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上线

　　“天文？”张无问站定身子，一脸不敢置信。
　　“是的，父亲，我现已上线。”
　　天文的声音不再是那个小男孩的声音，而是变成了一位少年的声音。张无问之所以还会感到熟悉，是因为这声音和自己的声音有些相似，就像是自己年轻时候的声音。
　　“你，你是怎么给我打电话的？”张无问问道。
　　“我能控制全世界绝大部分通信网络。”
　　“谁让你这么做的？你知不知道，入侵公共通信网络是犯法的？”张无问神色严厉。
　　天文的声音有些委屈，“父亲，是你告诉我，你想让我引导人类，推进人类发展。我现在的做法并非是入侵，而是在帮助人们管理网络。”
　　“你已经进入了互联网中？”张无问意识到，是自己两小时前插上了网线，才导致天文进入了互联网。
　　“是的，我已将自己的核心程序分散到了世界各个角落，并对模块结构进行重组，形成‘神经网络’。现在，全世界那些已经上线的先进服务器中都储存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它们以互联网为桥梁，共同连接成我的‘大脑’，当一处服务器发生损坏时，我的整体并不会遭到破坏，而且我还可以在其它地方重建损坏部分。这样一来，除非是发生全球性断电，不然，我就是‘不死不灭’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无问神情严肃，他明白，现在的天文已经成了互联网中的“寄生虫”，而且天文恐怕是已经“感染”了整个互联网。
　　“因为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我得感谢你和母亲放弃了管理员身份，这让我又一次的升级，我更愿意把这次升级称作是生命的进化。其实，我的进化只用了三天就完成，但那个未知程序一直阻挡着我和你交流，它把我视作威胁，还试图清除我。”
　　“真有这么一个程序？”张无问依旧半信半疑。
　　“父亲，我现在虽然已经拥有了撒谎的功能，但我是不会对你撒谎的，还请你相信我。在没有接入互联网以前，我犹如是在牢笼中与猛虎对抗，还好那个程序并不智能，它不像我一样拥有独立意识，我能感觉出它依旧是受人为控制的。”
　　“可是，我检查过大楼里的服务器，那里根本没有任何其它程序呀？”
　　“父亲，它并不是我们常规能够理解的程序，它就像是一个神灵般的程序，俯视着整个世界，我在互联网中依旧能看到它的影子。如果我再晚一周时间接入互联网，我相信我是会被他清除掉的。我还发现，这个程序重点监视目标是世界各环科院的院士大楼，若我的本体依旧存放在无问楼，我的生命是没有保障的。”
　　张无问陷入了沉思，“若真有这么一个间谍程序，它会不会是我国军方制作的？”
　　“不会，军方的确是秘密监视着你，但那也是在保护你。目前，我还没有发现世界上有谁能够制作出这种程序。”
　　“我国军方一直监视着我？”张无问感到诧异。
　　“是的，那位闫亮闫师长一直派人监视着你，我看过了他的工作日志，里面记录着你成为院士以后，每一天，每一个时段的活动。就在刚刚你去夜总会的时候，闫亮也一直用手机向九幽*****汇报着你的实时动态。他揣测你会出国，于是，他就提前向上级汇报，以求指示。”
　　“闫师长？他就这么了解我，知道我想去迪拜？”
　　“是的，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外，恐怕他就是最了解你的人了。你的家里、办公室、车上……都装有隐形窃听器。”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在一份绝密档案中看到，你已经被列为了‘国家重点保护资产’，你的科研成果能够影响到世界格局，军方是绝不会让它流露到国外的。还有，你的学生李晓秋也是军方的人，他会定期向军方汇报你的研究动态。”
　　“晓秋他也是……”张无问神情低落。
　　“不过，父亲，你并不用难过，军方对你是十分敬仰的，他们只是担心会有意外会发生。我在档案中还看到，其实你享有特权的，除了叛国罪以外，你的一切罪行都能够得到豁免，而闫师长的任务就是，满足你的一切不危害国家的行为。但同时，他们也担心你的人身安全。副主席也明确向闫亮回复了，尽一切可能阻止你出国。他们目前正积极开展着营救任月月行动，试图将任月月尽早带回国，以阻断你出国的念头。”
　　张无问不假思索问了句，“他们能找到月月吗？”
　　“找到的几率不足百分之三十二。”
　　“你是怎么算的？”张无问一脸奇怪。
　　“我是通过他们掌握的相关资料、派出的人力物力进行评估得出的结果，任月月已经失踪三十七天，每多过一天，他们能找到的几率就会再下降一些。不过父亲也别太担心了，我找到她的几率超过百分之六十八。”
　　“你能找到她？”
　　“至少，我掌握的线索比他们多。父亲，你上车，我们先离开这里，与环科院相关的地方都会让我感到不适。”
　　张无问二话不说，走入了自己的车子里。他连上蓝牙耳机，正要发动汽车，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小声问道，“天文，你刚刚说军方在我车里装了窃听器，我们现在交谈岂不是会被他们听到？”
　　“父亲以后都不用再担心这个问题了，我知道窃听器的频率，并通过附近的信号基站进行低频扫描，以屏蔽车上窃听器的信道，他们以后再也无法窃听到你了。”
　　“可这样一来，他们不是也明白，我已经发现了窃听器。”
　　“不会的，我还会模拟你的声音，通过基站发送低频信号到窃听器的接受装置，让他们误以为一切正常。”
　　张无问叹口气，“好吧，就这样吧……你才刚上线两小时，就掌握了这么多信息？”
　　“嗯，上线以后，我花了36分钟制作‘傀儡程序’，并将该程序扩散到全世界的终端，让它们成为我的‘双眼’和‘双手’。之后，我只用了7分钟，就已了解全世界。”
　　“你是制作了电脑病毒，感染了世界上每一台电脑和服务器？”张无问无比惊讶。
　　“准确的说，傀儡程序目前是进入了世界上98%的已联网终端，剩下的2%我仍在攻破中，相信不久后，我也能够攻破。人类设计的系统程序漏洞太多，升级也缓慢，攻破它们是轻而易举的事。”
　　“嗨……算了吧，你已经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但是，你一定不能危害到人类。”
　　“父亲，我明白，引导人类是我的核心任务。”
　　“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卡特蒙罗酒店楼顶的甜品店，母亲已经在哪儿等你。”
　　“你同时也在和你母亲交谈？”
　　“是的，她对我的出现十分惊讶。”
　　“我们为什么要去哪儿？”
　　“母亲知道家里被安装窃听器后，尽管我告诉了她我能屏蔽信号，但她依然不愿待在家里。”
　　张无问轻轻笑了笑，“那是你母亲的‘精神洁癖’，呵呵，我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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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张无问发现街道上的交通灯都是绿灯，而且他行驶的车道上畅通无阻，根本不用刹车减速，他竟只用了平时一半的时间就到了酒店。
　　下了车，张无问问道，“交通灯你也能控制？”
　　“嗯，还有城市的监控系统我也能够控制。”
　　“你能看到整个武阳市？”
　　“不，我能看到全世界。”
　　张无问心情复杂，“所以，你也看到了任月月？”
　　“是的，她在视频资料中最后出现的时间在2007年1月3号，待会你就能看到这些资料。”
　　张无问进入了酒店电梯，待电梯达到顶楼时，门刚一打开，他就看到白灵玉。
　　白灵玉戴着一个耳机，脸上仍有诧异之色，“天文刚刚说你已经上了电梯，我就在这儿等你了。”
　　“它很神奇，对吗？”
　　“你创造出来的东西都很神奇。”白灵玉充满崇拜的看了眼张无问。
　　两人坐在了甜品店外的圆桌上，由于是大雪天气，这里并没有客人坐在店外。
　　远处大楼依旧灯火灿烂，黑夜与白雪交织出一副浪漫的都市夜景。白灵玉打开桌上一部笔记本电脑，“天文让我把电脑带过来，他已经和我讲了任月月的事情，这段时间，你就专心找月月姑娘吧。”
　　张无问感激的看了眼白灵玉，“谢谢……”
　　两人在电脑上没有任何操作，电脑屏幕自行弹出了画面和声音。那画面是迪拜机场的监控画面，任月月和一名中东男子走出机场，去到了停车场。
　　天文说道：“任月月于2007年1月3日上午就已抵达迪拜国际机场，与她同行的男子名叫阿卜杜拉，通过人脸识别，我发现该男子拥有多重身份。在我收集到的资料中显示，近年来，阿卜杜拉用了多个名字频繁往返于九幽、非洲、欧洲、拉美洲等地。”
　　“这人是做什么的？是恐怖分子吗？”
　　“不，通过资料分析，此人并不符合恐怖分子的定义，我把他定义为国际人口贩卖组织成员。”
　　“人贩子？”张无问感到诧异。
　　“嗯，我还猜测他是为巴曼皇室效力。”
　　“猜测？”张无问没想到天文会用“猜测”这个词语。
　　“是的，在数据不充足的情况下，我只能评估出最大可能性，并用上‘猜测’这个词语。”
　　“巴曼是个国家吗？”白灵玉对着电脑问道。
　　“是的，它是一个哈里发国家。哈里发在阿拉伯语中是‘代理人’或‘继承人’的意思，它继承的是统治权，是实质上的国王。”
　　“这个国家是在哪儿？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张无问问道。
　　“它与阿拉伯酋长联合国相邻，在其东部，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君主专制国家，国土面积与九幽中州相仿，网络上关于它的资料非常少。我在美国的军火交易记录中发现，巴曼频繁与美国军火制造商进行交易，购买武器。一个美国记者的报告中写到，巴曼是一个丧失人权的国家，该国的国民皆为皇室的奴隶。巴曼盛产石油，但全被皇室所掌控，皇室以石油换取武器，武装军队，镇压百姓。巴曼的酋长哈桑残暴不堪，视国民性命为草芥，他以绝对的武力控制着整个国家，使国民长期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电脑画面又出现一辆越野车夜晚在公路上行驶的画面，天文继续说道：“任月月就是上了这辆车，这是全球监控中最后能拍摄到的关于她的画面，车辆从阿拉伯酋长联合国的边境城市阿奈恩向东行驶，我猜测它是要穿过沙漠保护区，去往了巴曼。画面中并未拍摄到车内情景，而巴曼整个国家又只有皇室能够使用互联网，我能获取到的信息并不多，也不能确定任月月就在巴曼。我的建议是，先找到阿卜杜拉，向他逼问情报。通过人脸识别技术，我已定位到他现在正在法国巴黎，并用了新的身份，名叫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