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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那瓶酒后,古奕又去拿来了同样的一瓶。
这时,他发现那酒瓶纸包装上面印着一个临时编码——00139。
古奕拿过刚喝完的那个空酒瓶,看到那上面包装纸上印着的编号是——00098。
“记得我说过一周前在这里看这些酒吗?”
“怎么了?”
“我清楚地记得,那瓶的包装纸上也印着00139,和这瓶一模一样,当时我还分析了一下这数字代表着什么,后来我认定,这只不过是超市内部的某种编号。”
“也许只是巧合吧。”
“也许是。也许不是。”
“等等。”
丹多拉跑去刚才洗澡的地方,在那里有她换下的衣服,她在衣服口袋里翻找着,很快,找出了一把零碎的小杂物,其中有一张收据小票。
“这是你说的一周前我们来这里时,买东西后拿到的收据。”丹多拉说。
俩人对视了一下,然后迅速起身按照小票上的商品,从第一个开始找过去,从头到尾,每一样商品的编码都能在货架上找到。
货架上的超市商品编码和小票上的编码一模一样。
“我们这是在十年前呢,还是在当下。”俩人坐回到餐桌前丹多拉不解地说。
“是啊,就像这酒的年份,应该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起呢?是从今天还是从十年前的某个时间算起?”
“应该就是当下,时间相同对等,只是位置不同,就像是两个平行空间中一个。”
“也是,看这世界里的一切,并不是十年前刚发生了什么之后的情景,而是孤独寂寞地历经十几年风雨后的模样,沧桑憔悴。”
“如果是这样,那你说一周前你看到的和这一样的那瓶酒,就一定不是这一瓶,或者不是这里的任何一瓶,而是此时,我们坐在这里的此时,还没有生产出来,还没有发生,还没有存在的一瓶酒。”
“那我一周前拿在手里的那是什么?”古奕看着酒瓶说。
“也许是在另一个平行空间里生产的。”
“平行空间的一个还在正常地运行,平行空间的另一个却已经在十年前的某一天里停滞不前?”
“似乎也不是,因为这里万物还在生长,生老病死,时间并没有停止,只是没有了人类,至少我们现在还没发现有其他的人。”
“那一周前我拿在手里的那一瓶酒是怎么来的?我记得那上面的生产日期明明就在三年前。而这里的这瓶酒却是十几年前。”古奕不断地观察两个酒瓶。
“现在这瓶酒已经被我们喝光了,在这个废墟一样的世界里,那在另一个世界里它还会在吗?”
“是啊,如果龙哲现在去买酒,还能买到编码是00098的这瓶酒吗?”
“如果能回到那边去,记得去看一下,能不能找到这瓶00098。”
“十多年了,好像很多都没有变。”
“生产日期不一样,那边是那边的生产日期,而这边的却是这边的。”
“有些事在变,而有些事却没变。”
“有些事情继续在向前发展,比如时间,比如我们的生命;而有些事情却在十多年前的某天已经停止。”
“一些事情从十多年前的某一天开始,便在不断地反复循环。”
“对,是一种死循环。”
“我们这座城市,也许我们的这个世界,都是在一种死循环中进行的。”
“这样看,就不是两个空间,不是平行的两个世界,而是同一个世界的两种状态。”
古奕打开了那瓶编码00139的葡萄酒。
“我们的世界现在也许就像这张纸。”丹多拉翻看着手中已经是褶褶巴巴的购物小票说。“从某一个时刻开始,一面被写上了文字,一面还一直是空白,而这两面却永远都不能见到对方,除非被撕烂。”
古奕举起杯来喝了一小口,说:“而这个世界现在已经被揉搓得不成样子。”
这个惬意而浪漫的午后在不知不觉中已变成了黄昏。
在00098和00139都被喝光后,俩人开始有了醉意。
因为超市内主要使用的是电网供电,所以当室内开始暗下来时,并没有照明可以使用。
“我们出去散步好不好?”丹多拉提议。
“现在的城市如同森林,晚上是动物的世界,也是最危险的时候,现在出去散步可不是什么浪费的事。”
“那我们做什么?睡觉不成?我还没在这个时间睡过觉呢。”
“我想,从今以后,我们可能要过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了。”
“不,你要陪我出去走走,就在附近也行。”丹多拉任性。
“我有个主意,超市上面还有十几层,不如我们去楼顶吧,看星星看月亮,从白天能看出来,今天一定能有个晴朗的夜空,繁星似锦。”
“好啊好啊,这几天是弯月,星星更好看。”
“好,说走就走。”
古奕在超市里找来两根半米长的空心金属棒和两个还能点亮的蓄能手电,想了想不放心,他又找来一把刀带在身上,这才拉着丹多拉向楼梯处走去。
太阳已经落去,繁星还末闪亮,月亮也只是挂在天边的一个弯钩,透过窗子,街上寥落地有几盏还能点亮的太阳能路灯在默默职守,上楼通道仅能看清楼梯。
俩人点灯手电小心地上楼。
这里看上去是一栋居民与办公混合的多功能楼,每层楼梯口处有很多指示铭牌,但也有些居家的生活用品堆放在角落,每层里面都漆黑寂静,向里面看去黑洞洞地,很是恐怖。
每到一层,丹多拉看都不敢看,抱着古奕的胳膊快速离开。
太静了,静得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都有些恐惧。
“也不知我们这样上去能不能到楼顶。”
古奕不断地和丹多拉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不让她乱想,其实也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在这种极端寂静,且封闭狭小黑暗的空间里,恐怖是人类的本能。
顶楼的门没有锁,他们平安顺利地来到了楼顶,有种有惊无险的感觉。
黑夜说来就来了,好像刚刚还有晚霞在地平线上留恋,转眼,天穹已是群星闪现。
丹多拉很兴奋,俩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依偎着望着星光浩瀚的天际,这时有颗流星慢慢地划过。
“那是颗人造卫星!”古奕指着那慢慢划过的流星说。
“那会是什么卫星呢?属于哪个世界?这边还是那边?还在工作吗?”
“谁知道呢。现在的问题真是太多了。”
“不去想那些了,我们就安静地看星星。”
“锐特星在哪里?你能找到吗?”
“看不见的,但应该就在那里。”丹多拉指着星辰密布的银河说。
“我们现在就像野人一样,没有电,夜晚只能在森林中的一颗大树上看星星。”
“嗯,有时想想,这种生活也是蛮不错的。”
这时,楼下的某处传来了一声动物的叫声,这时俩人才注意到,远处近外很多地方都有不同动物的叫声,也有夜鸟的鸣叫。
“真的分不清我们是在森林还是在城市。”丹多拉感叹地说。
“我给你背一首诗吧,我们地球的诗歌,快三千年前劳动人民写的,几年没背了,不知还能不能背出来。”
“感觉你们的诗很美,很上口,但我看不太懂。”
“没关系,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古奕慢慢地念着: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夜深人静,但世界似乎开始喧嚣起来,除了人的声音,不时有更多动物的声音从夜的深处传来,传递着人类不是很懂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