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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黑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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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用白驹过隙来形容时光短暂,但我们现今的人类,不用相对宇宙,就算相对地球来说,也只是白驹尚在隙中。”
  “听说过鸟精灵吗?通身的绿色,或是蓝色,或是透明,只是颈部有一点鲜红,它就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某颗树上,因为它的颜色,所以没人见过它,至少是很少有人见过。“
  “人类诞生以来,经历了无数的劫难,多少次都几乎是灭顶之灾,但终究还是走过来了,可时至今日,劫难却依旧在进行中。”
  “只有人见到过有一颗红点闪过,稍纵即逝,所以看到的人们也不过是当自己眼花,据说抓到它的人能得到七个愿望,七个!那个阿拉丁神灯也不过只是答应你三个,比起鸟精灵小气多了。”
  “天灾人祸,人祸更甚。”
  “可为什么鸟精灵会生活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城市里呢?”
  卫极和古奕经常这样自说自话。
  卫极常在地铁口、过街天桥、市场门口、空中城市等一些穷人比较多的地方,在地上放一张纸,上面亲手龙飞凤舞地写着传统书法。
  一边写的是:爱恨情仇恩恩怨怨只在一念之间;
  一边写的是:贫富贵贱是是非非皆属百般无奈。
  横标是:解救危难
  其实卫极更喜欢去比较僻静的地方,人少寂静,如果古奕不去,他就似睡非睡地坐在那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一动不动,甚至有人把他当成搞行为艺术的艺人和他合影,或是扔下些小钱就走开。
  古奕就是有一天在一处僻静的路灯下被这两行半秀丽毛笔字吸引住的。
  “都什么年代了,有人还在城市用算卦的方式骗钱,”古奕暗想。“还有人能用毛笔写出这样一手好字,最不可思议的是,竟然还是在一个如此僻静之处的日落时分。
  当时卫极肯定是没什么生意。
  “你写的?”古奕撇着嘴用下巴点了点那两行半字问卫极。
  见有人搭讪,卫极从似睡非睡中兴奋过来:“还行吧,我这两句话多工整,人生之大无不出其左右,世间红尘全都在此两行,有兴趣坐坐,不问卦不收费。”
  古奕就一屁股坐在了街边花园一盏路灯下卫极坐的公共长石凳上。
  也许此时两个人都不知道,这一坐,竟坐出了很多惊天动地的故事来,是真的惊天动地,不是形容词。
  也许,两个人都知道。
  也许,两个人都在等着这相遇的时机。
  当时太阳已经落去了,但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只是背阴处的太阳能路灯已经自动亮了起来。
  不远不近的天空中,飘浮着一座硕大的空中城市,在夕阳的照耀下反射着美丽而奇异的光芒。
  更远处的天空中还有一座,但因为太远,显得暗淡无奇。
  认识卫极的那天,古奕整个下午都在漫无目的地四处游逛,只为了把自己弄疲惫好回家睡觉,因为最近总是失眠,后来发现,能睡着的办法就是耗尽精力,就像让一架没有制动装置的飞行器停下来,办法除了撞上什么就是耗尽它的能量。
  那天俩人坐在那盯着路灯下的那两行字,很长时间谁都没再说话,各怀心事又相安无事。
  还是卫极先开口说:“其实能做个诗人也挺不错的,可是,也许我注定要成为一个专业消灾解难的人。”
  古奕叹了口气说:“嗯,我想我也肩负着拯救世界,拯救全人类,的重任。但是,我只想认认真真地恋爱。”言语中除了戏谑还有无奈。
  2118年,很少有人会去地摊算命。
  并不是现在人类更科学更理智,而是到处都是自动算命机器。
  古往今来所有的命理数术都被存进了这种机器,然后你只需在机器前站一下,通过扫描,根据你的所有信息(社会信息可以通过网络获取)就会被这台机品进行最古老、最现代、最全面、最系统,最传统、最科学的分析,然后把结果综合压缩后提供给你。
  大数据云算法,小概率智分析。
  只需两元,童叟无欺。
  别以为这只是娱乐的机器,它会通过网络收集你有生以来包括出行、消费、健康、教育、习惯、信仰、亲友等等所有信息,然后给予测算的结果,据说非常精准。
  这也是人们反对这种严重侵犯人们隐私的机器的原因,可是又没法证明这种机器(或者准确地说是生产这种机器的公司)所获得信息的方式是违法的。
  因为它获取信息的方式绝不是盗取任何机构或是公司,而只是在庞大的网络中迅速收集来的,然后将这些庞大、琐碎、零星的信息加以运算、甄别、分析、整理、匹配,然后是再运算。
  “你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你的声音、你的气息、你的喜怒、你所丢失的以及你所遗弃的,你得到的以及你想要占有的,还有你的经验、你的成就以及你的失败,等等所有信息,包括你刚刚离开的足迹就像你的呼吸,无不仍然在这个世界上飘荡,我们不过是个拾荒者,将这一切收集起来整理,然后告诉你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当然,你完全可以视之为一种娱乐,因为我们永远都无法,也不敢去知道上天的意图。”
  这就是生产这种机器的广告词。
  最后还承诺:“我们所收集有关你的信息,就像运算过程中的草纸,我们只要结论,其它一切还会让它继续在网络世界里飘荡,信息的还给信息,网络的还给网络,神的还给神。”
  并且这种机器已经是第三代了,新一代机器可以直接识别被测人的面孔、声音、表情、气味、体温、眼神等身体状况。
  你往那一站,不用任何输入,机器就能显示出你的基本社会信息和最近的生活轨迹,不对的话,你可以一走了之,对的话,投入两元钱,它给你详细的预测结果。
  这种机器有个很传统的名字——水晶球。
  并且外形也做成了魔幻水晶球的样子,常与自动售货机一起立在世界各地。
  那以后的日子,古奕就在睡不着的时候四处找卫极,卫极也没什么固定地点,只是大多都是在这个区有魔幻水晶球的附近,不会去更远的地方。
  古奕找他也没什么正经事,所以也没什么约定,无聊时四处找,找到就找到了,随便聊会儿;找不到就回家睡觉,基本也累了。
  其实古奕找到卫极大多也只是就坐在一边看他给善男信女算命,没客人时俩人就无聊地望着来往的路人,或是各自望着什么地方发呆,想着自己的什么重要或是什么转头就忘掉的心事。
  偶尔也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点什么,比如前面那些自说自话,有时对方没听到自己的话或是觉得对方懒得理自己,就不再说了,或是继续说下去无所谓对方,反正也没什么主题,这更像是把对方当成自言自语的借口。
  卫极和古奕见过几次面后,彼此的话也多了些,比如古奕知道卫极叫卫极,卫极也知道古奕叫古奕。
  那天,古奕新找的工作单位第一次发工资,下班后他在工作单位附近的街上转,这次不是在找卫极,而是想找个小馆喝一杯,口袋里终于松快了点,再说这里也远离卫极常活动的那个区。
  可在去小酒馆的路上,一个地下通道里古奕遇到了卫极,两个人这次都很惊讶,卫极是因为常活动的那个区临时清理他这种闲散人员,所以才临时,也是随意,来到这里,结果俩人相遇。
  俩人很自然地找了个小馆坐下来,话也多了起来。喝酒时卫极又对古奕说起鸟精灵的事。古奕竟然从没有过地认真,还问了一些有关鸟精灵的事,这让卫极惊讶又感动。
  “你是第一个看上去相信这件事的人,也是第一个不说我是精神病的人。”卫极兴奋地说。“我是平时在没生意静坐时发现鸟精灵的,那时一心不乱,可以洞察细微。但你为什么要相信我?”
  “自从那个我自认为死都不会离开我的花影,在一夜间离我而去后,我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再没什么是可以不信的了,什么都可能发生,什么都可以出现,什么都可以成真,任何奇迹都有变成现实的可能。”古奕有些激动地说。
  “你能把消极的事情说得这样积极,以后一定能成为了不起的人物。来,干了这一杯。”
  “其实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已经知道你是一个不平凡的人,与众不同,必成大器。来,干!”
  古奕和卫极都是那种不能喝多少酒,但又很想喝一口的人,喝了之后两人又都会有点神经质的兴奋。
  古奕抖着手给卫极倒酒时说:“我平时倒是很想喝口,只是喝不多,喝多了就吐,就困,不管喝什么酒,什么季节,人家喝了酒感到热,我喝了就冷,冷得发抖。”
  卫极像看到知音一样神经质地大笑起来:“是肾不好,一样,一样。”接着也有点抖地举起杯来。
  这时已快进入夏天了,在街上流连的人也多了起来,街上四处都可以嗅到植物的清香,和人类的气味。
  这次交谈他们才知道,俩人不但都没有成家,竟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都是二十八岁,只不过一个生在早上,一个生在晚上。这让俩人很意外。因为卫极留了胡子,长得老相,看上去像四十多了,而古奕文文雅雅白白净净地,像二十刚出头的样子。
  “我们这行养老不养小,老相点沧桑点可信度才高点。”卫极笑着说。
  “可是我这样的,三十岁就难找工作了,公司都爱要年轻人。”
  就在他们喝得舌头都有些硬的时候,卫极凑近古奕小声地说:“刚刚飞过一只鸟精灵。”
  古奕忙站起来仰头四处张望,不小心还碰倒了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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