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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内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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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峰是一个集团,也是一座大山。或者说,这个集团就扎根在这座大山之上。说不清是集团因大山而得名还是大山因集团而得名。这个集团在这座大山上延续了数不清的岁月。“珠峰”二字已经将两者融为了一体,不分彼此。
  珠峰集团如今的掌舵人是一个强大而神秘的人,世传名叫空明。在他的领导下,原本庞大的势力发展得更是如日中天,一时无两。
  六年前,珠峰集团雇佣了一个名叫“大兵”的佣兵团,让他们去执行一项秘密的任务。为了保证机密不被外泄,在任务完成之后,他们对这个佣兵团的人进行了屠杀。然而就算他们计算好了一切,布下了重重陷阱,将这些人包围地死死地,还是让他们逃脱了几个。于是他们对这些漏网之鱼进行了无休止的追杀,一直持续到现在。
  从那以后,大兵佣兵团自然是不复存在了。
  逃脱的几个人也几乎销声匿迹。
  珠峰集团渐渐放松了对剩余几个人的追杀,一点一点地减少了对这件事的投入度。对集团而言,或许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顺手而为的事,不足以引起什么重视。甚至空明除了一开始下达了屠杀令之后便再也没有过问这件事,而是彻底将这件事交给了他的一个助手负责。这个助手就是竹内。
  过了这么多年,竹内原本对找到剩余的几个人不报什么希望。这些人本就是身怀绝技、常年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的人,让他们逃脱了,就等于鱼入大海,很难再捕捉到他们的蛛丝马迹。直到有一天,他的一个下属对他说出了一个消息:
  “助理,我们派去葳蕤岛的人发现了一个大兵佣兵团的人。”
  “大兵佣兵团?”他当时正做着其他的事情,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六年前的大兵佣兵团。”
  “什么?”他终于反应过来,嘠声道:“……你刚才说在葳蕤岛发现的?”
  “是!”
  他突然正色道:“先盯着,给我死死地盯着,不要妄自行动。”
  “……”下属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怎么?有问题吗?”
  “人……人都死了……”下属的声音有点颤抖。
  “什么?”竹内的眼睛发出一道凌厉的光芒。他本来就戴着金丝眼镜,这道光芒在镜片的加持下,似乎威力更甚。他怒喝一声,“怎么回事?”他原本还想通过这个人找出其他的人,人死了,就等于线索又断了,他怎能不怒。
  下属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看起来他很怕这位助理。
  竹内似乎也知道下属被吓住了,虽然他很喜欢别人畏惧他的感觉,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缓和了一下情绪,用稍微平和的语气说:“说明一下具体情况。”
  “……我……我们……”下属支吾了一声,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说吧,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怪你。”竹内用长者的语气安抚了一句。
  “我……我们派去那里做任务的人……全都死了。”
  “什么!”竹内再次爆喝。这次爆喝有一半的原因是事情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在心里暗骂这个笨蛋怎么一开始不把话说清楚。他忍住了大骂他一顿的冲动,沉着声音道:“怎么死的?”
  下属看到他再次爆喝,吓得身体不由自主地退缩了半步,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两只腿更是不停地打颤。
  “被……被那个人杀……杀死的。”他硬着头皮道。
  “我们那么多人在哪里,他一个人怎么能杀死他们?”
  “具……具体情况,属下也……也不清楚。好……好像是……”
  “没用的废物。”竹内忍不住打断了他。也不知道他是在骂眼前这个下属还是在骂葳蕤岛被杀死的那些人。并且,他一听到“好像”这个词就忍不住皱眉,“你确定他没有帮手?或者说,你确定岛上只有他一个大兵佣兵团的余孽?”
  “传……传回来的消息是这么说的。”
  “……消息是怎么传回来的?”
  “在和那个人搏斗过程中,有……有一个人给我们发了求救简讯。”
  “简讯怎么说?”竹内的声音已经平静下来。
  “葳蕤岛,发现一个大兵佣兵团的人……这是原话。”他又补充道:“接着我们很快回复了他,希望了解更多的情况,却再……再也没有收到他的简讯……”
  竹内皱眉道:“即使这样,你也不能说他们都死了吧!”
  “后来我们收到了悬空岛的消息,说我们的人都死了。”
  悬空岛是一个和他们互为盟友的势力。
  “哦,这么说,消息应该无误了……”竹内来回踱步,陷入了思考之中。他知道,他们安插在葳蕤岛的人并不是负责去追查大兵佣兵团的人的,而是去执行一个半公开性的任务的,这样一来,相当于敌暗我明。在这种情况下,对方竟然胆敢冒头——这就有些报复性的色彩了。
  他停了下来,看向下属,“你知道,那些派去葳蕤岛的人,是负责什么任务的么?”
  “属……属下知道……”他的心里已经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哦?说来听听。”
  “他们……是去那里找彼岸花。”
  “很好,这个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竹内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笑意,“那么,我现在要你带上二十个人,去做他们未完成的任务。并且你这次去,要假装没有发生过接到求救简讯的事情……所以你最好带二十个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是,属下明白。”下属走出了这个房间。当他走出房间的那一刻,他感到浑身一松。一阵微风迎面而来,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过他一想到接下来他要去的地方,他就忍不住困惑和迷茫——助理的意思,是让他去把那个大兵佣兵团的人引出来吗。可那个人应该不在葳蕤岛了吧,那个人总不至于这么笨,杀了他们的人,还在原地等他们来找他吧。
  他的疑惑不是没有道理。不过竹内想得比他周全:那个人确实有可能已经不在葳蕤岛了,不过,这只要是不确定的事,就有相反的可能。人心本来就是不可随意揣度的东西。假设那个人还在葳蕤岛,那么他派人去就有可能把他引诱出来;即便那个人已经不在葳蕤岛,那他派人去葳蕤岛也没什么损失,毕竟,寻找彼岸花的任务还没完成。
  下属走了之后,竹内叫来一个人。这个人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背后交叉背着两把狭长的长刀,头部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没有情绪的眼睛。
  “六年前逃走的漏网之鱼出现了。”竹内道。
  “在哪?”
  “葳蕤岛。”
  竹内不需要多说什么,因为这个人之前本身就被指派过追杀大兵佣兵团的人。
  “明白了。”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感情。
  “等一下,我有话交代。”
  “……”
  “你叫上你的搭档,暗中跟在集团派去找彼岸花的二十一人的后面。发现目标,先别妄动。”
  “不用搭档。”
  “我们原本在葳蕤岛的人全被杀了,万全起见,你还是叫上你的搭档。”
  “为何不可妄动?”
  “嗯?”竹内发现他在质疑他,皱眉道:“我们在葳蕤岛只发现一个人,不杀,自然是为了追踪其他人。”
  “无用。”他冷冷道。
  “……”竹内忍住爆发的冲动,“把效益最大化,见机行事!”
  黑衣人无声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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