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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巨大的黑色硬壳箱被推上了台,拍卖师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按住箱盖,微笑着环视全场,却并不急于打开。这和旧时代中国街头卖艺的差不多,表演胸口碎大石的“绝技”前总要先吹吹牛皮,吊吊别人家的胃口。
“诸位尊贵的来宾,这是件非凡的拍品,所有拍卖师见到它的时候都震惊了!它非常漂亮,简直可以说是工艺品的顶峰!然而遗憾的是,我们并不清楚它的传承,甚至不知道它的年代,因此我们没法给它定一个合适的起拍价。所以经过卖家的许可,这次将是我们罕见的零起拍价拍卖!每次加价的额度可以是一美元,”他竖起一根手指,“机会难得,请勿错过!仅仅……一美元!”
场内气氛有些骚动,这是新鲜事儿,零起拍价和每次一美元的加价幅度,让人对这件东西完全无从猜测,好奇心自然也就更加浓烈了。
嘴角噙起不易察觉的淡笑,显然拍卖师对现场的气氛很满意。毫无疑问,这是次巧妙的营销,第一步他就成功的吸引到了关注。百双龙瞳的注视下,他缓缓的揭开了箱盖,声音里透着神秘的诱惑,活像诱人堕落的恶魔:“请看,神话般的武器——炼金刀剑组合!”
一道乌金色的锐光沿着箱盖开启的缝隙流动,瞬间路明非呆住了,他居然觉得那箱子里的东西是一件货物,而且他还能够听见里面传来的、熟悉的呼吸声!好嘛,好以为是什么炼金刀剑组合呢,可不是七宗罪吗?这算是故人重逢么?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可是能屠掉龙王的神器哎,究竟是哪个傻子,居然愿意出手这种级别的玩意儿?而且更过分的是,居然还宝物蒙尘,沦落到零起拍价开拍的地步!这简直和皇帝卖官卖的兴起卖自己的皇位一样嘛,荒唐!
“很熟悉,是吧?”亚伦淡淡的声音传入路明非耳中,“七宗罪,相传是能够终结龙王生命的凶器,价值不可估量。”
路明非无声的打了个寒颤,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懂这东西的价值了吧?这东西代表的,可是生杀予夺的权力啊!但老实说,他并不喜欢,因为心里有个阴影……当这些刀剑被握住,杀戮必然开始,甚至握住武器的人自己也无从选择……所以,即便他将这宝贵的东西丢进水里也不觉得可惜,但如今这东西却又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就好像一个不散的冤魂,回来找他了!
远远的,他脸上变幻的表情被亚伦尽收眼底。“有些事,选择了,便没有后悔的余地!路明非哪,从你选择交换的那一刻起,你便已经在这条路上再也无法回头了……”移开视线,低下头,亚伦低喃。
“绝佳的工艺,完好的保存,刃口锋利得就像新刀一样。造型分别模仿了中国的斩马刀、唐刀、日本武士刀、肋差、大马士革刀等等,被收纳在同一个盒子里,盒子上有暗扣开启……”拍卖师舌绽莲花。
与此同时助手们在台上表演快刀削黄瓜、试斩成卷的竹席或是铁钉铁片什么的,大概是拍卖会苦于实在没法解释这东西的价值,只好尽力展示它的锋利——通过这等暴遣天物的方法!瞧这架势,在场的两个中国人差点就以为回到了国内,电视购物频道推销那些华而不实的产品时,也就是这么个劲头。
“仿制品吧?保存得再好也不会一点瑕疵都没有,”VIP席上有人质疑,“看起来像是今年新出厂的瑞士军刀!”
“已经说了,没办法确认它的年代和传承,所以价格只取决于各位的兴趣。总之,这是套不错的刀剑,买回去至少能当厨刀使用。”拍卖师耸耸肩,开了个玩笑把问题挡了回去。
短暂的沉默后,终于有人出价了,但只是底价。有人带头,不少人活跃了起来,纷纷加价,但每次都只是仅仅上浮一美元!
拍卖师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明白这是客人们对他的调侃。“嘿!女士们先生们,即便买一套大马士革钢的厨刀也要几百美元吧,各位能够提出一些有竞争力的价格?”他摊开双手,无奈的微笑。
“如你所愿。二十万美元!”这个声音在右侧包厢响起的瞬间,几乎全场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了。除了这个跳高的报价相当生猛外,还有那个特别的声音,谁也说不清为何那么一个漫不经心的女声,却魅惑得让人心神荡漾。
深红色的丝绒帘子后,端坐着身披***刺绣长袍的少女,手里握着88号牌。金色的面纱把她整张脸都遮住了,暴露在外的只有一双曼妙的眼睛,眼角带着一缕绯红。高高梳起的发髻上扎着明媚的红绳。她坐在那儿,低垂着双眼,像君临这场盛会的女王。
抬眸,亚伦远远的望了一眼那个少女,说:“出手吧!”
“二十一万!”闻言,路明非举牌了。
然而这个价格没有坚持几秒,来宾们纷纷跟着出价,一下子把价格哄抬到了四十万美元。
短短一分钟,报价翻了整整两倍,这让路明非不由有些犯怵。“局面渐渐的热起来了,看来不少人都意识到了它的不简单,”亚伦淡淡的说,声音平静,“不要着急,但也不要远离战场,保持出价,每次跳高不必太明显,还不到发力的时候。”
“四十一万!”路明非再次举牌。平心而论,他对那东西真没好感,也不想在和它产生交集,但是为了昂热校长亲口承诺的完成任务就能免去两次补考,他还是可耻的屈服了!
88号的***少女直接跳高了五十九万,把价格顶到了一百万。但顿了顿,她又用一百五十万的报价刷新了之前的数据。满场哄然,这个女人居然以和自己竞价的方式急速哄抬这套刀剑的价格,简直是疯了!
价格一直处在爬升中,似乎远不到触顶的时候。期间亚伦也报了两次价,但转眼就给人压了过去。拍卖是纯粹的金钱游戏,权势在这里并不管用——这是规则!
“二百零一万!”路明非咬着牙,第三次举牌,稍稍的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为了免掉补考,他愿意再垂死挣扎一下。
有心人想要从学院这里多坑一点钱,所以价格自然不可能止步于此。像是倦了般,88号直接甩出了一个“王炸”:“一千万!”霎时间,全场寂然!
“一千万第一次!88号来宾!”拍卖师激动的面红耳赤,声音覆盖全场。
“继续!”亚伦淡淡的吐出两个字,透着不容违背的意志。
“可我只有两百万哎教授……”路明非小声提醒。
“不必担心,学院会转账过去的,”亚伦说,“两百万只是让你坐在这的保证金而已。况且,就这样放弃,你真的甘心吗?”
路明非浑身一震,好像有电流击穿了他的身体。是啊,不甘心!虽然很想放弃,可却怎么也压不住心底那点不甘!那一点点的不甘心,就像是……全世界暴雨都无法熄灭的火苗!
“一千万第二次!女生们先生们,请把握这最后的机会!”拍卖师笑容灿烂。虽然目前的价位他很满意,但为什么就不能再高一点呢?
“我出,”路明非缓缓的举起了号牌,“一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