈夫，话锋一转把锅又推给丈夫，“您别急，我总得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男人闻言也没多说什么。他揭开厚实的高领服，摘下帽子口罩和墨镜。
终于他的全貌暴露在了众人的目光之下。男人光着头胡子和眉毛也彻底剃了个干净。整个脑袋就像一个光皮西瓜……
“你……怎么把自己剃的这么干净啊？”
男人叹了口气，面容满是愁苦，“妻子听到我整晚的疯言乱语。她又是个恐怖故事作家，脑洞大开总觉得我头里藏着什么东西。”
“所以在某一天要求你剃成了光头？还把眉毛胡子也全剃了？”胖子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但好在他的职业操守比较强，硬是憋住了没让自己笑出。
男人点点头，对胖子的话表示认同。“我们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我认为自己晚上没有做梦没有说那些话。可她不那么认为。”
“你绝对说了那些话！”女人异常肯定。“所以我才说找灵媒很重要的，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附身了你。”
唐嘉不知道胖子和齐四怎么想，他开启了灵视也没看到关于异常生物的一丝一毫。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对夫妻都很普通。
“我已经为你付出很多了，可你无止境的索取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男人语气有些急切。
“你说我说很可怕的梦话我就开始注意睡眠，你说我头里藏着东西我就答应了你剃光头，现在还来陪你看灵媒，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女人有些委屈快哭出来了，“你明明就是有问题，你还叫我领情？我帮你你倒是还嫌弃我管的宽了？”
“你清醒点！这世界上是没鬼的。别活在你的小说里出不来了。”
“你胡说，鬼是存在的。”女人有些歇斯底里。
男人像是很失望，没再和她吵架。
原来还在打盹混吃等死的胖子突然来了精神。他打量着女子的黑眼圈和亢奋的精神。突然在心底生出了一丝猜测，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猜测。
“您爱人是一个恐怖小说作家吗。”胖子和男人攀谈了起来。
“是的，写这个倒是很多年了。想我当初年轻时候就是她的忠实粉丝。”男人说到这个还有些不好意思。
“哦？那您挺幸福的啊，抱得美人偶像归。”
“谁说不是呢，可她自从上个月开始就每天说晚上能听到我说梦话。说我被什么附体。”男人有些抱怨的意思在里边，“我天天国内国外跑开会，她把我头发剃了也就算了，还剃了眉毛。这让我怎么见人啊。”
“那您没拒绝您的妻子，让她别剃掉您的眉毛吗？”
“我当时睡着呢，哪能知道啊？”男人说起还是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
“好好好，你为了我好。”男人也不想和妻子辩解什么。
“你究竟看出什么名堂来没有啊？”妻子有些不耐烦的怼向胖子。
“当然当然，您的丈夫确实是被邪灵附身了。”
“我就说嘛！”妻子一脸得意，“您治好他我给您多少钱都行。”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胖子赶忙陪笑，“我们治疗方法涉及商业机密，只能由被治疗者知道，您能回避下吗？”
“我回避？那他们呢？”女子指了指唐嘉和齐四。
“他们是我们店内人员，可以辅助我治疗。”
“你们不会把我丈夫怎么样吧？”女人满脸狐疑之色。“他可是桐城的大人物，你们把他怎么了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这您就见外了，我们都是正儿八经的巫师。收钱办事没必要坑您的。”
最后还是由齐四陪着女子下楼去了。
胖子走到门口，仔细检查了下门有没有被关好。随后他很随意的坐到一旁。点燃一根烟，把屋子里弄的烟云缭绕，一点也不在乎男人的感受。
唐嘉看他这样有些急眼，“你倒是做正事啊？”
“正事？”胖子有些疑惑。
“驱魔啊。”唐嘉想把这祖宗掐死，刚才的女人那么可怜，胖子自己也确认过男人确实被附身了，却仍然这么悠闲不顾男人死活。
胖子没精打彩的看着唐嘉，不情愿的开口，“本就无魔，一场闹剧，你驱什么啊？”
他也没心思抽烟了，把烟架在烟灰缸上。看着对面的西瓜头老板，开口问道，“你说我说的对么。”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光头男人嘴角开始出现淡淡的微笑。点点头，默许了胖子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