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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关辰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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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一夜的跋涉,众师爷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行至关都尉帐前,天已黑尽。
  此时的关辰轩,已然睡下。突然间听得外面闹哄哄的,不用属下通报,便自行穿衣出了帐篷。
  出得帐篷一看,外面是人山人海,一队数百师爷,将附近堵了个水泄不通。这时,才有一人匆匆忙跑到跟前,朝其单膝跪地行了一礼:“都尉,您醒啦?游都尉带着增援过来了,您赶紧去瞧瞧吧!”
  关辰轩听完,不禁一愣:游都尉?哪个游都尉?不待他向前者出言问话,只见那传信之人的身后,正有几道身影走了过来。
  那为首之人,还没走到近前,隔老远远就微笑着作揖道:“关都尉,深夜打扰,游某实在是过意不去。这次奉梁城主之命,来此同关都尉一起扼守防线,还望关老弟和安华城的师爷们~多多关照啊!”
  关师爷听完,这才仔细瞧了瞧这四人。似是才反应过来,匆忙间回了一礼:“哎呀,原来是碧海城的游都尉!久仰久仰。您的大名,关某可是如雷贯耳呀!
  诸位,此类客套话就甭提了!一路上风尘仆仆,怕是辛苦至极。来来来!赶紧到关某账内坐下歇一歇!”
  看着前者的神情和一举一动,游师爷这边四人,均不着痕迹地互视了一眼:看来,这关辰轩对于四方山所发生的事情,果然还不知情!这样就好办多了。
  见前者快步行至前头一伸手,作势将四人请进帐篷。这边也没客气,也没再多说什么,遂跟着钻了进去。
  账外,游都尉的师爷下属们,正在有条不紊地栓马、支帐。而关都尉的手下,也都热情洋溢的帮着忙。从表面上来看,一切相安无事。
  关师爷帐内,一行五人席地而坐。这帐篷支得很牢靠,遮风避雨自是不在话下。底下铺了一层木板,上面再盖上一层毛毯。整间屋子被收拾得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看起来,这帐篷的主人很有品味。
  游师爷等人刚进来,起初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声:看来这安华城来的师爷,就是不一样!在这等穷乡僻壤,也不忘享受生活。
  与关都尉交流了一番下来,感觉后者性格直爽,说话也是彬彬有礼。与他的属下胡隽沢的差距,可真的太大了。如此一来,这边四人也就放心了许多。
  既然这关师爷好说话,那么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只要两方能齐心协力守好这条线,此行的任务,便会容易许多。
  五人围坐在灯旁,聊了些不痛不痒的。说得最多的,无非就是关辰轩如何如何听见游都尉的传闻,又如何如何地景仰不已……倒还真像个虚心请教长辈的后生。
  其实说起来,两人论资历,当是平辈。大家也都是都尉,平起平坐。前者如此虚心讨教,倒着实让游师爷一行四人受宠若惊。这样一来,对前者的印象,也就大为改观。
  这关辰轩,面相清秀,肤色白净。嘴唇边留着两撮小胡须,显得有些斯文。年龄当是接近不惑,虽说也不算得很年轻,但好歹比游师爷小了许多,倒还真像个晚辈。
  几人交谈得很轻松,游师爷等人也就将拘谨,暂且抛至一边。干脆,与他拉起了家常。
  也不知聊了多久,突然听得外面传来一道声音:“关都尉,属下可以进来么?”关师爷闻言,遂朗声回道:“进来吧!”不多会,只见布帘一阵拂动。这时,就从外面钻进来一道瘦小的身影。
  那人刚进来,就快步向前,朝关辰轩行了一礼:“启禀都尉!游都尉的师爷队伍,属下已帮着安顿完毕。”
  说完,又转身朝游师爷等人说道:“游都尉,您刚来,一路上怕是辛苦了。接下来几天,你们先好好休息一下。巡逻之事,就先不理会,属下早已交代给我的兄弟们了……”
  游师爷闻言,忙抱拳回了一礼,连称劳烦对方。关辰轩这才挥挥手道:“嗯,做得不错。段护排,若无其他的事,你就先退下去吧!”那段师爷闻言,却没走开,而是瞧了瞧空空如也的桌子:“关都尉,你们不需要喝茶么?”
  一经点醒,前者这才反应过来,立马苦笑着拍了拍额头。自嘲道:“你看看我,游都尉一来,鄙人光顾着高兴去了,连这茬都忘了……
  段护排,你赶紧去伙夫那里,去拿我们从安华城带过来的‘蔺海一品香茶’。让这些远道而来的贵客,好生品尝一下!”
  那段师爷一听,也是一愣,似乎有些惊讶于前者竟舍得将这么珍贵的香茗,赠予游师爷品尝。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随即领命退身。
  游师爷微微一笑,没想到这关辰轩,竟这般好客。不过,突然间想到一事,遂正色道:“对了关都尉,游某初来乍到,对此地的现状也不是很熟悉。可否劳烦都尉,与咱们说上一说?”
  一说到正事,关师爷也是神色一变,当即严肃的点了点头。回道:“情况很诡异,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说得清的,还请游都尉听咱细细道来。但在此之前,鄙人还想请诸位,看一样东西。”
  遂将众人领至窗前,一把掀开了布帘。关辰轩的帐篷离河不远,这窗口的位置,刚好正对着千渡河对岸。所以,对面的大致情况,一目了然。
  关师爷回身吹灭了桌台上的灯烛,众人便身处黑暗之中。均屏息凝神,静静地看着外面。
  待得眼睛适应了黑暗,众人这才发现,此时的天空格外清澈,布满了星辰。点点繁星倒印在河面上,仿佛天水相连。帐篷后是师爷们升火做饭的火光,照映得对岸的轮廓若隐若现。
  突然,从黑暗处,快速地划过一道亮光,如一闪而逝的流星。而有的亮光,则巍然不动,或是正在缓慢的漂移。
  众人大致一数,这微弱的亮点,得有七八处。这时,就听身旁的关师爷缓缓说到:“这些都是兽尸!”
  听完前者的话语,一边的袁护排则有些不以为然:“河对岸现在本来就是尸怪的地盘,出现这些个兽尸,也不足为奇。我看,关都尉怕是多虑了吧?”
  众人眼前突然一亮,原来是关辰轩吹燃了火折子,复将灯点上。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遂说到:“这的确是不足为奇。可根据关某多日来的观察,发现它们的出现,是有规律的!”
  忙又招呼众人坐上前,继续分析道:“现在我们占据了主动,宁死不让一寸地。那尸怪大军,似乎觉得这般毫无目的的攻打我方的防线,亦是徒劳。于是两月前,主动退至对岸十里后的地带,似乎准备作一番休整。”
  听至此处,游师爷也是认真点了点头。两月前,正是尸怪大军突然单方面休战,主动退守十里。他才得以缓一口气,被梁城主召了回去。
  只是不知道这尸怪大军的休战,与这些出现在河边的零星兽尸,又有何关联?遂继续仔细聆听着关辰轩的分析。
  “最近,鄙人一直都在守着这道关。所以,对于河对岸的一举一动,都是了然于胸。起初的时候,它们退至对岸十里处。咱还派了师爷暗哨,悄悄渡过河,去打探它们的动静。
  发现它们都散布在很大的一片区域内,却就是不肯离开千渡河的范围,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就这样,一直相安无事的过了一个半月。直到最近,有机灵的师爷,发现了对岸的异常:有个别兽尸,甚至是灵尸,一直在河边鬼鬼祟祟地游荡。起初,我们也没有深以为然,可渐渐的,就被咱发现了一丝端倪!”
  说至此处,遂悄悄的凑近游师爷等人,故作神秘地说到:“它们似乎不分白天黑夜的,总会时不时出现在那里。我们这条防线,上至河神庙,下至芦苇湾,连绵数十里。虽说随时都有我的人在巡逻着,但难免也有纰漏之处。
  我与属下们一说,他们也都特意留意了一下。发现越是防守薄弱处,它们就出现得越是频繁!
  众所周知,尸怪群里,也有个别聪明过人的存在。我在想,也许这些便是它们的侦查,也在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呢!说不定,被其发现了我们的作息和调动规律,立马就要杀我们个措手不及!”
  游师爷一听,觉得关都尉的分析,也不无道理,遂再次凝重地点了点头。这时,前者继续说道:“经鄙人一分析也觉得,或许就在最近,尸怪大军将会来一次大反扑!它们哪一次不是这般,根本就不按套路出子儿,弄得己方联军,很是伤脑筋。
  这不,鄙人这边这两天正缺人手呢,唯恐它们趁我几时没注意,钻了空子!关某性命丢了是小事,可一旦让它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冲破防线,就这么长驱直入~那后方的无辜老百姓,可就得遭殃了!”
  突然,他的语气又变得格外轻松:“正在伤脑筋呢,没想到,游都尉这么快就赶来援助我等,有了您,咱也就放心多了……”
  说着说着,段护排就将泡好的茶,端了上来。关辰轩连忙招呼着众人:“来来来,诸位师爷远道而来,关某没有好酒好菜接待你们。今儿个姑且敬上一碗清茶,咱以茶代酒,为各位接风洗尘,请!”……
  此时的河对岸,一道身形隐匿在黑暗之中,怔怔看着隔岸的灯火,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仔细一看,它的眼眸深处,闪现着一丝诡异妖艳的血红色,与火光遥相呼应着。
  突然,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反观河边那道身影,却是头也不回,似乎早知来人是谁。
  只听前者用一种带有磁性的、甚至是让人感觉到很好听的嗓音,悠悠说到:“骞,你来了。正好,快来瞧瞧,本王似乎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呢!”
  身后那道身影,慢慢显现了出来。即使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动,也能让人感觉出其身上,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杀伐气息。
  不过此时的它,对前者却是唯唯诺诺。听完前者的话,也随之瞟了一眼对岸,随即不在意的说到:“一群跳梁小丑而已,即使再多来数倍的兵力,‘王’只需略施小计,便可一网打尽!”
  这话似乎很中听,只听那自称“王”的身影,忍不住“嘿嘿”一笑:“骞,后方都准备好了吗?”后者恭敬行了一礼,回道:“回王的话,它们已经准备就绪,只待您一声令下了!”
  却见前者摆摆手,并说到:“不不不,咱们不急于这一时半刻,需得估算着时间。到时候,两方一起发难,任他们生有三头六臂,怕也顾之不上了!嘿嘿!”
  “王的绝妙安排,真是无懈可击!属下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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