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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
今日没有在下雪。
清新而干冷的空气，从推开窗口的那刻起，便一股脑的涌进了卧室。距离早上八点还有一段时间，如果少年愿意，他就可以在那时间点之后起床。
事实上，他早就醒了。
位于床头柜的黑色水仙花愈发茂盛，它吐出浓烈的芳香，也许是受到魔力影响，这些香味简直让人眩晕。
好几天都没这样平和的感觉。
少年起床洗漱后，便来到客厅。
“俾斯麦。”他朝坐在沙发上看书的人打个招呼。
后者稍有惊讶，立刻合上书起身，正视楚文说：“我还以为您会多睡会。早安，提督。”
楚文浅浅一笑，打趣说：“偶尔也要改一改坏习惯，也许是老姐把我睡懒觉的习惯给偷走了。”
“楚娅小姐还在睡？”
前者不知为何笑容僵住了，他把注意力投向别处，说：“是的，老姐很疲惫，情况不是那么好。”
俾斯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少年很快就调整好状态，他道：“妃那家伙也是，昨天说好请我们吃饭，结果提前走了。我在晚饭的时候才想起这件事，她简直像个滑头。”
“喔，但乌冬面也很好吃”，俾斯麦说。
楚文哈哈一笑：“可惜不能宰她一顿饭钱，下次一定让她补上。”
“啊……是啊。”
有那么一会，两人就这么坐在沙发上。俾斯麦纹丝不动，楚文却逐渐感到心烦意乱，不为什么，就因为两人正独处。恰时一阵寒风吹进客厅，将他的思绪重新连通。
“我想……”
“嗯？”，俾斯麦闻声转过头。
“我想去一个地方看看。”
楚文说完了话。
舰娘点点头，心下思考片刻，也想不出楚文想去的地方是何处，便问：“是什么地方？很远吗？”
“不是很远，但不是个好地方”，楚文皱起眉头，接着又说：“老姐说过，上次圣杯战争摧毁了冬木市的很大片区域，火焰将无数房屋烧成灰烬，就像打火机点燃餐巾纸那样简单。我想去那里看看。”
俾斯麦释然说：“喔，您说的是西部地区？”
“欸？你知道吗？”
少年显得很意外。
“啊。之前用雷达，西部有些地方少有生命痕迹。”
“雷达能探这么远？”
“毕竟是雷达。”
少年同样释然：“说的也是……”
舰娘等楚文回味过来后，继续问道：“我们多久出发？”
“最好是现在。”
“是……？”
“你身体恢复的如何了？”，楚文忽然换了个话题，后者一时间没有弄清这两者的联系。
但她还是如实说道：“魔力恢复到能战斗的地步，身体已经痊愈了。”
“啊？似乎有些快？”，楚文瞪大眼睛。
俾斯麦笑着解释：“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您体内产生了魔力，在夜晚的时候，这些魔力为我治疗了。”
“你是说……”，楚文想起昨晚和俾斯麦的对话。另外，直到现在阿琪娜都没有出声，不会是领便当了吧？但他不敢保证欲望魔女没有在盯着自己，要是他对阿琪娜说什么不敬的话，也许下一刻闪电就会劈到自己身上。
下一刻，少年的脸又明朗起来，他说：“那很好，既然如此，我们可以解决些许问题。”
“？”
俾斯麦还是一头雾水，可这次，她没有直接询问自己所想的问题，而是抱起胸说：“不用告诉楚娅小姐吗？她醒后见我们不在，说不定会很生气。”
少年的表情很快转变，脸部肌肉抽搐几下，似乎已经幻想出了老发怒的样子。半响，他才说道：“多睡一会对她没什么坏处，而且我们不能在麻烦她了。姐姐帮过我太多，她非常劳累，就让好好她休息吧。”
……
没有重建的地方显得荒凉无比。他们到达这附近时，太阳已经透彻的挂于高空。沿着漫长的街道行走，距离比去那次去间桐家的路还遥远得多，但今天少年的步履比往日更为稳健，呼吸也更加顺畅。
就算走了很久，他没觉得有太多疲惫，也令俾斯麦有些刮目相看。
楚文观察着这片废墟，偶尔会出现拾荒者、流亡者，那类人只在远处观望，不久又摇头离开。少年猜测这里实在没有多少东西可供他们挑选，如果有，也早就被捡完了。
四处残垣断壁，毁灭得过于彻底。
楚文走到一个角落蹲下，用手抓起了一把黑灰的沙土，发现里面有许多物质，可少年分辨不清。据老姐说，她曾经在这里找到了还未烧成灰烬的人骨头，或许是救灾时人们遗漏下来的，但他更觉得是人们发现了，却刻意没有打扫清理。
因为没有必要。
“提督。”
“何事？”
紧紧跟在楚文身后的俾斯麦呼唤他的名字，她一直处于警戒状态，走到这里时，从者才发现了御主的用心良苦。俾斯麦深吸口气，目光转眼间变得坚毅，随后她有力的说：“他跟上来了。”
“来了吗？算了，反正在意料之中”，楚文别过头，什么也没看见。倘若俾斯麦说他在附近，那他就一定在附近，没什么好怀疑的。
少年感到不安与迷茫在思绪中交汇，但最后他还是下定决心。
既然都做到这一步了，那么就要贯彻到底。
“能打过他吗，俾斯麦？”
“对于手下败将而言，我只是做重复的事情”，俾斯麦自信的回答着，与最开始不同，那份傲慢已经完美收敛了。她补充道：“这里，将会是他的葬身之地。”
楚文点点，从者的自信感染了他。俾斯麦较为克制依靠武力制胜的英灵，就那过人的物理防御力之后，更是有着恐怖的炮火攻击。
过了一会。
少年站起身，拍拍裤腿上的尘土说：“他从什么时候起就在监视我们？昨天上午，还是晚上？但也到此为止了，这里没有太多人，请把他逼出来解决掉。”
俾斯麦不在掩饰什么，金光覆盖全身，概念武装被她召唤而出。随之她提醒说：“有双眼睛在后面盯着我们确实很费精力，干掉他是明智的选择。请站远一点，提督，误伤到你就得不偿失了。”
“当然。”少年边后退，边继续道：“还请小心，再怎么说对方也是三骑士之一，可别输了呀。”
俾斯麦闻言，一股暖意流遍全身，随之而来的，还有某种令她更为振奋的感觉。御主在关心自己，她心中出现这样的想法，那么只能将对手撕碎来回报少年了。
“接下来。”
俾斯麦的视线从楚文身上移到一个方向，四门炮口也随着她的目光，锁定一处。
“就是品尝胜利果实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