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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亚和费伦坐在艾米丽酒馆二楼的阳台上,俯视多斯镇的市场。
“这就是……昨天说的大戏?”费伦问。
“对。”诺亚点头,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街。“就要上演了。看,那条是渔民巷。”
渔民巷是条狭窄的小巷,几座低矮的房子乱七八糟连在一起。只有一座稍微像点样,是个二层小楼,但是也显示出破败的气息来。楼顶上站着一个人,门口还有几个面目不清的人在晃荡。
“这是一个舞台。”诺亚指着那栋小楼,然后又挥挥手,把整个市场都包了进去。“市场是大背景。”
现在市场刚开张,街上的人还不多。有些商人在摊位上摆着货物,有些店铺刚刚打开门。太阳还没有升多高,市场里还算安静。
“看,演员从那栋楼里出来了。”
几个人从小楼里鱼贯而出,分成三三两两的几伙,往不同的方向走去,一路伸着懒腰打着呵欠。
诺亚从阳台上往下看了看。“我们的演员也要上场了。”
艾米丽酒馆门口坐着几个人,穿的衣服补丁摞着补丁。有个人拿着帽子扇风,有个坐在空酒桶上讲着笑话,逗得坐在地上的同伴哈哈大笑。
从小楼里出来的两个人渐渐走近艾米丽酒馆,在每个摊位前都站了一会儿。商人们把钱塞到他们手里,脸上还带着巴结的笑容。
酒馆前的一个矿工站了起来,把手里的帽子戴在头上。讲笑话的矿工还在笑,坐在地上的人随意地换了个姿势,蹲了起来。
收保护费的家伙慢慢走过艾米丽酒馆,瞥了一眼地上蹲着的人们,继续往前走。
前面路口突然绕出两个人来,是鲍曼和肖恩。两人穿着链甲,手轻松地扶在腰间的剑柄上,大大咧咧挡住了去路。
收保护费的两个家伙站住了,犹豫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前走。
艾米丽酒馆前的几个人突然动了起来。几个人一起扑了上去,扣住了那两个家伙,顺势塞住他们的嘴。那两个家伙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被架进了酒馆,只剩腿还在不住踢腾。
“挺利落的。”费伦评论道,“是你的骑士?”
诺亚笑着摇摇头。“不,是矿工。”
费伦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酒馆里响起了哭嚎痛叫的声音,但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又过了几分钟,肖恩走过来:“大人,已经问清楚了,黛西小姐也确认过了。”
诺亚点点头。“好,布置命令吧,准备好了就放烟花。”
肖恩点了点头,离开了酒馆。
“好戏就要上演了。”诺亚端起一杯葡萄酒,对费伦说。
费伦喝了一口,睁大了眼睛望着市场的方向。那边正在腾起一片尘土。
过了没多久,港口广场上响起了爆炸声。一枚鞭炮带着锐利的哨声飞上天空,又嘭地一声炸开了。
在商人们惊惧不定的眼神中,穿着平民衣物的民兵队端着木枪,以班为单位冲进了市场。这些昔日的矿工把守住每个路口,不许任何人通过。从小楼里出来的几个收保护费的家伙见势不对想逃,都被利落地打倒在地。
看来民兵队的搏击训练还是挺有成效的,诺亚想。
最大的一队民兵从两端冲向渔民巷,将巷口两端堵了个严实。小楼顶上的人端起十字弩,但还没来得及发射,就晃了晃掉到了楼下,激起一阵惊叫。
哈肯爵士从另一栋楼顶上站起身来,手里举着十字弩。
在惊叫声中,一个民兵排端着栓动步枪冲进了小楼,枪上的刺刀闪着寒光。
……
冈特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头痛得要命。他翻了个身,碰倒了一个酒罐。
酒罐哗啦一声碎了。冈特慢慢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又锤了锤脑袋。
还是痛。子爵做的酒劲很大,但就是喝多了第二天会头痛。
冈特愤愤地吐了口吐沫。这酒也太贵了,简直是抢钱。
自己也抢钱,但是好歹抢得光明正大。而那些缩在城堡里的软蛋呢,抢钱也抢得鬼鬼祟祟。
要不是没摊上个好爹,自己说不定也能住在城堡里。听说城堡里的女仆都挺不错的……
明明都是人,凭什么子爵那种软蛋还能住在城堡里,周围都是女仆?而自己就得靠一刀一枪打出来,还和一帮臭得让人想吐的大老爷们儿住在一起?
要不,什么时候打上城堡去吧?冈特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城堡的侍卫也就那么十几个人,自己手下足足有六十个兄弟。就算拼出一半,也能把城堡拿下了吧?
这么想,倒像是个好主意。冈特挠挠胡子,从里面摘出一块昨天的烤肉来,丢进嘴里。
市场已经是自己的天下了,那个市场主管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巡逻队更是见了他就夹着尾巴靠边走。人们都说,有了这个市场就有了多斯镇,有了多斯镇就有了利蒙郡。
这样看起来,自己也和子爵差不了多少了吧?
冈特眯了眯眼睛,仔细想了想。要是自己当这个子爵好像也没啥问题。看信写字之类的,城堡里不是有学士吗。
子爵还有什么事做?无非就是每天穿得漂漂亮亮喝酒罢了。这谁都会。
再说还有那么多女仆。
冈特正想着女仆们,就听到一声惊叫。然后是一声巨响,接下来是噼里啪啦的混乱,中间间杂着喊痛的声音。
“所有人放下武器投降!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几个声音一起喊。
这些声音掺在更多乱糟糟的声音里,听起来像是有人正被揍得跪地求饶,家具正在被砸成碎片。
冈特拎起长匕首,走到门口向下看了一眼。楼下一群人正在厮打,还七八个人正端着形状奇怪的铁管子跑上楼来,管子前面还装上了一把匕首。
冈特吐了口吐沫,回身一脚踹开窗户,从二楼跳了下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反正自己也是白手起家的,大不了重来一次。
只是,这些人是谁?哪里冒出这么大一股势力来?是谁花钱雇来的佣兵吗?
刚落地还没来得及站稳,冈特就觉得屁股上一股大力传来,不由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长匕首也远远地甩了出去。他翻身打算站起来,一只脚就踩在他胸膛上。
冈特刚要挣扎,喉咙就触到一块冰凉的东西。他这才看清,是一把匕首抵在他脖子上。
而匕首另一端是那种奇怪的铁管,握在一个小个子手里。
早晨的阳光很刺眼。冈特眯起眼睛终于认了出来——那是泥鳅,以前在街上混的一个小混混,见了自己连喘气都不敢的那种。
现在这个小个子正用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脸上的表情也全不一样了。
“我是利蒙郡民兵一连二排二班的士兵泥鳅。”小个子大声说,声音里有种冈特从来没听过的东西。“冈特,你是我的俘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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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战斗后都要有总结。哪里做得好、哪里做得不好、下次怎么改进。每个班、每个排都要总结,形成文字,层层传递,让所有人反复学习反复思考。打仗不光靠武器靠力量,还要靠脑子。我们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多动脑子也是流汗的方式。”
——《诺亚大帝的战争艺术》,迪克·查尔斯著,帝国历8年1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