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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狱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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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黑门23年3月4日/地点:东部王国—原洛丹伦公国—丧钟镇—镇郊墓园三十一号墓地与镇街比邻处
  随着黛米指向东方的手赫然抬起,起码五六十只寒鸦被过境的鲁莽之辈惊得四散奔逃。破败的房屋开始颤动,弄得房檐上经年累月的尘土哗哗直掉。
  如果进犯者是人类大小的生物,那么起码得有三百多个轻甲的民兵才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响动。
  趁着声音还没转过街角,我赶忙猛力地晃了晃黛米,又一把抢过安迪的头,大喊着问:“怎么回事?谁来了?”
  经我这么一闹,两人才慌忙缓过神儿来,但黛米还是说不出话,我只得继续摇晃安迪的头。
  安迪也惊地咽了口吐沫,随后强装镇定地说:“是天杀的【血色十字军】,他们见到亡灵就杀!快逃!”
  我转身准备逃跑,【人头安迪】连声大叫:“带上黛米,她吓傻了!”我又跑回小坟包一把将很轻的女孩扛在肩上,向西北方疾驰。
  墓园太大了,墓碑又大多是新修的,这场战争究竟杀死了多少百姓?毁掉了多少家庭?
  我以为安迪口中的教堂应该在西北方,但这地方的风俗却跟{塔伦米尔}不同,眼前已经到达墓地围栏的尽头了,周围竟还是没有教堂的影子,围栏不远处就是屹立的群山。此刻管不了那么多,只能向山壁跑,寻求山麊的庇护。匆忙中回头一看,墓园和村庄已经燃起了火光。
  镇子里喊杀声四起,显然什么人正在和进犯者战斗。
  山壁附近有个蜘蛛洞,在蜘蛛们一错眼神儿的功夫儿,我已经携着两人隐入山洞之中。
  对于普通人类或者别的种族来说,这些蜘蛛的毒液足以致命,但我们亡灵的肉不太新鲜,这群猎犬大小的蜘蛛大概也不爱吃,所以都远远地跑开了。
  “呼!。。。安迪大哥,咱们为什么要跑,亡灵不是不死生物么?”我大口喘着气问道(我还可以呼吸,看来我的肺还没烂光)
  人头安迪惊魂未定,他缓了一会,终于幽幽的说:“要是你找个地方隐居,再加上防腐剂的供应,那样的话你才算得到了永生。杀死亡灵有好多种方法,那些【血色十字军】的疯子整天都在研究这些。”
  “谁在与十字军交战?”
  人头安迪:“刚才没时间说,现在还是原原本本告诉你吧。{丧钟镇}如今隶属亡灵之国【复仇者之箭】,首都{幽暗城}就在不远处,亡灵们从{丧钟镇}复活,经由【暗色教堂】的登记,再统一运往{幽暗城}报到,从而办理新的户口。咱们所在的亡灵出生地有大量幽暗城守军保护,但【复仇者之箭】是最近才建立起来的国家,未曾有任何修养生息的时间,那些可恶的血色疯子趁着新国立足未稳,经常骚扰{索立科山谷}(丧钟镇所在山谷),但今天这阵势还从未有过,看来血色收到线报,知道丧钟镇没有死灵大将镇守。”
  “亡灵国?也是天灾军团的分支么?”
  安迪:“当然不是,【复仇者之箭】与【天灾军团】有不共戴天之仇!”
  “怎么讲?”
  安迪十分关心黛米的状况,连连大叫几声,黛米终于回过神儿来。我能明白为何他们害怕再次死去,那是因为他们现在世间所拥有的仅剩对方而已,就算黛米疯了,安迪只剩下一个头,这些完全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爱情。与之相比,我那偷偷的暗恋又算得了什么,为了一个人死并不算悲惨,反而壮烈,但真正的爱情是为了对方苟延残喘地活。
  在确认黛米背后趴着的大蜘蛛无从下嘴而又悻悻而去之后,安迪才想起来刚才我又问了问题。
  安迪:“【复仇者之箭】原先也是天灾军团的一部分,后来【伊利丹】击碎{寒冰王座},巫妖王一命呜呼。新国的人民由于距离精神控制中枢较远,又都是些有血性的汉子。。。唔,还有女汉子。在巫妖王归天后,他们拿回了原本就属于自己的思想与意志。他们建起国家,誓灭天灾,为父兄妻儿还有自己报仇雪恨。”
  “巫妖王已经死了?”
  安迪:“原先那个死了,现在【死骑阿尔萨斯】带上了【统御之盔】,成为了新的巫妖王,每次巫妖王继任的时候都会变成大冰坨子凝聚力量。所以现在天灾倒也没有泛滥,威胁洛丹伦的是克尔苏加德和源源不断的从死灵之门涌出来的低阶天灾,复仇者们在凯尔达隆一线投入了巨大战力,此地才没有死灵大将镇守。”
  听罢前言,这才知道原来我死后的三个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紧接着父亲冲入敌阵的画面映上心头,一阵酸楚的痛在胸膛里燃烧起来。
  “两位今后打算去哪?你们复活比我早,怎么还没加入复仇者呢?”
  安迪的表情变得异常阴沉,缓缓说道:“我们想要隐居,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躲起来。我们都是平头儿老百姓,没有那些高不可攀的志向,只盼我俩永不分离。复仇者们不会强求加入,他们讲求的是自由。”
  “恩,我能理解。。。。。。你们先在这休息,我去找点吃的回来,顺便看看镇子里的状况。”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望着洞中的石头发呆。
  其实我撒了谎!这里哪有什么吃的?我是想去镇子里救治伤员,虽然我不是英雄,但他们的经历与我相同,已经面对过生离死别,还要义无反顾地舍身保护我们这些‘新生儿’。即使我不杀人,也可以帮助大家治疗伤势。
  想到此处,我已三步并作两步跑至墓园南门之下,这里没有太多战斗,但也满地尸骸。
  还没跑近,三只食腐鸟从头顶飞过,眼神过处,三只鸟腿上都绑着红色小信筒,紧接着几声枪响,其中一只鸟全身一抖,落在血泊之中。
  有狙击手!?
  又是几声枪响,剩下的两只鸟并未中弹,渐渐飞远。狙击手躲在一个墓碑与坟包的夹缝处,看到两只鸟飞远了,立刻叫骂几声,随后将枪口对准了我。
  我并不怠慢,单脚往后撤,将身体侧过来减少受创面积,立起右掌对准狙击手,圣歌已从口中吟出:
  “星辰天使聆听我的祈求,赐予我蛇夫座的形态,幻化为治愈者的圣光”——它是圣光魔法【星魂术】中的蛇夫形态。
  话音未落,掌中圣光化成的灵蛇飞驰而出,与此同时,由于圣光魔法对亡灵本身的摧残,我的右手疼得几乎折断,抱着小臂跪在了地上。
  蛇夫座此时射进了猎枪的枪筒,他的扳机已然扣下,圣光阻塞了滑膛中的子弹,紧接着一声巨响,枪筒炸了膛,矮人的几根手指被炸断掉在地上。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矮人,他们经常拜访{南海镇}和{塔伦米尔},进行一些烟叶的走私贸易或是贩卖烈酒。
  这个矮人撒手扔枪,疼得他护着伤口在地上来回打滚。我连忙走上前去。
  “你没事吧?”一枚项链从他的领口掉了出来,盖子被摔开了,露出里面的黑白相片,那是一个抱着矮人婴儿的妇女。
  矮人狙击手身穿一身锁环甲,外罩红白相间的战袍,他强忍着不叫出声来,听到我的问候,他愣了几秒钟,随后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杀了我吧!为了安威玛尔!”
  “我们不是天灾,我们还有生前的记忆和意志。。。”
  矮人:“哼,要折磨我吗?!随便来!!”
  不管天灾还是复仇者,在人们的眼中,我们统一的名字都是亡灵——一种这个世界所不容的生物。我匆匆帮他接上手指,不闪不避转身而去。此时即使他再偷袭我,我也认了,天父的精神就是以德报怨,背负天下人的苦难于己身。也是因为这样的教义,所以才有很多苦行修士的出现。
  他没有再次攻击我,捡起枪跑掉了。
  “哈德利先生!”
  熟悉的声音,我还未转身,一声枪响震地我头皮发麻,心中一怔。
  紧接着【黛米】的哭喊声响起,我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见那矮人并未跑远,不知他从哪又掏出一把左轮枪,枪口还冒着黑烟。黛米怀中抱着的人头上面有一个弹孔,安迪的脸色渐暗,嘴唇也呈现紫色,整张脸上都被一座六芒星线条覆盖。
  难道我是个瘟神!跟我多说几句话都会殒命?
  愤怒与悲伤,不知哪个更多些,因为我的仁慈,竟害死安迪。看他的伤势,我知道已回天乏术。泪水与咒语一股脑地迸发而出。
  自我为中心,黑色的阴风席卷而来,我的长发被黑风托起散在风中,举在身前的双手映入眼帘,我的躯壳由于长期浸淫圣光,导致尸身不腐,但在此刻这双手却极速枯萎,方圆几十丈范围之内的小草和树木全部碎成了黑色的粉末。
  那矮人站在原地,口中只呢喃着:“天启!你究竟是什么?”,我当然不会回答他,他并不知道身后的土地裂开,从缝隙中冲出一座结锁的大门,黑铁巨门只开了一条细缝,从里面探出几十只干枯腐烂的血手瞬间攥住了矮人的身体,它们四下发力,将矮人撕成了七八块儿。血手将尸块拉回大门中,门也随着关了,又过了几秒,大门渐渐消失在空荡荡的碑林之间。
  周围一阵安静,只剩黛米空洞的惨叫与哀嚎。离我比较近的血色十字军还有复仇者的战士们都停下不打了。眼巴巴看着我,惊恐与诧异写在他们脸上。。。。。。。。。。。。。。。。。。。。。。。。。。(兔笔康涕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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