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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之下的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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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尤登陆葳蕤岛的第十九天。他们度过了平淡无实的一天。
  第二十天,依旧平淡无实。
  第二十一天,亦复如是。
  连续三天,他们都没有碰到珠峰集团的成员。
  或许是因为他们收缩了起来,致使不尤他们碰到这些人的概率也变小了。
  而那些做好了准备等待不尤入网的人,这三天下来,因为没有一点动静,也感到有些无聊。
  其间,对于总部给他们的三天的期限的命令,他们也用一套说辞应付了过去——他们说:他们找到了吴剑和程百的尸体,通过种种迹象表明,两人极有可能是因为个人恩怨互相斗殴而死——这一套说辞也是兵祁想出来的,不得不说,在这些方面他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这一套说辞上报之后,总部没有回音,说明总部似乎信了,并且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了最低,与此同时总部加在他们身上的压力也松懈了不少。这正是他们所有人想要的结果,为此其他人都对兵祁另眼相看,对他说了不少好话。并且他们对兵祁也信服了一些,对他的“诱敌之策”也更加上心了。
  然而三天的平淡无果也让他们多少有些乏味,因此他们松懈了一部分警惕性。
  好在接下来,他们中有人遇到了一个散人,从散人口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这才把他们从无聊乏味中解脱出来。
  他们原本是三人一组分开行动。
  遇到这个散人的是其中一组。
  散人口中透露的消息是:有人在悬空岛的区域找到了彼岸花。
  仅此一句,就让他们三人惊得呆愣了半晌。
  等他们回过神来,散人都已经走了,消失不见了。
  其中一人说:“我们不该让他走的。”
  第二个人一听,就问:“你想杀了他?”
  “为了防止他把消息继续透露给别人,我们就有理由让他永远闭嘴。”他冷幽幽地说,眯缝着眼睛,露出自认为十分睿智的神色。
  第三个人摇了摇头,道:“没有必要,这种消息不可能封的住,杀了他,也只不过是徒造杀孽罢了。”
  接下来,他们觉得应该迅速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同事,并且让所有人集合在一起,思考对策。
  第一个人二话不说,拿出长枪,拉动枪机将子弹上膛,朝天空直接放了一枪。
  这是他们集合的暗号,或者说也是请求救援的暗号。这个暗号原本打算是在碰到凶手的时候用的。
  不一会儿,其他几组人员就赶到了他们这里。
  其他人一到,都纷纷询问凶手在哪里,是不是被他逃走了,若是逃走了又是往哪个方向逃的。
  三人抬手制止了他们的询问,然后把从散人口中听到的消息复述了一遍。
  于是,其他人也被惊得呆愣了半晌。
  他们都意识到了,这个消息的轰动性及其所带来的影响——不可谓不巨大。
  要知道,目前这座岛上的所有人,几乎都是为了彼岸花而来的。这是他们登上这座岛的初衷,同时也是最大、最重要的目的。
  这一天,也就是第二十二天。不尤他们也遇到了一个散人,同时也从他口中得知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如同一阵旋风席卷了整座岛屿,这个消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传播了开来。首先是传到悬空岛两旁的区域,接着是往更远的区域辐射——这座岛屿即将为此沸腾。
  这一天,注定是不平淡的一天。
  这以后的日子,也将注定是不平淡的日子。这个消息——不管是否属实——都足以引发极大的混乱,混乱中的人是没有多少自控能力的,或者即便有自控能力,在频繁的与人碰撞中,他控的因素也必然对其造成无法磨灭的影响,这会使人偏见,使人极端,使人失去理智,使人癫狂。
  不尤听到消息之后,沉默了;黑玫瑰也沉默;至于牧白,则并没有为之产生多少情绪波动。他比较喜欢安静,因此也没有打破他们的沉默。
  不尤想到了习顾——他来这座岛上遇到的第一个人。当时习顾希望他发现了彼岸花后能跟他分享彼岸花花朵或者其信息,为此不惜跟他做了一个相当公平的交易,与他达成了口头上的约定,甚至还与他结为了兄弟。没想到现在有彼岸花的消息从他的那片区域传播出来,难道找到彼岸花的人是他们悬空岛的人,或者就是他本人么——不尤忍不住做出一个这样的猜想——若真是这样的话,他前去找他,与之相见,习顾会履行当时的约定、还会认他这个兄弟么——不过这终究只是一个假设,想太多无益于事,而且这个假设成为实情的概率并不是很大——他觉得。因为来这座岛上的散人太多了,鱼龙混杂之下,各个集团的人数一对比,反而显得少了一些,因此对于找彼岸花这件事,各个集团的人并没有多大的优势。
  而且,他忽然为悬空岛的人担心起来:这个消息这么一放出来,搞得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那么,在贪婪与侥幸等各种心理因素的引导之下,大量的人就会往那边聚集。散人是没有边界限制的,因此绝大多数散人一定会朝那边而去。这无疑会给他们带来极大的麻烦。而且,除了散人,那些各个集团的编制人员,虽然有所谓的边界限制,然而在这么大的利益驱使之下,难免不会不顾一切地冲破限制,前去掳掠和争夺。必然发生难以想象的流血事件。这样一来,这个消息放出来的结果竟然是一种将他们陷入极大的困境的趋势。他突然有种悬空岛被针对的感觉。不管是不是悬空岛的人找到了彼岸花,他们都将遇到极大的麻烦,这个麻烦甚至是生死存亡的挑战。
  不尤也意识到了,这座岛上以后的日子,将注定不会平淡。
  沉默了许久,不尤才说:“我决定去悬空岛的区域。”
  黑玫瑰接着也说:“我也想去。”
  至于牧白,则没有表达什么意见,不尤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哪里。
  不尤看向黑玫瑰道:“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还不能确定,你去那里干什么。”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都想去。”黑玫瑰说。
  “你还是别去了。”不尤说:“那里将会很危险,我自己的生命都可能受到威胁。”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黑玫瑰若去,只会是一个累赘,给他带来不必要的负累。
  然而黑玫瑰执意道:“留我一个人在这座岛上,还不是一样危险。”她突然低下头,竟表现出一副羞涩的姿态道:“只有跟着你,我才有安全感。”
  不尤手臂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说:“现在你知道这座岛上很危险了?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来呢?我都好奇,你竟然能一直活到我碰见你差点被强奸的那一天。”
  “你……”黑玫瑰涨红了脸说:“我当然是迫不得已才会来。而且,之前我怎么会知道这里这么危险啊?我以为来这座岛上的人无非就是采采药草什么的……”
  “你以为来这座岛上的都是善良单纯之辈?”不尤忍不住嗤笑一声,“只能说善良单纯的人只有你自己。”
  “我……我能怎么办。”黑玫瑰道:“我来都来了,不可能就这样灰头土脸离开吧。而且,”她嘟哝着嘴巴说:“既然我已经来了,你就不能稍微照顾一下我这个弱女子么。”
  “我叫你不要去,就是在为你的生命安全考虑。”不尤说:“那里将会成为一片流血之地,每天都将会死很多人。其他的人,几乎所有人都会朝那里聚集,这样一来,这后面的一大片地方,或者说除了那里之外的其他地方,人就会变得越来越少,你待在这些地方,就会更加安全。”他看着她的眼睛道:“明白我的意思么?”
  黑玫瑰摇了摇头道:“不,我不能待在这些地方。即便我是更加安全了。但我来这座岛的目的就是找彼岸花的。现在好不容易有彼岸花的消息了,我却要待在离彼岸花更远的地方,我怎么可能待的下去。再说了,所谓的安全也不是绝对的,难保不会有些人趁机在这些地方作乱,到时候我还是不能保全我自己。”
  “我都说了,消息是不是真的还不能确定,那里未必出现了彼岸花。再说了,就算那里出现了彼岸花,你去了又能怎么样,无非就是去送死,你以为凭你自己的能力,能从那些人手中抢到彼岸花?而且,就算那里有彼岸花,并不意味着其他地方就没有彼岸花,你去其他地方寻找,说不定就找到了呢?”
  “不,我去其他地方寻找,找到的概率太小了。几乎不可能。而且这种靠运气的事情,其实我一向很没有把握,也很没有信心。所以我宁愿去拼一拼,也不想听天由命。”
  “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不尤皱着眉头看着她:“脑袋拗不过来了是吧,你就非去不可吗?”
  黑玫瑰红着脸说:“不管怎么说,我就只想跟着你们。”
  不尤自顾自地摇了摇头道:“那你为我们考虑过吗,你去了,只能增加我的负担而已。”
  “我……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黑玫瑰涨红了脸,眼眶变得有些湿润,声音也近乎哽咽,“我不会拖累你,我会自己照顾自己。我绝对不会把你当成屏障,让你去为我挡下所有伤害和危险。遇到了危险,我也会自动规避,或者我会主动站出来,我绝对不会活着站在你后面,做一个退退缩缩的小人,我也绝对不会把你当枪使,让你为我消除所有危险,然后让你承受所有风险,我伤了也就伤了,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着说着,她已经泪流满面,却始终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不尤看见她这个样子,心一下子就软了,软成了一摊泥。并且他心里甚至产生了一些类似自我谴责的负面情绪。。
  他有股想要把她搂进怀里的冲动,然而他忍住了。
  “行吧,你跟着就跟着吧。”他闷头闷脑地说了句,然而转身迈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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