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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三嵕的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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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载壶口,治梁及岐。
  既修太原,至于岳阳。
  大夏从大禹平定九州以来,经历了后羿篡位的风风雨雨,又是几百年过去了。
  如今大夏的天子是六十多岁的孔甲。
  春日的暖阳如丝绸静静铺满大夏王宫的每一个角落,王宫庭院内花树开得缤纷绚烂。大夏王宫中有一片水池,翡翠一样的水面映照着天空中的白云。
  这时候有几只鸟悠闲的飞过水池上方,突然一只鸟发出尖利的叫声,其它鸟也惊慌的拍动几下翅膀赶紧飞远了。
  在这醉人春日时光中,一个衣饰华美须发皆白的人坐在水池边,看衣服就知道这是夏王孔甲。孔甲的旁边坐着一个大眼睛的小男孩,十来岁的样子,长得非常壮实。
  水池边竖着高大粗壮的栅栏,池水碧绿幽深,平静的水面下似乎藏着神秘的东西。
  小男孩一会就坐不住了,以为水池是戏水的地方,站起来就想钻过栅栏的缝隙到水里去玩。
  “宝贝,你可不能进去!曾爷爷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孔甲拉住了小男孩。
  “祖上,有什么好玩的,快点让我看看!”
  “别着急!看着水面!”孔甲对池边的卫士做了个手势。
  卫士从木笼子中拿出两只鸡,隔着高高的青铜栅栏,用长杆吊着伸到水池正上方。
  “咯咯~咯咯咯~”
  两只活鸡本来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当到了水池上方,突然变得惊慌起来,不停地叫着,扑闪着翅膀,似乎水面下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小男孩盯着池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啊!”
  突然水面一阵波动,水下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动。这时突然出现一个漩涡,“彭”的一声,旋涡消失了,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水中蹿出了水面。
  半空中,那巨大的影子突然张开骇人的嘴巴,一口就把一只鸡咬在嘴中。
  “水怪!水怪!”小男孩一下子兴奋了起来。
  这时候水中又窜出一条大水怪,朝着那另一只鸡张开大口咬了过去。
  “两条大水怪!”小男孩看到这里兴奋的跳起来。
  “彭彭!”两条水怪落入水中,在水里互相撕咬争抢对方嘴里的鸡。
  “好玩!好玩!”小男孩没有丝毫害怕,反而兴奋地奔跑到栅栏边上去看着水里的两个水怪争抢食物。
  这两条水怪长都有一丈以上,一双褐色的眼睛充满了死神一样的杀气,让人不敢直视。水怪身形很粗壮,身上覆盖着厚厚的鳞片,嘴里白森森的牙齿能够撕裂一切,身下是四只锋利的爪子比猛虎的爪子更加恐怖,长长的长着鳞片的尾巴摆动起来能够翻江倒海。
  “祖上,这是什么水怪,真好玩!”
  “这不是水怪,是两条龙!是我们大夏的图腾!”孔甲过来摸着小男孩的头说,对小男孩的勇敢很是满意。
  这个小男孩是孔甲的曾孙叫做履癸。
  每天闲暇的时候,孔甲就和履癸坐在养龙的水池边,把活的鸡鸭、兔子等扔进池中喂龙。看着凶猛的龙撕咬食物,孔甲似乎在为自己找一些做天子的雄心。
  小履癸最喜欢做的事也是在豢龙池和孔甲一起喂龙了。
  “祖上,这两条龙怎么和宗庙中画的龙不太一样呢,宗庙中的龙都飞在云中,怎么这两条龙,除了凶狠的样子和宗庙中的差不多,整天就知道吃肉,其他的什么也不会。”
  “小家伙想的还真多。龙是我们大夏的图腾。先祖大禹王的父亲鯀治水失败之后被舜帝杀死在羽山,死后化为了一条龙,从此龙就成了大夏的图腾。”
  “化成了一条龙?人死了怎么可能化成一条龙呢?我觉得人死了掉到了水里,正好有一条龙过来吃了他的尸体,被人们看到了,人们就以为他变成了龙了吧?”履癸好奇的看着孔甲说。
  “小孩不要乱说话侮辱先祖!”连一向好脾气的孔甲都生气了。
  “祖上不要生气,我们继续喂龙吧,这两条还是很厉害的!”履癸命令卫士继续往水池里扔兔子。
  两条龙一口口撕裂猎物,鲜血四处飞溅出来的时候,爷孙俩看的开怀大笑。“履癸,这两条龙够凶猛吧!”
  孔甲好像感受到自己在战场上厮杀的快感,而履癸则看到了未来。他喜欢这种血肉横飞的感觉,这能让他感觉兴奋和快乐。
  孔甲当天子夏王的候已经是个老头了,孔甲时常暗叹自己命运不济,轮到自己当天子的时候自己经老了,什么大事都做不了了,也就只能修修祖庙了。
  孔甲之所以这么老才当上天子,是因为孔甲的父王不降帝实在看不上这个只知道玩的儿子,后来不降帝把王位传给了自己的弟弟。王位后来又几经周折更替,孔甲觉得当天子已经和自己彻底没关系了,依旧每天逍遥快活的吃喝玩乐。
  转眼孔甲已经六十多岁了,夏王又去世了,最近王位更迭太快,夏王都没来得及留下合适的王位继承人。朝中的大臣们发现只有孔甲有资格继承王位了。
  孔甲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真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六十多岁竟然当上了年轻时候梦寐以求的天子。不过当上就好,孔甲赶紧抓住人生的尾巴,继续尽情的玩。
  孔甲最开心的时候就是陪着只有几岁的曾孙履癸一起玩。王室所有的孩子中,孔甲最喜欢履癸。孔甲能从履癸身上看到大夏的未来和希望。孔甲到哪都带着当时不到十岁的履癸,履癸也很乐意和这个好玩的曾爷爷在一起。
  孔甲经常给履癸讲自己父亲夏王不降如何勇猛,东征西战。不降帝征服了东至大海西至崆峒的广阔领土,创建了大夏的又一盛世。
  履癸每天跟在孔甲后面听故事,最喜欢听的就是不降帝的故事了,履癸小小的心灵被那勇猛的故事鼓舞着。小履癸对孔甲说:“祖上,如果有一天我当了大王,一定也纵马阵前,号令千军万马冲锋陷阵,那将是多么自豪啊。”
  孔甲看着履癸心中不禁想:“履癸才是我们大夏未来的希望,这样大夏才会像父王那样成为一个所有诸侯都臣服的天下共主。”
  孔甲和履癸这爷俩快乐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履癸透出的霸气越来越明显,孔甲看着履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如果自己也像履癸这么小那该多好,但人生不能重来,孔甲只有轻叹一声。
  孔甲虽然爱玩但并不糊涂,这么多年看惯了王室的各种恶斗,正是自己这种爱玩的性格,其他人才不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对手,才能活到最后笑到了最后。
  但大夏的江山还需要真正的强者来励精图治,才能让大夏的江山永存,一代一代的传下去,不能再出现先王太康那种只知道玩,轻易就被后羿夺取了王位的糊涂天子了。幸亏当年的少康王比较励精图治,多年之后才又恢复了大夏天子的王室血统。
  这一切决不允许再发生了!
  履癸即使只是个小孩,所有人也都知道履癸将是大夏的王,是大夏未来的希望。
  这一天,孔甲有朝政要处理,履癸一个人无聊了,就独自跑来豢龙池看那两条龙。
  履癸在栅栏外看了看,豢龙池宁静如玉,看不到那两条龙的影子。
  “咦?那俩家伙去哪了?”履癸嘀咕着。
  履癸在栅栏边走动着寻找龙的影子。
  突然,池中水花溅起,一条龙把头从从栅栏缝隙中钻了出来,张开大口对着履癸就咬了过来。
  跟在履癸身边的卫士反映也是飞快,瞬间飞身过来挡在履癸前面。
  卫士情急之下就用脚去踢那龙的脑袋。
  龙也是动作很快,一转头张开大嘴,咔嚓一声就咬住了卫士的脚。顿时鲜血就流了一地。龙咬住卫士的脚之后便拖着卫士就往池子中拽,水池栅栏的缝隙很大,这条龙转眼就要把卫士的身体整个拽到池子中去了。
  “救命!王子救我!”卫士凄厉的惨叫声让所有人不寒而栗。所有人都不想死,何况是被猛龙活活的撕了吃掉!卫士从没有如此真切的看过这条龙,黄褐色的眼睛里面纺锤一样的瞳孔毫无生气,透露着死神一样的残忍的气息。
  卫士心中暗叹,“这就是自己死前看到的最后的景象了吗?”
  眼看卫士转眼就要成为龙的午饭了,其他卫士也都吓呆了,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人敢靠近来救这个卫士。
  就在这时候,还是小孩的履癸抄起了卫士掉在地上的戈,履癸举起了比他还长好多的戈,用力对着龙的头就是一顿刺。龙的皮很厚,履癸用力刺了几下根本刺不动龙。
  “啊!啊!”卫士此刻只剩下了没有意识的惨叫,除了垂死之外,已经没有了挣扎。
  卫士垂死的哀嚎听起来是那么凄厉,眼看就要被两条龙给撕着吃了。
  履癸急中生智,大叫了一声,举起长戈用力对着龙眼睛刺了过去。噗的一声,戈尖从龙的眼睛处刺入,直至戈尖彻底没入了进去。
  “昂~”。
  龙惨叫一声,大地似乎都跟着晃动了一下,龙撒开了嘴中的卫士,翻滚着退入池中,搅动的池中水花剧烈的翻滚着,溅起来的水四处喷射,湿透了岸边所有的人。
  这时候其他卫士都反应过来了,赶紧把已经半死的卫士救了上来。
  大家再去看履癸的时候,只见这个几岁的小孩两眼放着光,一直盯着池子中不停翻滚的龙。
  不一会,水池中渐渐安静了下来,那条被刺中的龙肚皮朝上一命呜呼了。
  履癸命令身边的卫士:“你们把这条龙给我拖上来炖了,让大家尝尝龙肉的味道!”
  “什么?把龙吃了?这可是大王最喜欢的龙?”众人有点蒙了。
  “还不动手?”履癸瞪了身边的卫士一眼,此时卫士看履癸再也不是一个小孩的感觉了,这就是大夏未来的王啊。
  反正龙也已经死了,履癸虽小,但大家都知道孔甲最宠着他了,大家拿长戈伸进栅栏,把死龙小心的拖到边上。此时另一条龙似乎也被吓坏了,藏到水底不出来了,卫士们用绳子把死龙拴好,从栅栏上拉出了水池。
  孔甲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龙已经在大鼎中被炖熟了。孔甲听说了履癸屠龙的事,看着小履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履癸边吃龙肉边笑着说,“这龙肉原来如此鲜美,比猪肉马肉好吃。祖上你赶紧吃啊!”
  “怎么和猪肉差不多!”孔甲看着龙肉再看看履癸,只好也尝了尝龙肉。
  孔甲禁不住又吃了几口,满足的说,“龙肉果然好吃,似乎更加鲜嫩一些!”
  履癸九岁屠龙的故事迅速传遍了四海,大家都说履癸之勇猛恐怕超过了当年的不降帝,将来必为夏的霸业天子。从这时候起履癸知道自己未来一定是天下最勇猛的天子。
  豢龙池中的另一条龙似乎知道自己的伙伴被吃了,不停地在水池中凶恶的来回冲撞。一天雷电交加的夜晚,这条龙乘着风云飞到天上去了。
  龙真的飞到天上去了吗?小履癸这次竟然什么都没说,看来只有天知道了。
  随着日出日落,孔甲的快乐时光终于过完了,去见先祖了。大夏接下来的几代天子就如同孔甲前面的那几代王一样,几年死一个,也不知道到到底是谋杀还是都病死了。
  太禹殿前的院子中摆放着九只巨大的铜鼎,鼎上铸有天下的山川河流。这就是当年大禹治水之后铸造的象征着天下的九鼎。
  厚重古朴的廊柱后面的殿中,一群大臣面前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胳膊上肩膀上都是要透过铠甲崩裂而出的肌肉,充满男性魅力的一张脸上,长着让所有男人都妒忌的天然弯曲的胡子,一双英气的双眼开合之间就能让人心底打一个机灵。
  这就是如今的履癸。
  十多年过去了,大夏的王族和大臣们发现,如今能够继承天子之位的就是履癸了。履癸眼中除了自己,天下其他人都是如小鸡一样虚弱。
  履癸头上带上只有大夏的王者才能佩戴的冕旒之后,履癸浑身似乎散发出了一种光芒。
  履癸率领大臣们祭拜了太禹殿前的九鼎之后,然后正式登上了大夏的王座,接受大臣们的叩拜。
  “大王万岁,大王万岁!”太禹殿中响起了大臣们的朝贺声。
  “祖上!履癸一定要让大夏变得更强大,成为真正的天下共主,让天下诸侯都彻底臣服大夏!”履癸此刻怀念着孔甲,正是孔甲成就了履癸今天的天子之位。
  履癸威仪赫赫,身穿天子黑色朝服,头戴冕冠,周身上下都透着九五之尊的王者天下的霸气,这就是天下共主大夏的王-履癸。
  履癸一直就看不起自己的父王,父王在位那些年,诸侯互相征伐,根本没把夏天子放在眼里。每年的朝贡变得不再正式,有的诸侯甚至不来朝贡。
  履癸说:“天下诸侯要是谁敢不对夏朝恭恭敬敬,朕就亲率王军打他个落花流水,看天下还有谁敢不对大夏臣服。”
  履癸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重现大夏往日的荣光。
  大夏的天子履癸英气勃发年轻气盛,一心准备大展宏图,复兴大夏的霸业,大夏的一切都充满了希望。年轻的天子履癸唯我至尊,从此号令天下,天下诸侯谁敢不从!
  履癸心中最佩服的人当然还是大禹帝。
  履癸即位后就把国都迁回了洛水附近的夏禹旧都斟鄩。
  履癸在斟鄩大兴土木修建王宫,而且练兵秣马,练甲制器,准备重现禹帝时代天下臣服的夏的荣光。
  履癸从天下招募了两万近卫勇士,这些勇士每一个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从此光荣与梦想在履癸心中激荡,履癸命令与征服的时代即将到来了。
  就在这时候畎夷来了!
  这天履癸正在新修建好的太禹殿中上朝,突然殿外进来一名车正传令兵。
  “大王!畎夷又打来了,就要到斟鄩城下了!”
  “畎夷!好!来的正好!”履癸一拍王座上的龙首。
  畎夷是大夏西部一个骁勇善战的游牧民族,荒年的时候就会到大夏四处抢掠。
  不知道是畎夷又遇到灾荒,还是欺负夏朝履癸刚刚即位,这次畎夷来的气势汹汹,直接打到了夏都城附近。
  斟鄩城直接感受到了威胁!
  履癸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履癸准备和畎夷做一个了断,履癸召集大夏周围的诸侯一起来对抗畎夷。
  诸侯国来了不少,受畎夷侵扰过的诸侯太多了,大家都在看着新的夏王履癸。
  大夏联军和畎夷在斟鄩城外摆开了阵势,大战一触即发。
  没有一支诸侯军队主动去出击,诸侯知道去打畎夷是没有任何好处的,畎夷骁勇善战,而且一向是打完就跑,然后等你军队走了,畎夷又会杀回来继续烧杀抢掠。
  众诸侯都在等着看新即位的夏天子的笑话,履癸不出兵,没有任何一个诸侯会出兵。
  远远的山坡下,畎夷军队的狼牙旗在随风飘荡,透着阵阵杀气。畎夷将士都带着狼头头饰,看起来就让人害怕。
  夏军的战马开始变得焦躁不安,似乎被对面的狼头吓到了,马蹄不停的跳动着,似乎随时可能掉头逃跑。
  野兽的气息弥漫着战场,似乎战争还没开始,胜负就已经定了。
  畎夷的首领看着对面的大夏联军,嘴角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弱小的中原人!一会就把你们的脑袋都砸碎了!”
  所有人都看着履癸,大家都准备好了如果履癸撤兵,大家赶紧跟着跑进斟鄩城内躲起来。
  履癸望着对面的畎夷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望着履癸,所有人都在等履癸撤退逃跑的命令。
  这时候履癸突然大吼一声:“把战马的眼睛都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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