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焱飞煌大笑一声,将手按在任俊肩膀上,神态从容,双目透射出充满强大自信的闪闪神光,道:“小俊不必担心,杜兴要完了,北霸帮也将垮掉。”任俊受宠若惊时,一把熟悉悦耳声在背后响起,似嗔若怨地道:“夫君终于来了。”
破风声由天而至,吓了任俊一大跳,只见黑王双翅遮天蔽日,盘旋而下,十多丈外立着一个气质出尘的绝色女子,不是久违了的素素尚有何人。
焱飞煌放开任俊,扑上去将素素的一把抱个结实,宣泄着两个多月未见的思念之情。
一番纠缠后,素素望了一眼别过身子的任俊,又横了焱飞煌一眼,笑了笑道:“小俊怎么这样害羞了?”
任俊大窘,不敢转身,他脸皮极嫩,无法想象当年只是一个丫鬟的素素会变化这样大,更敌不过她的调侃。
二人来到任俊身边,任俊不得不转过身来,他脸上红了一大片,教焱飞煌心生感慨:一转眼,自己入世许多年了,当年自己初见单美仙时,不也是这样吗?成长的过程可以收获一些东西,同样也失去了一些东西,比如青涩单纯的心。
焱飞煌接近山海关时,已派出黑王去找寻素素,二人气息上极为相似,又异于常人,因此黑王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素素,素素凭借它身上的味道,知道是焱飞煌来了,立即出来相见。
三人就地围坐,互相交换信息。
任俊听到竟是拜紫亭在幕后操作一切,不禁怒从心起,喝道:“我们那批皮货便是透过拜紫亭向回纥人买的,大小姐曾说过,此人野心颇大,本身无论才智武功均非常了得,绝不简单。想不到竟下作至此,哪有资格作为一国之主!”
焱飞煌以老气横秋的口凑道:“小俊的人生经验仍未够丰富,习惯了高高在上,受人顶礼膜拜的人都是沉迷权利的,为保住一切,又或爬得更高,会不惜任何手段的,否则他们的心灵会空虚得厉害,活着比死还难受。”
任俊默默点头,想起李密那直娘贼当日害死大龙头翟让一事,不正是最好的证明吗。
素素听说杜兴的行为后,恨声道:“此人如此可恶,今晚我们就分头行动,夫君去干掉他,我去救人。”
任俊呆头鸟一般地望着体形壮硕的黑王在一旁散步,闻言后更是傻兮兮地望回素素美若天仙的俏脸,素素白了他一眼,道:“小俊若无事,可以随我们到塞北走一趟,有夫君教你练气,总结招意,对你提升修为大有帮助,无论是为保护大小姐还是追求自己人生梦想,对你都是有利无害。”
看到素素如今飞黄腾达,依旧不忘旧日交情,任俊心中大喜,接着面露难色地道:“我也想随素姐和焱大哥出去见见世面,但帐目的事怎办呢?”
素素道:“我给大小姐修书一封就可以了,也不差你一个人。”
任俊立即点头。
焱飞煌双目精光闪闪地打量任俊半晌,手腕一翻,取出一柄造型古朴,通体碧绿,长四尺二的直砍刀,扔到任俊手上道:“咱们既是兄弟相称,小俊又是使刀的,这把刀就送你当见面礼吧!”
任俊一阵感动,像对待心爱宝贝一样轻轻摩挲着这把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凡品的宝刀,入手微凉,神清气爽,猛地拜倒地上道:“焱大哥如此待我,小俊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
焱飞煌把他扶起来坐好,拍着他的肩膀道:“我可不是要买你忠心,只是觉得你体质才情,皆是上上之选,现今虽仍只是块璞玉,但只要加以琢磨,必成美玉,前途无可限量罢了,大家兄弟还客气什么。”
顿了一顿,叹道:“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除小仲外,中原将再多一位刀道大宗师。”
任俊的热泪,再忍不住夺眶而出,他憧憬的梦想,终有可能变成铁般的现实。
待他擦干喜悦的泪水,焱飞煌又问起素素与鬼煞的交锋情况。
素素嘟长小嘴,道:“我可以肯定从未见过那人,他身材瘦小,武功非常邪门,我差点中了他的高明精神邪术,拼着硬吃一掌,与他来了个两败俱伤,我花了十天才把邪气迫出,听人说他又在室韦盗人胎盘,气死我了。”
焱飞煌大感头痛,叹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想不到除了刘昱和法后外,还有这样一个可怕的高手,我的行踪既已泄露,解决完杜兴后,我们立即赶往室韦,争取在拜紫亭立国前解决好此事。”
三人开始详谈营救计划。
亥时初,整个山海县一片静寂。
惟坐落在城中心的北霸帮总舵‘霸王府’依旧一片灯火通明,一派宏伟大气,气象万千的景象。
后院书房内端坐两人,一人自然是“霸王”杜兴,另一人竟是没有出席北疆武林大会的长白派派主,“知世郎”王薄。
二人默然对坐。
良久,杜兴平静地道:“布置没问题了吗?”
王薄眼中闪过鄙夷,他清楚感觉到杜兴内心的恐慌,此刻,杜兴再没了那分霸王的气势的胆色,只是一只被人拔掉牙齿的老虎。
王薄因去年受焱飞煌数次挫败,不知悔改,反是心生怨恨,这次又是背后支持杜兴一统北疆的人,岂知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萧贝将筹划了许久的大计给破坏掉。杜兴更是被人废掉一只腿,回到山海县后,与等在这里的王薄一描述,王薄立即取出一幅画像,上面画的正是他的大仇家焱飞煌,杜兴这才知道惹上的是个多么棘手的人物。通过二人交流,王薄发觉杜兴遇到的焱飞煌远没有当日在洛阳是强悍,于是安慰杜兴“此子为人狡猾,这次若不是我,天下人还都以为他在洛阳闭关呢!”
杜兴骑马回到山海县时,并未有人发觉他的腿伤,在受王薄挑-拨以及内心无法忍受此等大辱,他同意与王薄合作,一边大肆宣传焱飞煌并未在洛阳,而是来到东北,一边准备以翟娇手下诱焱飞煌前来,再以陷阱和过万帮众围杀他。王薄巧舌如簧,给他讲了许多大道理,诸如“焱飞煌体内穿有刀枪不入的铠甲,只要先困住他,饿上十天半月,还不是认我们处置!”
接着又分析焱飞煌不会立即杀掉杜兴,因为王薄认为焱飞煌在此与李唐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刻离开洛阳,无非便是要到处网罗各方势力,收买人心,那么他必须要顾及北疆数城人民的安全。杜兴代表的是一种能平衡关内外的势力,成为外族与高开道之间一个缓冲。只要杜兴能控制山海关,突厥和契丹人就不怕高开道敢不看他们的脸色做人,也不会一时急于入侵中原,这样受益的还是百姓。若杜兴被杀,这微妙的平衡势被摧毁,高开道将与外族展开对山海关的争夺战,最后受苦的还不是老百姓。
今天焱飞煌终于来到山海关了,探子也回报他曾到过翟娇的分点门口观察,又与下午刚回来的荆抗会过面,杜兴越想越不对劲:焱飞煌是北疆武林的大恩人,各方势力很可能暂时合作,抗御一旦因他死后而带来的外族入侵,且塞北民族正因渤海国立国而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各自的阴谋,暂时恐怕不会理会山海关之事,只要高开道与荆抗等武林人士合作,完全可以一鼓作气控制住混乱的山海关。若他死了,上到高开道,下到受惯他鱼肉的普通百姓,受益者遍地都是。
因此他才有那么泄气的一问。
王薄嘿嘿一笑,道:“杜兄勿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焱飞煌再狂妄,也得顾及翟娇那批手下的安全,他只得一人,就算恨你入骨,也顾不过来整件事,他若是今晚硬闯这里就更好了,我们近万伏兵定可困死他。他要是不敢来,明日我们就派人引他上当,断魂谷口处的‘绝命石’重逾两万斤,可是当年鲁妙子的神作。嘿!杜兄莫要那样看我,虽说焱飞煌与鲁妙子是翁婿关系,但我得到确切消息说焱飞煌在长安时竟是通过挖地道进入杨公宝库,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脑袋不行,学不来鲁妙子那高明的机关之术,自然闯都不敢闯。我们此次行动要旨在一个‘快’字,日后就算被他的亲人发觉,亦为时晚矣!”
杜兴听得他长篇大论,还未来得及吁出一口气,就听门外响起一把熟悉的声音,道:“若非看在嬷嬷面上,你王薄早该去地狱报道了,竟还敢算计我,真是茅坑里点灯,找死!”
王薄与杜兴面现骇然,齐齐抽出兵器,戒备地望向门口,杜兴倚桌而立的怪模样,引人发噱。
※※※长安皇宫,御书房。
唐皇李渊及太子李建成正在连夜阅读各方响起的消息。
放下手上的纸卷,李渊道:“建成对焱飞煌四日前单枪匹马杀死杜兴一事有何看法?”
李建成清了清嗓,道:“不得不承认,焱飞煌此人武功高深莫测,手段狠辣,但他依旧是个人,因此有其性格上固有的缺陷,那便是自大狂妄,他此行到北疆无非是要提前争取那些未表态的势力支持,但观高开道,罗艺等人毫无反应,可知他欲灭杜兴,委婉对高开道示好的阴谋彻底失败,杜兴死后,他的势力被诸派瓜分,高开道既控制了山海关,势力更强,哪还会把他放在眼里。”
李渊皱眉道:“人无完人,他确实是嫩了点。不过我们的人也说北疆武林对他都极为友好,且杜兴曾与其他武林人起过冲突,会否焱飞煌也曾与这件事有些关系呢?还有,消息上说王薄当时亦与焱飞煌打斗过,后负伤而逃,这种事怎可能呢?”
李建成得意地道:“孩儿认为当时焱飞煌要顾及被亲近的翟娇手下,周围上千北霸帮众足以缠死他,被王薄逃掉也没什么值得稀奇的,这恰好说明他焱飞煌修为再高,也没法对抗大批军队!只是此事之后,他行踪完全消失,让人想不明白他究竟去了哪里。”
李渊点了点头,准备再与李建成谈论些前方军事问题,就听门“砰!”
地一下被撞开,韦怜香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气急败坏地道:“禀皇上,公主出事了!”
李渊刚要责骂,闻言立即一惊,道:“出了什么事?”
韦怜香道:“‘宜雨轩’刚刚有宫娥来报,发现公主不知何时服下毒药,早已回天乏术。”
李渊面无血色,“扑通”一声坐倒,失声道:“怎么会这样!”
人生不幸有三: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
李渊之父唐仁公李昞,在他七岁那年撒手归西;李渊结发之妻窦氏,于九年前病死;李渊爱子李玄霸,于八年前夭折。可谓不幸之中的不幸。
今日,继丧父、丧妻、丧子后,他再次饱尝到丧女的伤痛。
酿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他本人。
李元吉当日献计,将早些时候从席风出得来的奇怪混毒法说出,李渊踯躅许久,思量再三方下了这个决定,为保证焱飞煌不会察觉到异样,他要李秀宁对焱飞煌亲自下毒,春猎时的那杯酒便是关键,其后送给独孤策的药酒便是药引,只要焱飞煌喝下后,保证一命呜呼,且独孤家难逃害死焱飞煌的嫌疑,洛阳一乱,李唐自是大拣便宜,甚至一鼓作气统一中原。
原本以为焱飞煌为人精明,当场若发觉不对劲,会立即杀掉李秀宁,岂料焱飞煌神经大条,远超常人想象,看着女儿无恙,计划也成功实施,李渊父子高兴万分,心中却也为自己的决定而汗颜,决定好好补偿给李秀宁。
任他们如何想,也想象不到李秀宁会与焱飞煌一同饮完那杯酒,身怀奇毒。
自焱飞煌走后,李秀宁从未出过“宜雨轩”李唐人又要忙于备战,对她关心渐少。