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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裹挟着危险而来,切莫太早欢呼,即使天已放亮仍能听到夜枭在黑暗中的啼哭……
这是谁写的诗句,或者是歌词,我忘了,但在这一刻,我脑海里却不停的萦绕着这句话。
是什么地方做错了?还是什么事疏漏了?我是不是有可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但是无论如何,它都发生了,在原本应该最幸福的时刻,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我紧紧搂着贝蒂,她象筛糠一样的颤抖着,她仍旧穿着婚纱,那洁白而美丽的婚纱上沾染着血与……脑浆,来自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的父亲,戴维斯议员。
警察让我尽可能的回忆当时的情景,他们说这很重要,我知道这很重要,也很努力的回忆,但记忆中的那些画面总是晃动模糊,连我自己都看不清。
婚礼进行曲响起来了,明媚的阳光从教堂的彩色玻璃里照下来,玻璃上绘制的圣人们,正带着圣洁的表情注视着这个圣洁的时刻。通道两侧的椅子上,人们都站起了身,贝蒂手挽着她的父亲向我走来,她美丽的脸在面沙下熠熠生辉,而戴维斯脚步坚定,眼眶微红。
然后,然后就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了一个男人,看不清他的长相,也记不清他的身材。一切发生的太快!
宽阔的教堂把枪声放大成了回响,令它变得不那么真实。戴维斯应声倒下,贝蒂的婚纱迅速被殷红沁染。
我扑了过去,扑向贝蒂,而她则尖叫着跪到父亲的身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血,我真的不知所措,只有把上衣脱下来,按在戴维斯太阳穴的伤口上,试图去止血,但那根本就是徒劳。
有人反应过来,去抓枪手,而他则高喊了一句什么,便把枪对准了自己的下颌,紧接着就是另一声被放大成回响的枪声。
他喊的是什么?是什么来着?
对了,是“为莫里斯殿下报仇!!”
莫里斯是谁?是谁来着?
对了,是乌金国的……乌金国保皇派的领袖,被秘密处决的王储……
杀了戴维斯,为乌金国王储报仇。这是什么因果逻辑?
我的思维就象走迷宫,看得见起点,也看得见终点,却不知该怎么把它们连接到一起。
我和贝蒂就这样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等待或坏或更坏的消息。
“亲爱的,你应该去换件衣服……”阿曼达走过来,轻声的对贝蒂说。我和她曾经的恩怨此刻已经不再重要,我甚至还要感谢她,因为只有她在临危不乱的在打理事件发生后的各种棘手的事情。
阿曼达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她继续用温柔又不容拒绝的语调说:”前面就有一个更衣室,咱们很快就能换好。XIN留在这里,一有消息他会马上通知你。“
贝蒂终于被她劝动,从我怀里羸弱的站起身,在阿曼达的搀扶下走向更衣室,美丽又血腥的婚纱裙摆拖曳在她的身后。
贝蒂换好衣服走回来,医生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漫长复杂的手术令他疲惫又沮丧。
”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戴维斯先生已经脑死亡,现在只是用机器维持生命体征,但估计也维持不了太久。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医生还没说完,贝蒂就猛的扑上去,抓住医生的胳膊叫道:”救救他,请你救救他!想想办法!你一定有办法的!“
医生无能为力的的摇摇头,轻轻拂开了贝蒂的手,转身回到了手术室。
我再一次紧紧的抱住贝蒂,深深的感到她就要完全崩溃了。
”也许,我有办法……“阿曼达突然低低的说,贝蒂停止了哭泣,和我一起看向她。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它看上去是枯还是腐,都还是要抓到手里。
我仍旧穿着那身染了血的新郎礼服,站在地下室,筮界的对面,我知道时间紧迫,命在旦夕,但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完成我应该完全的任务。
戴维斯正在转往西奈川脑科中心,因为阿曼达告诉我们,她的叔叔(西奈川脑科中心院长)正在主持一个研发项目,通过植入芯片治疗脑部损伤和疾病。目前,这个项目尚处于实验阶段,虽然它曾经成功的帮助一些患者恢复了语言、动作、感官等功能,但象戴维斯这样彻底脑死的案例从未尝试过。
”芯片可以代替功能,但不能代替灵魂。“阿曼达说,”但是,问题不是出在芯片身上,而是出在我们无法提取灵魂的问题上,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把灵魂数字化,输入到芯片里,那么起死回生,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话似曾想识,但此时也来不及多想。“那该怎么办?这个难题绝非一时半刻能解决的。”我说。
“没错,我叔叔的小组4、5年都没解决这个问题,而现在我们可能只有4、5个小时的时间。所以,只能找现成的,好在有你,XIN,你,不对,是你的筮界是最后的希望!”阿曼达说,“你以前说过,筮界是根据现实世界的各种信息构建一个模拟世界,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筮界之所以能对人类社会的事件预测的那么准,说明在它的模拟世界生活的人都有和我们一样的灵魂。在模拟世界里,一定还有一个戴维斯议员存在,如果可以把模拟戴维斯的所有数字信息拷贝出来,复制到芯片里,那么就……”
“这,这在理论上也许行的通,但问题是筮界里的模拟世界已经进行到几年以后,所以那里面的戴维斯议员,可能已经,已经死亡了。”我眉头紧锁的说。
“曾经有个玩电脑的人跟我说过,电脑里没有真正的‘删除’,任何曾经存在过的信息都可以找回来。所以即使现在模拟世界里的戴维斯已经死亡,他的数据仍旧可以找到!”阿曼达说:“当然,我们没有很大的胜算,即使你能复制回数据,芯片植入成功与否也是个未知数。但是,事以至此,我们也只能赌一把了。”
贝蒂用尽全身力气抓着我的手说:“XIN,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我只能冲回工作室,冲进地下室,冲到筮界对面。
我手里拿着一个U盘,里面有从医院拷贝的戴维斯的DNA信息,以便能在模拟世界准确的找到他。但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找他?怎么复制他?
我颤抖着双手试着输入了一些指令,筮界果然都用“无效指令”回应了我。
我双手撑在键盘上,低垂下头,额头抵到了筮界冰冷的屏幕上。然后,开始说话:
“我以前总说,你只是机器,你没有感情,不要把你当做人。但是,现在,天啊……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听我说,我给了你生命,你也给我带来了财富,虽然时至今日,我已经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做什么,但是,我相信,你是善良的,你是爱我的,所以,我求求你,帮帮我,这一次,帮帮我……”一滴泪水落到了键盘上,接下来就是一片死寂。
果然,果然它只是一个机器。果然,果然试图与机器谈感情是件荒谬可笑的事。可惜,现在的我一点都笑不出来。
突然,一个微弱的提示音回荡在地下室里:“叮”……
我猛的抬起头,不是从筮界里发出来的,而是从与病毒小O和小R通联的那台笔记本里传来的。
一直没有音讯的小R(重写者)重新上线了!看着屏幕上那四个字“等待指令”,我豁然开朗,插上U盘向小O与小R同时发出指令:寻找、复制、回传与该DNA相同的马克.戴维斯的全部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