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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便要放寒假了——
青城的冬天总是格外寒冷,天空总是灰蒙蒙的,刮着凛冽刺骨的风。
不知道学校是怎么想的,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举行支教活动。如果不是听说这个活动的参与者可以在日后得到很多的评优优先权,当康是绝对不可能报名的。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暗影会’似乎很看重这次活动,叶心蓓接到了神秘老大的指令,要求‘暗影会’的新进成员无比全员参加。于是,利用各种关系,‘暗影会’的新成员们最终都成为了这次活动的志愿者。
活动的具体事宜被公布在青大的校园官网上。
支教的学生分为三组,分别去往青城周边的三个贫困农村进行支教活动。
这三个地方分别是合隆、靖轩和张家堡,都是青城地区周边极其贫困的村子。
分配结果出来后,当康、何然、唐朵、周铭、王雨荨五个人还有两个带队的大四学长和另外一名不认识的同学被派往了合隆。
至于李天杰,只能独自留在三本街,陪他的English了。
“为什么三个地方,偏偏让咱们去合隆?”
这次因为叶心蓓暗中的授意,所有“暗影会”的成员都被派往了合隆。
但合隆又是三个村子中最穷、条件最为艰苦的那一个。
因而在去合隆的公共汽车上,当康满心郁闷,时不时嘟哝着抱怨一句。
“叶学姐不是说了么,合隆有一个多年闲置的砖厂,一直没有卖,会里似乎准备买下那片地,这次是想让我们打听一下情况。”何然晕车十分严重,勉强从口中挤出这么一句话。
“一个破砖厂,也不知道有啥可看的!”小胖子脸上的肉因为汽车的颠簸不住颤动,满心愤愤不平。
“想必是有利用的价值。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得多少年钱能把一个砖厂买下来?”周铭看看坐在后面的两个学长,看见他们都已经睡着了,压低声音说道。
“嗯。”何然已经晕的天旋地转,象征性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清周铭的话。
周铭听到何然含糊敷衍的应答,翻了翻白眼,知道现在何然几乎相当于一个脑残,跟他说什么他都听不到,也就不再说话。
周铭身前的唐朵回头看了看何然,满眼担忧。
“他上车前没吃药?”王雨荨也关切地也瞥了一眼。
唐朵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她是不知道,还是何然没有吃。
汽车行驶在211国道上,从窗口向外看去,路两边的树飞快的想车后倒去。
汽车时不时地颠簸几下,何然只觉得脑袋里天旋地转,缩在车窗边,勉强睡了一会儿。
带他再次睁开眼,费力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并默默计算了一下,发现大约再有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兴隆镇了。
何然暗自吁了一口气,兴隆镇一中是他们这次去支教的中转站,到了兴隆镇他们会先下车,那时他就可以休息上一会儿了。
到时一中会有人开车送他们去合隆。
轻轻叹了口气,何然再次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客车又行驶了一会儿。
坐在车里已经可以远远地望见“青城新型开发区——兴隆镇”的牌子。
当康推了推已经不知东南西北的何然,示意他已经要到了。
何然艰难地动了动之前一直蜷缩着身子,用疲惫不堪的声音问:“到了?”
“嗯。好像是要进镇子了,可不知道是会把咱们拉到哪儿?”一直在小睡的周铭也睁开了眼,并且甩了甩略显凌乱的头发。
这个动作刚好被回头的王雨荨看到,她撇撇嘴:“臭美!”
本来还准备从背包里拿出镜子的周铭尴尬的收回了手,讪讪地对王雨荨笑了一下,换来的却是一个毫不留情的白眼。
何然在那里用手揉着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摆脱眩晕的困扰。
坐在前面的唐朵时不时的回头看他一眼,欲言又止,样子有些担心。
终于,车在兴隆的一个中学门前停了。
“这里是终点站了。”司机停下车,转过头大喊了一句。
“师傅,不到客运站吗?”有第一次来兴隆的乘客问。
“不到。我这是个人的车,一会直接开回库里了,这儿就是终点站了。”司机打开车门,冲后面的乘客挥挥手。
车里的乘客听到他这么说,只好纷纷拿起自己的行李,陆续下了车。
何然等人随着人群下了车,发现这儿正是他们要去的兴隆一中。
目的地就在眼前,于是众人便在两个大四学长的带领下进了兴隆第一中学的校门。
刚一进兴隆一中的主教学楼,一个年近七旬的门卫大爷便出声拦住了一行人,在传达室里板着脸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两名大四学长说明了情况,大爷立刻和颜悦色了起来,告诉他们,来接他们的人就在四楼的副校长办公室。
大爷还主动要求带他们过去,两个学长连忙说不用麻烦了。
怎料大爷将脸一板,说这是校长交给他的任务,他一定要完成。
两名学长见拗不过大爷,只能连连道谢,请他带路。大爷把众人带到副校长的办公室,对众人称自己还得去忙,便下楼去了。
轻轻敲开副校长办公室的门,屋里迎出来几个人热情的接受待了支教的众人,让众人顿时有种宠若惊的感觉。
两个学长跟着屋里几个人寒暄了一阵,就提出要立马赶到合隆。副校长再三挽留,说吃个饭再走,但两个学长说确实赶时间。最后,副校长只能一副惋惜的表情,派人将青大的一群人送去合隆村。
一个稍大一些的松花江牌面包车拉着众人马不停蹄地赶往合隆村。
过了林星路的路口,再向村里走就都是土道了,于是面包车迎来了一阵狂乱的颠簸。
车里,本来就还没有恢复过来的何然这回更是脸色惨白,胃里翻江倒海,额头不住地往外冒虚汗。
他手里紧紧攥着塑料袋,随时准备着应对呕吐的突然来临。
这次坐在他身边的是唐朵。
她忧心忡忡地看着何然,手里拿着纸巾,时不时帮何然擦下汗。
“谢谢你啊——”
“你还好吧?实在忍不住就吐出来吧,吐出来就好了。”
何然的大脑里尽管已经是天旋地转,可他依稀间还能模糊的听见唐朵轻柔的声音。
本想笑着说没事儿,可是最终却连笑这个动作都没有完成,只是嘴角抽了抽。
虽然已经入冬,但是因为还没下过大雪,所以尽管是在土路上行驶,面包车依旧开得很快。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车终于停了。
司机就是合隆村的人,他叫了一声“到了!”
然后开始招呼车里的人下车。
何然隐约听见到了地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刚要站起来,这胃里便是一阵翻涌,他急忙用塑料袋对准嘴。
“哇——”终于还是吐了出来。
“快下车透口气!”当康叫道。
车里的其他人也都看向何然,关切的询问他感觉着好没好些。
唐朵赶紧朝周铭要了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何然,让他漱漱口。
何然攥紧口中的塑料袋,接过矿泉水瓶,起身摇摇晃晃地跑下车去。
蹲在道旁,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又呕吐了一气,何然这才觉得好了一些,赶紧往嘴里灌了几口矿泉水,漱了漱口。
妈的——今天可丢大人了!何然将手中的塑料袋丢到一边,狠狠地盯着脚下坑洼不平的土路。
“好点了吗?”充满关心的声音在何然耳边响起。
何然一回头,见是唐朵凑了过来,他急得赶紧挥手:“你快到那边去——我刚刚又吐了,脏——”
唐朵眨巴了两下大眼睛,只好先走到一边。
何然站起身,用脚踢了些土,掩住了自己的呕吐物,又漱了两次口,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一阵风迎面吹过,何然陡然打了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不少。
再次呼出一口浊气,有些后怕的看了一眼来时乘坐的面包车,何然心暗叹:可算是活着到合隆了!
一行人进了村。
村里的村长、大队支书、小学的校长和学生们都已经整齐列队,在学校门口等着迎接支教的大学生。
乡亲们一个比一个热情,热情的让何然等人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倒是两个学长面对这阵势面不改色,还能应对自如,这让一群新人都佩服不已。
村长拉着那一个叫陈斌的学长的手:“一会都去我家吃饭,去我家吃饭!”
“对,今天在村长家,明天去我家!”合隆村小学的韩校长也大声说。
“去去去,”大队支书用手把韩校长巴拉到一边,“明天去我家,后天再去你家。”
“行行行,听你这老东西的,后天就后天。”韩校长“哈哈”笑着。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是来支教的,随便跟乡亲们吃一口就行了。”另一个名叫任强的学长客气道。
“那怎么行,你们大老远来的,怎么好意思然你们随便吃!在这儿,教书听你们的,吃住都必须听我们的!”村长老王把眼睛一瞪,详装生气。
两个学长彼此看了一眼,见盛情难却,只好苦笑着被一群人拥簇着向前走。
而后面何然等人也只能默默地跟着。
不一会儿,一群人到了村南头的王村长家。
站在自家门口,王村长冲那些跟在身后的村民一挥手:“大家伙儿都散了吧!你们要都
来我家吃,那我转过年怕是要穷得连裤衩子都穿不上了!”
合隆村的村民们一阵哄堂大笑。
有人起哄道:“不能!说啥也得给村长你留条裤子不是——”
“少扯犊子了,都快回家吧,瞅把孩子们饿的!”
村民们很快一哄而散,各自回家吃饭去了。
只留下韩校长和大队支书李奇陪着青大的众人一同进了王村长家。
刚一迈步进了外屋,王村长就扯着嗓门冲里面喊:“老婆子,菜整好了吗?人都来了,麻溜的!”
紧接着厨房里传来一个老太太响亮的声音:“催啥催,这就快好了。你先带大学生进屋坐,菜一会就上桌儿!”
王村长笑着引一群人进屋,桌椅早就已经摆好了。
众人入座,王村长开始拉着任强等人,扯着嗓门儿天南地北的瞎聊。
面对热情的王村长等人,除了当康之外,何然几人都显得有些拘谨,只是在王村长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尴尬地配合着点点头。
王村长也不在意,继续胡侃一气,从国家宏观调控到世界能源危机,从中国传统礼仪到母猪产后护理。两个学长再加上当康,三人也显得从容不迫,跟着合隆村的几位大佬聊的不亦乐乎。
看得何然等人目瞪口呆,暗自佩服。
不一会儿,王村长的老婆端着菜进了屋。
王村长故意板起脸:“咋整这么长时间!不是告诉你刹愣的吗?”
他老婆陪着笑:“啧啧,你瞅瞅,再快不也得一点一点的做嘛。”
边上几个人都来打圆场,连说菜上的时间刚刚好。
王村长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菜基本都已经上了桌,一群人开始边吃边聊。
聊着聊着,何然突然想起叶心蓓叫他们打听的事,就用胳膊碰了碰边上的周铭,冲他努努嘴。
周铭会意,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众人又聊了一小会儿,周铭看准了时机,在边上插了一句:“我听说咱们村里头以前有一个挺出名的砖厂,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闲置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卖也没重新利用,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他一边用筷子向嘴里送菜,一边开口,像是很随意问出的这个问题。
可听了他的问题,本来乱哄哄的饭桌上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本来笑容满面的几个合隆村大佬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
陈斌看出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忙出声佯装呵斥道:“人家村子里的事,别瞎问!”
当康在一旁打哈哈:“我们就是有点好奇,他就那么随口一问,随口一问——”
沉默持续了大约两秒钟,王村长、李支书、韩校长三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放下手里的酒杯。
“其实也不是啥不能说的事儿,就是说出来有点儿邪乎——”王村长叹了一口气,“老李,你给说说吧。”。
大队支书李奇也叹了口气,微微点了下头:“确实没啥不能往外说的,就是这事儿实在是邪性,村里人都挺忌讳,而且说出去也不一定有人信。可今天这位小朋友既然问了,那我就说说,大家伙也就当个故事听听吧——”
说着,他喝了一口酒,开始讲述这个有关砖厂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